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基说：“你们加州的联邦参议员范恩斯克太太每次访问中国时都要谈到加州柑橘向中国出口的问题。谢天谢地，从今以后不用再谈了。”

●龙永图在与美方进行紧张的谈判后说：“中国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如果美国再不满意，美国会后悔很多年。”

●龙永图拍案而起：“请你出去，我需要冷静一下。”

● 打破僵局朱钅容基推动谈判发展

1999年4月6日，朱�基乘专机抵达美国西海岸最大城市洛杉矶，开始对美国进行正式访问。、

上午9时，朱�基一行乘坐的专机平稳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中国驻美国大使李肇星和洛杉矶市市长雷登登上飞机迎接朱�基和夫人劳安。

美国驻华大使尚慕杰夫妇、雷登市长夫人、助理国务卿帮办谢淑丽、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理事会副主席阿曼森夫人以及李肇星大使夫人、中国驻洛杉矶总领事安文彬和夫人等在机场迎接。

接着，机场上举行热烈的欢迎仪式。两名美国儿童和中国驻洛杉矶总领事馆两名女青年向朱�基和夫人献上鲜花。

中午，洛杉矾市市长雷登举行宴会欢迎朱�基一行，气氛十分和谐与活跃。

访美的第一天，朱�基就谈到与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有关的问题。他在午宴上高兴地宣布，中美之间已就农业合作问题达成协议。

中国外经贸部部长石广生发表谈话说，这是中美两国就世贸组织问题达成的第一个协议。双方对此都极为重视。

1999年4月中美达成的《中美农业合作协议》的主要内容包括3方面：第一，关于中美农业科技交流与合作；第二，具体的合作项目，共有10余项；第三，解决了矮星黑穗病小麦、柑桔和肉类的动植物检疫问题。具体包括：我国同意解除美国西北7州小麦输华的禁令，双方确定了TCK允许量的标准；我国同意解除对美国加州等4州柑桔输华的禁令，同时美方承诺加快批准进口我国的园艺产品；我国同意美国农业部批准的工厂向我国出口肉类，同时中方保留对美工厂抽查的权利。

尽管农业合作协议本身不是中美之间关于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双边减让协议的一部分，但中美农业合作协议的签署有助于中美关于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双边协议的达成。

朱�基说：

你们加州的联邦参议员范恩斯克太太每次访问中国时都要谈到加州柑橘向中国出口的问题。谢天谢地，从今以后不用再谈了。

当时，由于从美国进口的柑橘和小麦中分别检验出了地中海果蝇和黑穗病菌，中国停止了从美国一些州进口柑橘和小麦。

根据这次达成的农业合作协议，中国将取消从美国7个州进口小麦和从包括加州在内的4个州进口柑橘的限制。

朱�基选择农业出口大州加利福尼亚的洛杉矾来宣布达成农业合作协议，立即赢得了加州人的好感。美国开始刮起了“朱旋风”

为了推动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进程，中国方面的确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朱�基出访美国之前一周，在北京参加谈判的美方首席代表罗伯特・卡西迪曾在发回华盛顿的秘密报告中说，“在过去的几天里取得的进展，比过去几年都多”。

然而，尽管中国已经做出很多让步，美国对此也是喜出望外。但美方同时又认为中国急于要达成协议，还会继续让步，于是决定把谈判继续拖下去，进一步提高要价。

就这样，巴尔舍夫斯基在接到卡西迪的报告后来到北京，告诉卡西迪说：“谈判中的主要障碍还没有排除，最终结果要看中方还能做多少让步。美国没有为谈判设下任何时间表。”中美在华盛顿举行谈判

1999年4月6日，朱�基如期开始对美国进行访问，这是15年来中国总理首次访美。

朱�基抵达洛杉矾时说，中国已经给美国很好的出价，但现在还不能透露，“如果让巴尔舍夫斯基知道了，她又要提出新的要求了”。

4月7日下午，朱�基抵达美国首都华盛顿。朱�基住进布莱尔国宾馆后，克林顿总统临时邀请他晚间到白宫进行家常式的小范围的非正式会晤，为次日的正式会晤提前进行沟通。

双方谈了两个半小时，直到深夜23时30分才结束。克林顿告诉朱�基，目前美国国会反对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的声浪很大，除非取得可以抵挡国会议员炮火的“防弹”协议，否则双方最好的做法是“求同存异”。

克林顿还说，如果国会否决中美之间的协议，不批准给予中国永久正常贸易待遇，那就将是灾难性的。

克林顿还表示，美中双边关系中有许多问题有待解决，建议双方在次日的高峰会谈中至少解决一些市场开放议题，特别是签署农产品检疫标准的协议，并以联合声明的方式锁定双方已经达成共识的内容，作为峰会的主要成果。

朱�基表示同意这一建议。随后，白宫立即拿出已经准备好的“联合声明”草稿，双方逐字逐句进行推敲，直至深夜。

就在当天，克林顿总统在华盛顿和平研究所外交政策演讲会上阐述对华政策。他说：

我们的长期战略必须是鼓励中国进行这类发展，帮助中国国内发展成一个强大、繁荣和开放的社会……将中国融入到有利于促进关于武器扩散、贸易、环境和人权准则的全球机制中。我们必须创造机会，求同存异，与中国合作，一如我们坚决保护自己的利益。

讲到中国参加世贸组织问题时，他说：“底线是：如果中国遵守全球贸易规则，美国若对它说‘不’，将是莫名其妙的错误。”

朱�基访美期间，中美两国就中国入世的谈判地点由北京移到华盛顿，中国谈判代表龙永图等也先期赴美。

龙永图在与美方进行紧张的谈判后说：

中国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如果美国再不满意，美国会后悔很多年。

龙永图自称是一个比较心平气和的人，在谈判中很少露出不冷静。在他的记忆中，只有一次令他怒不可遏。

那是在他的办公室里与美国人谈肉类进口问题，美国人傲慢地说，美国的肉很好，不用你们检疫，你们中国的肉在我们美国只能做狗食。

当时，龙永图觉得受到莫大的侮辱，他拍案而起：

请你出去，我需要冷静一下。你必须道歉，否则我们没法谈下去。

龙永图的这句话，顿时将美方代表镇住了，对方只好悻悻而去。

面对中国的一再让步，或者说是“最大的让步”，白宫内部对于是否在朱�基访问美国时与中方达成协议问题上产生过分歧。

当时，据《华尔街日报》报道，早在朱�基来访前，白宫就召开过多次内阁会议商议对策。巴尔舍夫斯基、国务卿奥尔布赖特、总统国家安全顾问伯杰和中央情报局负责人分别从不同的考虑出发，支持与中国达成协议。

他们认为中国在市场准入和降低关税等方面已经做出了很多让步，远远超过了其他国家，例如允许外资在电信业持股达49％，比美方提出的条件还要好。

另外，从支持朱�基的改革方面来讲，应该让他带着这项成果回去。白宫的智囊团中也有很多人认为中国在谈判中的让步是史无前例的，应该见好就收

但是，财政部长鲁宾、白宫办公厅主任波德斯塔、商务部长戴利和总统首席经济顾问斯泊林等人不同意与中国达成协议，认为应该再拖一拖，迫使中国做出更大的让步。

他们表示“在仍有可能让中国进一步做出让步时就达成协议是错误的，政府将会受到批评，说它为了使双方领导人对外有所宣布而屈服了。我们需要达成一项强硬的协议，以最大限度地增加协议在国会获得通过的可能性。”

克林顿显然接受了包括鲁宾在内的强硬派的建议，决定不与朱�基达成协议。

这样，在朱�基抵达美国之后，尽管中国官员在谈判中还在让步，但克林顿仍然坚持要求美方谈判代表在协议中增加一个超出世界贸易组织范围的额外条件：保护美国纺织工业的条款，以讨好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北卡罗莱纳州共和党参议员赫尔姆斯和另一个共和党参议员郝林斯。

克林顿自然清楚，朱�基是不可能答应他这个额外条件的。中美发表联合声明

1999年4月8日上午，朱�基与克林顿在白宫进行会谈。

会谈结束后，两国领导人举行联合记者招待会。在谈到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问题时，克林顿说：

尽管还没有完全达成协议，但双方在这个问题上已经取得的了巨大进展。双方将就中国加入世贸组织问题取得显著进展发表联合声明。

他还说，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将给美国在中国市场提供更多竞争机会，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符合美国利益。

朱�基指出：“双方在世贸组织问题上已经清除了主要障碍，现在剩下的问题实际上是来自美国国会的政治干扰。”

朱�基说：

我们的差距已经很小很小了，在我看来已经不算什么了。当然，克林顿总统可能不同意我的看法，所以，我们现在只能签一个联合声明，而不能最终签署协定。

朱�基接着说：

如果要我说老实话，现在的问题不在于差距有多大，而在于目前的政治气氛。

朱�基强调说:

克林顿总统认为，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符合美国人民的利益，我也应该说，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也是符合中国人民的利益的。我完全有把握说，由于中国改革开放所取得的成绩，我们可以经受住各种变化，通过竞争使中国的国民经济以更快的速度、更好的效益继续发展。

就在两位领导人刚刚宣布，中美将就中国入世谈判所取得的显著进展发表联合声明时，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为了把已经达成的内容确定下来，在会场外向无法参加记者招待会的人们散发了一份“中美联合声明”，以及长达17页的附件，接着又在网上加以公布。

美方这一单方面的行动引起中方强烈不满。陪同朱�基访美的外交部发言人朱邦造在记者招待会上说，谈判正在进行之中，能否发表联合声明，要看讨论的结果如何。

国务委员吴仪也就联合声明问题与国家安全委员会负责亚太事务的资深主任李侃如发生了“争吵”。

当晚，克林顿在白宫举行盛大晚宴，热烈欢迎朱�基对美国进行正式访问。美国政要和各界知名人士以及朱�基的陪同人员共200多人出席这次宴会。

4月9日早上，朱�基在下榻的国宾馆与近20位美国参、众议员共进早餐。双方就共同关心的问题友好、坦诚地交换意见。

当天上午，朱�基和美国副总统戈尔在华盛顿共同主持中美环境与发展讨论会第二次会议。第一次会议是1997年3月戈尔访华时在北京举行的。

在这次会议上，两位领导人在开幕式的讲话中表示要进一步加强双方在环保方面的合作，为两国的发展创造更为良好的条件。

朱�基和戈尔副总统还出席了美国10多家主要能源环保公司负责人举行的能源环保圆桌会议。

当天中午，戈尔为朱�基访美举行午宴。两位领导人还出席中美两个环境意向性合作文件的签字仪式。

下午，朱�基会见美国财政部长鲁宾和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并接受美国公共电视台的采访。

当晚，朱�基应邀出席由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美中协会等7个团体联合举行的欢迎晚宴。

在宴会上，朱�基在讲话中对美方在谈判中的态度表示强烈不满，认为美国对中国要价过高，而且对中国缺乏信任，不愿意平等地对待中国，克林顿总统缺乏支持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的勇气。

4月9日，中美进行通宵达旦的谈判，直到美国东部时间4月10日早晨。在中国代表团离开华盛顿前的最后一刻，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谈判一揽子协议的重要组成部分《中美农业合作协议》正式签署生效。

在签订协议后，朱�基和克林顿为此发表联合声明。联合声明指出：

值此中美农业合作协议签署之际，朱�基总理和克林顿总统重申，中华人民共和国与美国已经大大推进了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共同目标。上述协议及在广泛的市场准入和议定书问题上所取得的重要共识进一步推动了这一目标的实现。朱�基总理和克林顿总统欢迎这一重大进展。美国坚定地支持中华人民共和国于1999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为此，朱�基总理和克林顿总统指示各自的贸易部长，继续进行双边谈判，以便满意地解决余留的重要问题，并尽快在强有力的商业条件下达成协议。

这表明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谈判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中美就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的谈判一波三折，历经艰辛，现在终于达成第一个协议，确实来之不易。朱钅容基与克林顿通电话

1999年4月10日，在朱�基结束对华盛顿的访问临上飞机前，双方达成了新的《联合声明》，它与美国单方面公布的“联合声明”有很大改动，篇幅缩短了，关于开放市场的议题达成协议的内容取消了，3个附件也被取消了，但加上了美国支持中国入世的承诺。

当天上午，朱�基一行离开华盛顿继续在美国的访问。当天抵达丹佛，11日中午抵芝加哥，12日晚抵纽约。

由于8日美方单方面公布了“联合声明”和附件，中美谈判的具体情况在美国变得广为人知。克林顿原来因为惧怕国会的反对才没有下决心与中国达成协议。但在4月13日参议院财政委员会的听证会上，委员会成员几乎一致向巴尔舍夫斯基抱怨，克林顿政府没有乘朱�基在华盛顿时与中国达成协议是坐失良机。

美方担心，中国会收回已经做出的承诺。美国共和党参议员穆考斯基指责克林顿不签订协议是“政治上的胆怯行为”。他说：“我认为，一项好的经济协议可能成了政治的牺牲品。不管是因为愚蠢和无能，还是因为权术。”

参议员查菲说“你们看到各种有关中国领导人在首脑会谈后气愤的讲话，那可不是好消息。他们肯定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巴尔舍夫斯基表示，将立即与中国重开谈判，她确信最后能与中国达成一项好的协议。

美国媒体也普遍批评克林顿总统缺乏政治勇气，临事而惧。《纽约时报》引用一位贸易官员的话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总统这样后退过。我们到现在还困惑不解。”文章还指出，当白宫在激烈辩论要不要与中国达成协议时，克林顿却忙于别的事情。有的文章还批评财政部长鲁宾的“出人意料的保护主义立场”。

美国商界对克林顿政府的批评更是直言不讳。一些大公司总裁和商界代表人物对克林顿临阵退缩表示遗憾，他们互相串联，频繁活动，纷纷打电话、发电子邮件给白宫，向政府施加压力。

一些大出口商还在《华盛顿邮报》做整版的广告，要求政府在朱�基访美期间结束与中国的谈判。美国国际集团董事会主席格林伯格向鲁宾抱怨说，“美国误了班车”。

4月12日，白宫与20多位对华业务较多的大公司代表进行会晤。会上气氛紧张，几近吵架，有的与会者形容“像着了火似的”。

克林顿在白宫没有与朱�基就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谈判达成协议，原以为会得到国会的表扬，但出乎他预料的是遭到了国会的批评。

克林顿开始不安起来，担心中国可能收回以前做出的让步。于是在巴尔舍夫斯基和伯杰的建议下，决定打电话给正在纽约访问的朱�基，从而采取补救措施。

4月13日下午，克林顿突然给朱�基在纽约沃道夫酒店的套房里打电话，两位领导人交谈了20多分钟。朱�基对克林顿说：“我本周与许多美国人举行了会谈，他们都支持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

克林顿说：“我有同样的感受，因此我们应该详尽地商议一下。”

克林顿接着建议在本月底之前重新开始谈判，并表示将派美国贸易副代表卡西迪前往北京参加谈判。朱�基表示同意。

当天晚上，中美发表联合声明，宣布4月底之前在北京继续举行紧张的谈判，以解决关于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会谈中的余留问题。声明中说：

朱�基总理与克林顿总统两人在交谈中一致认为，中美双方在谋求解决它们在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谈判中出现的尚未解决的问题，应该加大谈判力度。他们已经同意4月底在北京继续进行谈判。

克林顿、朱�基于4月13日下午的电话交谈及随后的联合声明是一个重要标志，说明此次朱�基总理美国之行，在艰难的形势下最终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本来前景仍相当晦暗的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一事，至此已形势明朗，胜利在握。朱钅容基阐述中国立场

1999年4月13日，朱�基在由纽约经济俱乐部主办的1500人晚餐会上发表演讲，就中美关系、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和中美贸易等问题阐述中国的立场。

晚餐会由纽约经济俱乐部主席威廉・麦克多诺主持。他在致词中说：

毋庸置疑，美中两国由于哲理和传统等方面的不同，在一些问题上有不同的观点，但有一点是双方的共识，即拥有全世界四分之一人口、历史悠久和幅员辽阔的中国应该在世界舞台上发挥重要作用，美国人民和美国商界愿意通过扩大贸易和在华投资，积极发展与中国的经贸合作关系。

纽约经济俱乐部成立于1907年，共有600多名会员，他们主要来自纽约地区以及美国东北部的商界和金融界高级领导层。出席晚餐会的有该俱乐部的许多知名人士以及纽约地区的一批有影响的经济、金融界名流。

在演讲中，朱�基说：

中美两国人民的友谊有着深厚的历史基础。发展中美友好合作关系不仅有利于中美两国人民，而且有利于世界人民，有利于世界的和平与合作。尽管中美关系出现过一些波折，现在也遇到了一些困难，但这些在中美交往的历史长河中不过是小小的插曲。我们希望并相信中美关系排除干扰，不断前进。

朱�基说，在华盛顿期间，他同克林顿总统进行了友好、坦诚地会谈，取得了建设性的成果。在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的问题上，也取得了重要进展。他在美国各地会见了很多国会议员和官员，接触了许多美国民众，深切体会到美国人民对中国人民的深厚情谊，他们都愿意进一步发展同中国的友好合作。

他接着指出，中美两国各方面的合作前景是广阔的，上周他与戈尔副总统在华盛顿共同主持了中美环境与发展讨论会第二次会议。他认为，中国在环保、能源、电信等方面可以给合作方提供广大的市场。

朱�基强调说：

所谓的“中国威胁论”是毫无根据的，“中国威胁论”应当改为“中国机遇论”。中美应该是合作的伙伴。

朱�基说，美国确实有不少先进的管理经验值得中国学习和借鉴，但借鉴和引进要适合中国的特点和需要。朱�基在演讲中还以有力的证据、具体的事实阐明了中国的人权观，并介绍了加强社会主义法治的情况。

朱�基的精彩演讲，博得听众一阵又一阵的热烈的掌声。

14日上午，朱�基结束在纽约访问后抵达波士顿，并在马州理工学院发表精彩演讲，对美国对华贸易逆差做了深入浅出、生动形象地解释。

朱�基不用讲稿，娓娓道来，有理有据，谈笑风生，给在场的1200多名听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会场反映极为热烈。

朱�基结束访美后，继续对加拿大进行访问，并于4月18日回到北京。紧接着，美国的谈判小组也就到了北京。

4月22日，双方重开谈判，但到4月底，仍不能弥合分歧。于是决定，5月中旬在北京重开谈判。

就在中美谈判峰回路转的时候，5月8日，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对南斯拉夫的轰炸中，美国导弹击中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中美关系顿时跌入低谷。两国关于中国入世的谈判暂告中断。江泽民同意重开谈判

1999年5月14日晚，江泽民应克林顿总统的要求与他通电话，接受对方的道歉。

江泽民表示，当务之急，美国政府要对此事件进行全面、彻底、公正的调查，迅速公布结果，满足中国政府和人民提出的全部要求。

克林顿表示，“我愿对发生在贝尔格莱德的悲剧表示由衷的道歉，尤其是向受伤人员和遇难者的家属表示我个人的歉意。”他保证查清事件发生的原因，并尽快让中国人民了解事实真相。他表示中美两国关系非常重要，他将尽最大努力处理好这场悲剧，使两国关系恢复正常发展。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中，中国人民愤怒了。从北到南，从沿海到内陆，到处是声讨美国暴行的声音。

7月15，中美分别举行关于“炸馆”事件的两轮谈判，在第二轮谈判中，就中国伤亡人员的赔偿问题达成共识，美国承诺将尽快向中国政府支付450万美元的赔偿费。

7月27日，美国商务部副部长戴维・阿伦自炸馆事件后首次访问北京，与中国外经贸部的高级官员进行了贸易会谈，讨论了去年第十二届中美商贸联委会上涉及的减少市场障碍、增进美国出口的问题。

中美双方对会谈的气氛给予高度评价。也是在27日，美国众议院批准将美国同中国的正常贸易关系延长一年。克林顿总统发表声明欢迎这一决定，称这是“两党高度一致的表决”，并再次表示“决心在商业上可行的条件的基础上继续寻求关于中国入世的协议”。

随着紧张关系的缓和，恢复关于中国入世的谈判时机已到。

9月6日，中美双方重开谈判。9月8日，江泽民在访问澳大利亚期间会见记者时，乘着中澳关于中国入世的谈判达成协议的机会，向美国发出强烈信息。

江泽民说：

从今年8月开始，美国就不断传来信息，要同中国恢复进行谈判。最近，克林顿总统专门就中美恢复谈判问题给我写信，我复信表示同意，谈判又开始了。

江泽民还指出：

今年春天，美国又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机会，朱�基总理访问美国，本来可以达成协议。但据说又是因为美国国会的原因没有谈成。中澳两国现在已就中国加入世贸组织达成了协议。中美之间谈得好不好，能不能达成协议，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美国。

9月11日，江泽民与克林顿利用一年一度的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在新西兰首都奥克兰举行的机会，举行正式会晤，双方就两国关系中存在的重要问题广泛地交换意见。

两国领导人把他们预先准备好的讲稿放在一边，开门见山地表示，从“炸馆”以来中美关系的不正常状态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中美两国关系应该恢复正常，继续前进。

在这次会晤中，双方着重就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的问题交换意见，做出正式恢复谈判的指示。江泽民表示：

中方对加入世贸组织一直持积极态度，中国入世不仅是中国经济发展和改革开放的需要，也是建立一个完整开放的国际贸易体系的需要，中国希望谈判能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进行，争取早日达成协议。

克林顿表示，美国支持中国尽早加入世贸组织，希望尽快成功地结束同中国的谈判，希望双方能为此进一步做出努力。

中美首脑新西兰会晤对中美关系的发展具有重大意义。它表明，由于双方的共同努力，两国关系克服因“炸馆”事件带来的种种困难，中美关系已经全面恢复。

中美首脑新西兰会晤后，两国加紧了关于中国入世谈判的步伐。

1999年10月下旬，美国财政部长萨默斯应邀访问中国。当时，朱�基正在甘肃考察。萨默斯、李侃如等赶赴兰州。

10月24日，萨默斯一行与朱�基进会晤，这次会晤持续2个半小时，会晤虽然没有在具体问题上取得重大进展，但气氛“非常有益、热情和坦诚”，对于双方在中国加入世贸组织问题上的沟通极有好处。

10月上旬和11月上旬，中美两国首脑又两次通电话，决定加速完成中美谈判，以期在11月份西雅图世贸组织部长级会议之前达成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