特别是秦娜,她惊得合不拢嘴,“崔判官,查清楚了吗,苏阳他真不在生死簿上?”
“我不用你教我怎么办事。”崔判官哼了一声,“没有就是没有。”
我的名字不在生死簿上?
也就是说没有死亡日期。
可怎么会死?
崔判官看着陆判,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陆判说:“我就说有点奇怪,你们大婚之日,秦广王组织我们去喝喜宴,原来是给你苏阳的面子。”
秦娜顿时退后一步。
重新审视着我。
像是第一次见到我一样。
秦娜一直以为是她自己面子够大,秦广王一众鬼差们才赏脸去喝喜宴。
崔判官说:“这也许只有秦广王他们知道。”
秦娜说:“那我们去找他问问吧。”
“秦广王哪有你们这么闲?”崔判官摆摆手,“既然生死簿上没苏阳的死期日子,秦娜你就带他上去吧。”
说完,也不再管我们。
和陆判交头接耳的走了。
按理说,这结局是完美的。
可秦娜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回去的路上。
大家各怀心事,谁都没在开口说话。
每个人都有死亡的那一天。
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说不定是那帮南斗星六君把自己写漏了呢?
极有可能。
我们回到家中,柳半仙一眼就发现了。
他松了一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曹文博和林琳四处张望,“柳叔,他们在哪?”
秦娜将我用力一推。
我的魂魄和身体再次重合。
房间里的淡淡香味,还有柳半仙身上的烟味,令人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睁开眼,看着周围一切。
“卧槽,苏阳活了…活过来了!”曹文博使劲摇晃林琳,“你告诉我,告诉我,我这两天是不是在做梦,接二连三遇到这么多诡异的事!”
林琳很听话。
在他大腿上使劲一拧。
他“啊”的一声惨叫。
哭丧着脸跑到床边仔细看我,“还真活过来了。”
我从床上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
除了鼻塞之外,没什么大碍。
柳半仙问我们在地府的过程。
秦娜向他使了下眼色,说是地府下面搞错了。
她不希望曹文博和林琳知道太多。
虽然有点扯蛋,但比让他们在外面肆意宣扬的好。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
院子外面忽然传来有人唱歌的声音,有点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柳半仙刚起身出去迎接,那人就自己闯进来了。
居然是有些日子不露面的李道长。
他一改往日寒酸,穿得一身名牌西装。
不知道去哪里发了一笔财。
李道长在房门口探进脑袋,惊讶道:“哇,好热闹,是不是又有什么喜事?”
柳半仙遇到老朋友,也精神气爽起来。
他回道:“对苏阳来说,应该算大喜事吧。”
秦娜突然站起来和曹文博还有林琳说:“我们去厨房炒几个菜庆祝一番,让他们在这里好好聊聊。”
我明白她的意思。
等他们出去,我把事情详细的和李道长叙述一番。
听得李道长的眼珠子越瞪越大。
“生死簿上没有你的名字?”他在房子里两头踱来踱去,“以前我只知道你惹不起,但不知道会有这种怪事,连判官都不知道的事,我一个半桶水的糟老头怎么会知道呢?”
他继续说:“刚才在院子外面,准备进来的时候倒看到一个影子从你们厨房那里闪了一下,不是人,也不是鬼,和你说的什么黄鼠狼挺像的,站起来大概一米高。”
如果真的是秃头黄鼠狼。
估计就是来看自己死透了没有。
它一直嚷嚷着让自己偿命。
不知道看到自己没死,会不会不罢休。
还有那贪赃枉法的城隍爷,不是收到黄鼠狼精的好处,怎么敢对凡人的身体动以私刑?
想到自己被他打到下地府。
心里的恨,逐渐在加深。
城隍爷他们不敢惹,连秦娜也不敢顶撞。
甚至陆判他们听了,也不想管这事。
官官相卫吗?
又不像。
那晚大家一起在大厅里吃饭喝酒,庆祝我获得新生,然而自己食之无味,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
厨房那头亮起一片火光。
他们喝得有些上头,都盯着那火光在出神。
林琳最先反应过来,大叫道:“救火,救火!”
大家才手忙脚乱的赶过去救火。
好在厨房里并没有太多燃烧物品。
用几桶水就把火灭得一干二净。
再烧下去,煤气罐就爆炸了。
想想再晚一点,大家一锅熟也不是不可能。
劫后余生,他们三个人互相埋怨。
一定是哪个没善后。
才导致失火的。
各个有充分理由。
总之谁也不承认是自己惹的祸。
看着他们信誓旦旦的保证。
我倒觉得事出有因,一下子想到秃头黄鼠狼。
这么记仇的畜生。
估计偷看到自己没死,放一把火也不足为奇了。
我没敢告诉他们。
却只偷偷告诉了李道长。
为什么只告诉他?
因为他和自己的关系最疏远,小心眼也比柳半仙和秦娜多,那么鬼主意也应该是最多的一个。
趁着他们回房睡觉之后。
我们两个偷偷摸摸的躲在另一间房子里商量,李道长两眼咕噜转了一圈,一会才说道:“黄鼠狼必须除掉。”
我说:“那罩着它的城隍爷怎么办?”
李道长恨铁不成钢,猛一拍我的肩膀,“你傻呀,阎罗王都不敢收你,还怕区区一个城隍爷?”
接着他附在耳边,说了一个胆大包天的计划。
我虽然有点担心,但不得不去做。
毕竟那只畜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更何况它在暗处。
只为杜绝后患无穷。
天一亮,我和李道长偷偷出门。
去市场一处摊贩买了些猪血和一把锋利的小刀。
在去往三十里的城隍庙路上。
李道长看到地上只要有新鲜羊粪和牛粪,不管什么粪便,都一股脑的混进猪血里。
闻一闻,那股酸爽。
别提有多恶心难闻。
快到城隍庙的时候,李道长不敢再前进一步。
一般人真不敢得罪。
我一个人走进那破旧不堪的城隍庙。
看到神台上摆着貌似还新鲜的贡品。
二话不说,一手全扫到地下。
指着只有半边脑袋的神像骂道:“你个老眼昏花的老头,贪赃枉法,收受贿赂,不配坐城隍这个位置,早点退休早享福……”
“你个天杀的,怎么还活着?”
神像后面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乍一听,不像是城隍爷的,而是秃头黄鼠狼。
敢情它一直躲在这里。
把城隍庙当成自己的庇护所了。
我说:“昨晚没烧死我们,我今天来取你命的。”
黄鼠狼本来一脸惊讶的,突然间捂着肚子狂笑不止,“就凭你?城隍爷马上就到,呆会看你还怎么嚣……”
说时迟那时快。
趁黄鼠狼不注意,我冲上去一把掐住它的脖子。
从裤兜里抽出小刀。
狠狠在它脖子上划了一道。
黄鼠狼惊得两眼暴凸,力气变得极大,从我手中挣脱出去,捂着脖子在地上不断上蹦下跳,那鲜血从它的爪子里渗透出来。
慢慢流了一地。
突然城隍庙里刮起一阵阴风。
城隍爷带着几个鬼差出现在神像旁边。
他看到那只黄鼠狼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奄奄一息,气得在原地暴躁如雷,对着几个鬼差狂喊道:“打死他,打到他魂飞魄散!”
我赶紧拧开瓶盖。
把装着猪血和粪便的混合物往他们身上甩过去。
连同城隍爷,他们全身上下都沾着猪血。
一时之间。
他们顾不上来打我。
反而不停拍打自己身上的脏东西。
李道长说的,鬼差最忌诟秽之物。
可我一个出生茅庐的人,还是小看城隍爷的本事。
他伸手向我抓来,速度极快。
我哪里是他的对手,躲避不及,被他反手捏着自己的脖子。
然后城隍爷用力往上一提。
猜怎么着?
他妈的,我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