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栋见我拿着玉佩愣在那儿很久,问我为什么发呆。
我告诉他没事儿,然后将玉佩又塞回到他的包里。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我脖子上的玉佩,突然觉得心里怪怪的,好像有好多话想跟他说,但其实也并不想说什么。
韩栋腾出手来,摸了摸我的脑袋,让我安心的休息会儿,到了他叫我。
我心里感觉很乱,就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静静心。
手里紧紧攥着师兄送我的玉佩,感觉手心麻麻的,像是有一股能量在注入体内一样,我想,可能是我有了杂念,乱了心吧。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韩栋停下了车,告诉我,到家了。
我下车的时候,韩栋拉住了我跟我说:
“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还有罗林找你,你得先通知我,知道吗?”
我跟他说,让他放心,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不准我跟罗林单独接触。
我拿他没有办法,就只能答应了他的要求。
师兄在窗口看见韩栋送我到了家门口,心里酸酸的,他想冲我发火,但又觉得我是个成年人。
更何况师父告诉过他,要顺其自然,所以他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回到自己的屋子,睡觉去了。
我进家门的时候,发现师兄给我留了小灯,桌上放了盘拌好了的蔬菜沙拉,心里觉得甜甜的,还是师兄对我好。
我悄悄的进了师兄的房间,走到师兄的床边,发现师兄已经睡了,我小声对着师兄的背影说了句晚安,然后又轻手轻脚的关上了他的房门。
师兄听见我离开后,睁开了眼睛,自言自语的说了句晚安。
他又闭上了眼睛酝酿自己的睡意,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睡不着。
他先去了书房,告诉师父,只要每次看见我跟韩栋在一起,他就心里不舒服,就特别的想发火,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
他问师父,这算是一种执念还是心魔?还是只是爱而已?
师父还是像从前那样,就是静静地看着他,也没有给他任何提点。
师兄感觉好像很久都没有好好的看看我了,似乎现在想我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像是病了一样。
他来到了我的房间,我已经进入了梦乡。
昏暗的灯刚下,我卷翘的睫毛,伴随呼吸,微微颤动的嘴唇,对师兄来说都是一种心动的信号。
他伸出手,顺了顺我的眉毛,我不自觉的蹙了眉头,嘴里嘟囔着什么。
他凑近了想听我在说什么,却怎么也没有听清楚。
他两指掐诀,将意念注入我的眉心处,企图窥探我的梦境。
我感觉到身体很热,又有些口渴,所以睁开了眼。
师兄停止了施法,冲着我笑了笑。
迷迷糊糊中,我叫了他一句师兄,问他怎么在这儿。
他告诉我,他半夜醒了,所以来看看我。
我牵着师兄的手,对他撒娇,说自己想喝杏仁儿茶,还要病的那种。
师兄捏了捏我的脸,问我他做的沙拉为什么没吃?
我告诉他自己没什么胃口,不想吃,所以准备明天早上当早餐。
师兄被我一顿,听着很有道理的辩解弄得很无奈,只是轻轻刮了我的鼻子,让我等着,他去给我拿杏仁儿茶。
我接过冰凉的玻璃瓶,喝了几口杏仁儿茶,苦中带甜鲜,刚刚好。
我问师兄,怎么知道我会想喝冰的东西呢?
他接过我手中的玻璃瓶,告诉我,早点儿休息,明天还要起早。
我为没能套路到师兄对我说甜言蜜语,而觉得无趣,和沮丧。
师兄又回到我的身边,他的脸几乎和我贴在一起,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眉心,对我说:
“以后再问这些废话,我就弹你脑瓜子!不长进!”
他这么一来,反而是我被他撩了,脸红到了耳根,蒙上被子,躲了起来。
师兄看到我把自己藏起来的囧样,不禁笑出了声,嘱咐完我别忘了开闹钟,就离开了我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闹钟打扰了我的睡眠,我摸索着掐掉了闹钟,蒙着被子继续睡觉。
师兄猛的一下,掀开了我的被子,我一声怒吼:
“干嘛呀!烦死了…”
师兄帮我顺了顺我额前的刘海,用一种极为温柔的声音告诉我,该起床了,咱们得去天师府了。
我听见他的话后,不假思索的说了一句:
“你去呗,反正我又不…”
我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我要跟师兄去天师府,于是猛的坐起身,拉着师兄问几点了,糟了,是不是来不及了。
然后就准备慌慌张张的下床洗漱,结果一不留神,踢飞了自己的鞋子。
师兄拉住了我,告诉我时间来得及,别慌!
他帮我捡了鞋子,半跪着替我穿上鞋,冲我笑了笑:
“好了,去洗漱吧!”
我被他这个暖心的动作,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心想一大早不至于给我来这么大的料吧。
自己想着想着,就傻呵呵的笑了。
师兄拍了拍我的脑袋,假装生气的对我说:
“还不快去洗漱?”
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房间,洗漱完毕。
师兄给我准备了牛奶,还有蔬菜沙拉,以及面包,让我吃早饭。
我准备装进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时,师兄将我摁在凳子上,让我吃完再走。
我狼吞虎咽的将早餐吃完。
师兄看我着急的样子,觉得我是个说风就是雨的疯丫头,拿我没招,只能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快速的吃完了他自己的早餐。
我们出了门,坐上了去天师府的火车。
师兄告诉我,鹰潭的上清镇是一个古镇,宋朝时期的文化一直保留到现在,这个镇子上集中了道教浓烈的文化底蕴。
我问师兄,鹰潭既然是宋朝的古镇,那是不是也有茶文化,我想看“点茶”,用井水泡茶,一定能长好多的功力吧?!
师兄看我这神经质的样子,就将我搂在了他的怀里,他让我还是别说话,睡一觉比较保险。
我掐了一下他的胳膊,问他是不是嫌弃我烦。
他只是挠挠我的脑袋,让我安静点儿,他要想写事情。
我也就只好闭着眼睛休息,迷迷糊糊就到了鹰潭。
青砖白瓦的房子,木质的牌楼,确实是宋朝的韵味。
我们走过青砖铺设的小路,看到了红墙黑瓦的房子,牌匾上写着嗣汉天师府,感觉像是王公贵胄的家宅。
师兄带着我从正门进入天师府,我被一个空房间吸引,想要往那儿去的时候,师兄拉住了我,让我别乱跑,咱们赶紧进正殿拜雷祖。
我跟着他穿过长长的回廊,快到天师殿的时候,师兄突然之间肚子疼。
他让我在原地等他,他去上个厕所就回来找我。
我应了他一句,然后,找了个石凳坐下来等他。
天师府的钟声响了,沉稳中带着悠远的道气,我顺着声音寻了过去。
看见了虚靖公的画像旁,有个小二楼的闺房,觉得好奇,天师府里怎么会有姑娘的房间,我想走过去看看的时候,看见了一位花白头发的老道。
他在闺房门前的茶桌上,泡着杏仁儿茶,像是在等人。
我仔细打量着他,他喝了一口茶,说了句:
“你来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好像认识我一样,就问了他一句:
“老人家,你认识我?”
老道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招了招手,让我过去,尝尝他的杏仁儿茶。
我喝了几口,觉得和梦中尝到的味道一模一样,我笑着对老人家说:
“还是这个味道,一点儿都没变”
老人家没有看我,只是静静地喝着杏仁儿茶,不一会儿,我就晕了过去。
我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我带进了闺房,我看见了梳妆台上的铜镜,还有一张古床,床上有红色绸缎的被子。
不一会儿红色的蜡烛就被点燃,铜镜前出现一个凤冠霞帔的女子,我仔细靠近了她,才发现铜镜里的那张脸跟自己一模一样。
一个男人牵着她坐到床边,这个男人也穿着喜服,跟我的师兄长得一模一样,腰间有一块龙纹玉佩。
男人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紫苏,我终于得到你了!”
我一听愣了,他叫她紫苏,那么她跟我长得一模一样,那个姑娘真的是我。
我震惊了,呆在了原地,但是很快我恢复了理智和平静,我觉得一切都是天意,既然让我看到,肯定有道理。
于是我集中精力,看下面会发生什么。
我看见姑娘用一种复杂中带着伤心的眼神盯着男人的脸,她伸手摸了他的脸,却好像又在他的耳后找些什么,她的眼里完全没有这个男的。
当她摸到什么快要揭开时,男人抓住她的手,她要挣脱男人的手的时候,男人将她摁在了床上。
姑娘边挣扎,边发出叫喊声,而我的脑袋也开始剧烈疼痛。
我不想再看,却又逼迫自己清醒,逼迫自己去看。
当我再次看见画面的时候,发现跟我长相一样的姑娘,心脏处中了一剑已经死了。
跟师兄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喜服的外套不见了,身上的玉佩也莫名其妙不见了。
他抱着死在他怀里的姑娘,嚎啕大哭,眼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伤心,眼泪忍不住从眼里流出,我看见姑娘右手拽着一样东西。
但可能是我耗的精力太多,我再也没有办法聚集自己的念力,看清他们,眼前突然变成了一片漆黑。
耳边传来师兄的叫喊声:
“宗睿,醒醒啊,宗睿。”
我睁开眼的时候,看见师兄就在我的身旁,他抚摸着我的脸,焦急的问我,为什么不听话到处乱跑,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我想着刚才梦里的情景,觉得很怕,于是我扑进了师兄的怀里,想闭上眼睛休息会儿,结果无意间又看到了一个画面,姑娘的手上拽着一块人皮面具,那个戴着玉佩的师兄没了脸。
我吓得一哆嗦,推开了我的师兄。
师兄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估计是我胆儿小,被吓坏了。
他抱着我,准备离开那个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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