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两天漫长的等待之后,总算是接到了大伯打来的电话,通知我第二天早上在火车站集合。我屁颠屁颠的答应下来,当天下午就给胖子去了电话,说我回家一趟。
之所以没跟他说实话,主要还是因为如果让那小子知道我要去天津看古董的话,估计得死皮赖脸的跟着一块儿去,要是到时候大伯一个不高兴,说不定连我自己个儿也去不成了,所以还是给他说个善意谎言的好。
第二天一大早,我吃过早饭后就去了西安市火车站,大伯已经买好了火车票在进站口等着我,就这样一路闲谈的俩人就坐上了前往天津卫的绿皮火车。
大伯这个人很怪,就连喝茶的这个习惯在火车上也一点儿没改,一天不喝它五六杯茶水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这茶水喝的一多,晚上就睡不着觉,所以在我困的要命的时候,他就拉着我和我聊天。
我又拗不过的他,只能强打起精神听他说道。因为听过了我在秦岭古墓的遭遇,大伯对那座铁面将军墓的好奇心很重,拉着我让我给他再讲讲我们几个最后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
我接过他的茶杯灌了几口茶水,这才跟他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没想到这次讲的细致,大伯就发现了这座古墓有点不对劲儿。
“我说阳阳,你们队伍里的那位倒斗的高手从里边儿出来就没说什么话?比如这古墓是处凶地什么的?”大伯疑惑的问了我一句,我立马摇头,笑话,当时只顾得上逃命了,哪里有谁还会管这墓怎么样。
不过要是真说起来,这古墓也确实透出一股子邪气儿,不然的话一般的古墓里头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诡异恐怖的东西,要不是我们有林善和胖子他二叔两位高手的话,估计这次下去也是够呛,就拉着大伯问这话怎么说来的。
大伯嘿嘿一笑,捧着茶杯嘬了一口浓茶,这才慢慢的给我道来:“要说的话我就跟你掰扯掰扯,这山地葬人有所谓十不葬,分别为一不葬童山、二不葬断山、三不葬石山、四不葬过山、五不葬独山、六不葬逼山、七不葬破山、八不葬侧山、九不藏陡山、十不葬秃山。
听你说这古墓中到处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根据岩层判断,那就是符合所谓的石山,而人葬于石山,气赖于土行,无土之石山,乃无气之地,葬之无利,这样的墓穴与你所说的墓主人身份是明显的不相符,一个春秋时期的诸侯王怎么可能找一处风水极差的地方呢。
还有就是不葬秃山,这山是以生和气为贵,草木不生之山,乃气绝之地,葬之有害,这个也是最严重的,葬在这里的墓主人不但不会有荫庇子孙后代的气运,而且还会使主家的凶祸永无休止。你们去的这一处地方就包含了两种凶险地,该是大凶中的大凶,要说这次你们能活着出来,看来还真是天公作美。”
大伯说的唾沫星子乱飞,扯的有鼻子有眼,也就由不得我不信了,看来这墓主人是一个十足的怪人无疑了,不仅生前杀敌无数,死后也要将自己的墓地修的如此凶恶,不知道从古到今坑死了多少盗墓者。
想想都觉得有些后怕,我拍了拍胸口,长出一口气,心中的疑团算是给解开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还得请教请教大伯,就问他我们刚下地时候在甬道上碰到的脚印又是怎么回事儿,这本来是我一直想要问胖子二叔的问题,苦于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正好顺水推舟的问了出来。
大伯沉吟了片刻,摸着下巴说道:“这个应该是阴兵借道,你们倒的那个斗本来就是位征战沙场,杀伐果断的大将军的墓穴,那些阴兵应该都是生前倒在他兵刃之下的冤魂,前来找他索命的。你们中的那位高手倒也不简单,知道用朱砂可以使阴兵显形,不过也只是可以看见脚印而已,这种东西没有很好的克制之法,要是让他勾了魂可就完了。
这次没有伤害你们算是大幸了,你小子的运气还真是没得说,第一次就进这么凶的冢,而且还能活着出来,简直是上辈子给救了王母娘娘了。”大伯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的羡慕,这也奇怪,我平时买彩票从没有中过奖的人,这次居然运气爆棚的从古墓中完好无损的出来了,这次估计是将下半辈子的运气一下子都给透支了。
又和大伯扯了些古墓的知识见解,我实在困得要命,就这样半边身在靠在床铺上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大伯正将挎包往身上背,让我赶紧起来,准备到站了。
我脑袋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伸手抹了把嘴角的哈喇子,搓了搓脸就跟着出了车厢。
我们是早上十点多上的火车,经过火车不间断的十六个小时长途奔驰,我们到了天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两点多了,只能先到附近的酒店对付一晚上,明天再去先他那老朋友。
这刚一拐进酒店的三楼楼梯口,就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从旁边走了过去,我摸着后脑勺想了想,居然是和那个怪老头儿的背影差不多,走路的样子和身高体态这些也很像,我就和大伯说了一句,让他先上楼,我去上个厕所。
就这么两句话的工夫,我急忙顺着楼道追了过去,可是直到下一个楼梯口也没再见到他,我心中奇怪,不会啊,这么短的时间,他就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那也赶不过去啊,只能是给他进了这里的哪个房间了。
我又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其实也是不太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我在西安碰到的怪老头儿,也有可能他们就是纯粹的长的像一点儿。
我转悠了两圈没有发现就上楼睡觉去了,第二天一大早,我被大伯从被窝里拽起来,正睡的懵逼的我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收拾一下两个人就下楼吃了早餐。
然后大伯按着他那老朋友的地址告诉了出租车司机,就直接到了地方。
这天津有个沈阳道,是在最繁华的劝业场商区,紧挨着南京路,算是国内最早的古玩市场,听大伯介绍有俗话说:“先有沈阳道,后有潘家园”,这进去以后街两旁一家家的古玩铺子,就有点像北京最早的琉璃厂。
其中有很多卖古字画、旧家具、老磁器、玉器杂项、老旧钟表等等的古董铺子,我和大伯两个人一直找到了里面有一家叫“天字观”的古董铺子,也见到大伯所说的那个老朋友,此时的他正蹲在铺子的台阶上看一副字帖。
见到大伯,两个人免不了寒暄几句,大伯又给我引荐了这位老前辈,三个人就说笑着进了铺子里,然后那个老前辈把铺子门口的牌子给翻成了暂停营业,就关了店门。
我从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有些紧张,心中暗自揣测,难道给我带出来的那卷竹简还真的是个了不得的宝贝不成?
我听那个老前辈介绍自己叫林星观,与大伯年纪差不多大小,都是1968年生人,两个人听大伯说还是在零几年的一次学术研讨会上认识的,而且俩人都对古玩这方面很感兴趣,这么多年也一直来回走动,关系算是特别的好。
这时候那个林前辈也没有刚才的那种幽默了,语气有些急促起来,就说“秦老哥,你这次不远万里的来我这儿,应该是得了不得了的东西了吧,还不赶紧拿出来给兄弟我掌掌眼。”
看着他急切的不停搓手的动作,我不由得佩服这古董的魅力确实是不同一般,要是待会儿大伯拿不出好东西出来,我估计这位前辈会毫不客气的给我俩撵出去。
大伯这时候也不卖关子,伸手把身后的挎包换到身前,伸手从里面慢慢的掏出来那个做工精细的木头盒子,看上去像是沉香木做的。
见到东西出来,那林前辈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双手颤颤悠悠的接过盒子,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盖子翻了开来。
顿时我就感觉到一股不可名状的古怪气氛弥漫在四周,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周围静的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那林前辈把竹简双手捧出盒子,展开平铺在桌子上,从怀里掏出老花镜戴上,又掏出一副洁白的手套,我看他这架势,就是把不珍贵的东西给他这么弄的那也看上去珍贵了。
只见他双手仔细的在竹简上摸索了一遍,又细细的看了看上面的文字,因为我带出来的时候也没展开,就这么一卷就揣进包里了,现在一打开,顿时发现不对劲了。
这竹简上的古字并不多,大概也就百十来个,但是却排列成了一个怪异的图案,看上去像是一只硕大的眼珠,连眉毛都显的十分明显。
三个人都盯着竹简不说话,好一会儿就听那林前辈长出一口大气,让我和大伯稍等片刻,自己转身进了铺子后面的一个卧室,不多时就见他拿着几张宣纸和一个细毛刷出来。
冲我俩点点头,然后给宣纸浸湿,贴在竹简上,用毛刷仔细的扫了一遍,再取下来的时候就发现宣纸上带了一层淡淡的字迹,用墨汁把那些字迹描清,就完全的把竹简上的字拓印了下来。
我用眼一瞧,放在纸上看那个图案更加直观明显,那确确实实是一个眼球的图案。
那林前辈端着竹简的拓本细细的又观看一阵,突然冲着我们吐出三个字来:鬼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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