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沫恶狠狠地开始上网浏览高校招生信息，打算等林展寒退役了就给他扔到摄影系里去回炉重造。

林展寒并不知道自己的经纪人连退役之后的职业路线都给自己规划好了，他在和郑雪峰商量编舞的事。

“短节目的话用《枫》就可以，在商演那场的基础上做一些改动就足够。”郑雪峰说，“但是自由滑的节目我不建议用《侠客行》。”

林展寒刚要说什么，郑雪峰摆摆手阻止了他。

“我知道《侠客行》是你最得意的节目，也是你的冰迷们最喜欢的节目。”郑雪峰叹口气，“但是你要考虑到，今时今日，你的体能和当初世锦赛时的差距。”

“高执行分和强表现力一直是你的优势，这让你最后的总分和一些拥有更高难的度跳跃但是做不到clean的选手几乎持平。”郑雪峰看了看林展寒，“但是你也知道，《侠客行》这首曲子的振奋度太高了，有非常强烈的高潮，如果只用细腻的滑行来把它填满的话，视觉效果会非常平淡和不搭。”

“当初小姝写这首歌的时候，就是把每个音乐的起伏点都放在了需要跳跃的部分，相应地你也必须用足够精彩的跳跃去配它的高潮，这样从编舞上来讲才是圆满的。”

“但是你现在……跳不了。”郑雪峰说，“你的跟腱决定了你没法承受很大压力的体能训练，这就意味着你暂时恢复不了当时的跳跃水平。”

“所以我建议用你之前在全青赛的那套节目来做出一些改编，那套的芭蕾元素也非常适合你，毕竟你在男单中是少见的柔韧性极强的选手……”

“教练。”林展寒罕见地打断了郑雪峰，“我希望还是《侠客行》。”

郑雪峰皱眉看着他，然而林展寒淡淡地笑了笑：“您还记得当年为什么我一定要找您做教练么？”

郑雪峰沉默片刻，低声道：“你说你想滑有九州风元素的曲目。”

“是。”林展寒笑笑，“《侠客行》是我们基于这个心愿一起打磨出来的，我不想放弃他。”

“体能有问题，那就练体能。”林展寒看向郑雪峰，“有没有能训练体能且最大程度不伤及跟腱的方式？”

郑雪峰沉默良久，然后低声道：“有。”

林展寒挑眉。

“高原训练。”

“在肌肉力量上，跳跃需要的腰背部肌肉群可以用器械进行分开训练，当然腿部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体能训练也按照正常的量来的话，你的跟腱就受不住了。”

“而在高原上，对于心肺功能的训练效率要远远高于在平原上，因此可以较好地锻炼体能。”

“那我们就去高原训练。”林展涵说。

“这样的话……就要看明沫那边了。”郑雪峰说，“自费去高原特训的话，一定得有赞助的钱才够。”

“对了！”说到这个，郑雪峰猛地想起了什么，“小姝说你微博发了明沫的照片，你们俩在耍朋友？”

郑老爷子对于“谈恋爱”的描述方式还停留在上个世纪，生命大半时光都是在国外度过的林展涵闻言立刻认真摇头：“我们没有耍朋友。”

郑雪峰长舒一口气：“那就好，我和你说，现在是紧要关头，年轻人切莫……”

林展涵：“我们不是朋友，我们是情侣。”

郑雪峰：“……”

郑老爷子觉得自己这高血压有加重的趋势。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谈恋爱？”好在郑雪峰飞快地调整回了状态，他当教练几十年了，什么样的选手没见过？处理选手的恋爱问题绝对不是第一次，棒打鸳鸯的事做得非常得心应手，对这种情况早背了一套烂熟于心的演讲稿，此刻花白的眉毛一震，轻车熟路地背起了稿。

“我能明白你们的心情，但是现在不是适宜发展爱情的时候，你想啊，在你训练的时候，你是想着她还是不想着她？想着她吧，你的状态要受影响，不想着她吧，又显得你们不够爱。”

“所以说，你有你的事业，她有她的事业，我看到过无数运动员的女朋友放弃了事业来照顾他们，最后运动员的事业倒是成功了，他们的女朋友却成了除了给他洗衣服做饭以外什么社会地位都没有的黄脸婆，你如果真的爱你的女朋友，你就不该让她承受这些。”

“等下教练。”林展涵举手打断郑雪峰，“你说的对，但是我女朋友是……体育经纪人。”

郑雪峰：“……”

他词儿背得太熟了，套词的结果就是他把明沫的职业给忘了。

“最后我的事业成功了的话，那都是她工作努力的成果……尤其是以后我退役了的话她大概还会带别的选手，而我只有这么一个经纪人了。”林展涵想到此处有点愁眉苦脸，“教练，你说我到时候会不会成为除了给她洗衣服做饭以外什么地位都没有的黄脸公？”

郑雪峰：“……”

“噢你刚刚还提了训练的时候要不要想她的问题。”林展涵思维非常严谨，“这当然是要的，你看《枫》就是想着她滑的，滑得怎么样？”

郑雪峰：“……好。”

“谢谢教练。”林展涵点头致意，“所以我觉得现阶段正是发展爱情的时候，得趁着我还是她负责的选手的时候好好发展，不能等到黄脸公时期，那样就晚了。”

郑雪峰：“……”

林展涵说得好有道理。

他竟无言以对。

解决了教练这边，林展涵还跟李赫那边打了个招呼。

李赫的反应显得非常平淡，他冲林展涵点了个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然后林展涵刚离开，他就拨通了明沫的电话对其进行咆哮。

“你们在一起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明沫莫名其妙：“这年头谈恋爱需要向老板打报告吗？”

李赫伤心欲绝，他并不能告诉明沫自己正是因为当初全青赛时在林展涵的钱包里看到了明沫的照片，有感于他们纯净的感情故事，才让明沫去给林展涵当了经纪人。

好歹我也是你们的老年cp饭。李赫愤愤不平地想道。

被伤透了心的李赫恢复了老板的本质，绝情地对明沫说：“那你赶紧把赞助谈了吧，从今天开始，完不成绩效的非单身员工要多扣一份家属补贴金。”

明沫：“……”

我们公司什么时候发过这个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