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董倩的语气,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告诉我早上给杜强打电话,是他爸接的。
说杜强已经昏迷两天了,一直醒不过来。
董倩还想问什么,那边却突然挂断,再打过去时已提示关机。
闻言,我脑子中充满了疑问。
但此时没时间多想,只能先安抚董倩,让她先别急。
可她哪里听得进去,在电话里不住的哭泣着。
最后我俩决定,立即前往杜强家,一探究竟。
挂断电话,我迅速打给了伊杰,一来刚刚答应了他,有事一定通知他。
再者,那边什么情况我并不清楚,我俩一起过去才更有把握。
伊杰听说有任务,很是兴奋,挂断电话后,20分钟不到便赶了过来。
只是再次看到他时,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正在准备需要带的东西,一辆崭新的宝马X4停在了店门口。
只见伊杰戴着墨镜,身着短袖风衣从驾驶舱潇洒的走了下来。
这相貌气质,令从店门口经过的人群,都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我一询问才得知,上次从赏姨那领到工资后,又添上了自己的积蓄,他直接去提了辆车。
尽管是分期付款,但至少有了自己的代步工具,以后去哪里都方便。
当我问道大热天干嘛穿风衣时,他告诉我电视上的那些特工啥的都这么穿,显得有气质和风度。
闻言我只得摇头一笑,想想似乎还真是如此。
没再耽搁,我俩接上董倩,便迅速赶往目的地。
杜强老家也是农村,在隔壁省,离我们这里大概五六个小时车程。
董倩和伊杰是初次见面,简单的互相介绍了一番后,董倩继续陷入焦急与难过中。
深知情况紧急,一路上只要没摄像头的地方,伊杰都超速行驶。
通过昨天酒店里“闹鬼”事件后,董倩也知道了我的本事。
于是她再次询问起,上次是不是跟她说谎了,我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杜强身上有什么问题。
事已至此,我也没必要再隐瞒。
毕竟接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早点说出实情,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我告诉她那天在咖啡厅初次见面时,就看出杜强印堂发黑,阴气缠身。
直言这便是着道或中邪的表现,所以我才会发信息提醒她有不寻常的事及时联系我。
不过那天并没看到有鬼跟着杜强,所以我猜测那鬼应该就在他家里,并且停留的有些时日了。
因为只有长时间和鬼共处,身上才会有那样的特征。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看着他像变了一个人,还有为什么会发生狗见他狂叫、小孩子见他害怕等。
至于那晚杜强声称自己很冷,感觉房间有人在盯着他。
其实也是真的,因为他身上的阴气,很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那天在“新意厨家”吃饭时,我是怕吓到她,才没说出实情。
一边听我说着,董倩一直紧握着双手,冷汗不住的流。
只是听我说完后,她突然问我,杜强这次出事,会不会和家里那只鬼有关。
闻言我皱眉摇了摇头,告诉她这事我还真不确定。
看到我这幅表情,董倩又开始焦虑起来,再次拿出电话拨了过去,只是依然收到关机的提示。
见此情形,我又是一阵安慰。
“董倩,你先冷静些,杜强那边也不一定有什么大事,根据我的经验推断,他家那只鬼应该不是什么凶灵。倘若真是厉鬼索命,那杜强没来找你之前家里就已经出事了,哪还会等这么多天。”
听我这么说,她急忙看向我。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凶灵而是普通的鬼,那应该不会害人性命,杜强和他母亲很可能只是受鬼气的影响病倒了而已。”
听到这话,董倩的表情这才稍稍舒展了些。
只是她又突然攥住了我的手问道:“你确定吗?”
“嗯,放心吧!”
见我会心一笑,肯定的点了点头,她这才终于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车窗外,心中的大石头仿佛落下了一半。
不过我的心,可是提了上来,这还是第一次摸到女孩子的手,并且还是她的小手。
说实话,刚刚那一刻,真的有触电的感觉。
虽然仅有数秒钟,但足矣令我这个老处男心跳加速。
接着,我慢慢转头,也看向了窗外。
只是内心刚刚平复下来,又再次泛起了波澜。
并非依然沉浸在触电中,而是突然想起了杜强的事。
刚刚为了安抚董倩,我又说了谎。
其实我并不敢确定他家里那只鬼,会不会害人性命,以及杜强和他母亲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刚刚我给了董倩希望,可万一到那发现是最坏的结果,不知她会不会对我失望至极。
对于杜强的事情,我始终是充满疑惑。
他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引鬼上身?
杜强母亲生病住院,以及他昏迷不醒,到底和那鬼有没有关系?
如果没关系,那杜强和他母亲是什么原因倒下的呢?
倘若有关系,那他们那里的黑白无常在干嘛?
因为据我推断,既然不是凶灵,而是普通的鬼,那黑白无常为什么始终没行动,直到把杜强也害了?
越想越觉得头疼,于是我随便找了个话题和伊杰聊了起来,不让自己沉浸在无尽的烧脑中。
现在乱想都是在自寻烦恼,毕竟不清楚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到了目的地自然会真相大白。
今天这个日子,很可能就不宜出行。
一路上堵了好几次车,越着急越不顺。
我们上午10点出发,等到了目的地,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6点,整整开了8个小时。
跟着董倩提供的导航,我们进到了村子。
只是导航定位再精准,也只能定到杜强家附近。
原本还想等会下车问人打听一番,可随着车子慢慢行驶,我们远远便看到前方有一些村民正站在路口,目光统一的往对面那家望去。
可令我内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的是,那家门口居然放着纸灵牌和挑纸钱。
而这两样东西放在门口,就意味着家中有人去世了...
灵牌即死者牌位,分为纸灵牌和木灵牌。
纸灵牌是用来放在家门口,用以告知有人离世,形状类似一把小椅子,上边写有死者的名字、生辰和卒辰。
木灵牌是放在家中贡桌上或家族祠堂中,上边一般只写“某某某之灵位”,有的也会写一些家谱关系。
挑纸钱和纸灵牌的作用类似,都是告知家中有人离世。
和纸幡的用途、形态都有所不同,挑纸钱是用专用纸钱剪成纸花,一端固定在竹竿或高粱杆的前端,制成的形态,类似道士用的拂尘。
纸钱的张数一般是根据逝者的年龄来计算的,挑钱纸和纸灵牌一同放在大门外。
逝者为男性放左侧,女性放右侧,一般是人死后立即打出这两样东西。
而逝者埋葬后,这两样东西要和其他纸扎一并在坟前烧掉。
董倩虽然不太懂这些,但白花花的挑纸钱往门口一放,任谁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尽管并不确定那一定是杜强家,但所有人心中都有了底,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只见她瞪大眼睛看了片刻后,便颤抖着身子,豆大的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和伊杰也都傻了眼,没想到真的是最坏的结果...
此时谁都顾不上安慰谁,深知即便安慰也没任何用,事实摆在眼前,每个人都无比惊讶!
接着,伊杰把车停靠在了距离那家一百米左右的路边空地上。
我最先下了车,本想让董倩先留在车上,我过去确认完后再回来告诉她。
可此时她哪还听我的劝告,伊杰还没下车她便急忙跑了过去。
见状我也没等伊杰,赶紧追了上去。
对面的村民见状倒没觉得稀奇,家中有白事,来人也很正常。
只是我俩刚进到院中,董倩便认出了杜强的父亲。
此时她什么心情,不用猜也能想的到。
见到我俩后,他急忙走了过来,一脸惊讶的问道。
“你是...董倩?”
还没等董倩开口回答,我急忙拽了拽她的胳膊,伸手指向灵位处。
因为此时棺材前的遗照并非杜强,而是一名中年女性。
看样子,应该是杜强的母亲。
上次刚听说住院,没想到这么快就离世了。
只见董倩并没有因为死者不是杜强,而表现出些许庆幸,依然眼含泪花,焦急的问着。
“叔叔,杜强呢?”
“哦,杜强在屋里依然昏迷着呢,今天咱俩打电话时他手机突然没电了,这不家里又忙这事,就没顾得再给你回过去。”
“没关系,那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哦可以,我带你过去。”
说完,他便带着我们三人往杜强所在房间走去。
杜强家宅子还真不小,分前后两个院。
白事在前院举行,而杜强的住处是在后院的房子里。
几人走进房间,一眼便看到杜强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见状,董倩最先走过去握住他的手,难过的一声声叫着他名字。
而我和伊杰观察了一阵后,互视一眼,一同走出门去。
站在后院中的一棵柿子树下,我先点着了一根烟,接着和伊杰聊了起来。
值得高兴的是,杜强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迷而已。
但令人担忧的是,此时的杜强依然印堂发黑,阴气缠身。
可从前院到后院,我俩并没看到家中有鬼影,也感受不到鬼气的存在。
这就有些奇怪了,如果有鬼在,我们不可能察觉不到。
但如果鬼已经消失了,那杜强为何还是这幅状态?
经过一番讨论,我俩得出两个结果。
其一,那鬼可能刚刚消失,杜强所受阴气太重,一时半会还无法完全消散。
其二,也是我俩都不希望的,那就是鬼只是暂时不见,可能在某个时间段还会再过来,保证杜强始终处于阴气笼罩当中,无法苏醒过来。
聊到这,我俩互看着对方,彼此都已心知肚明。
看来无论如何,这事我们都得管了,直到杜强醒过来,确保没事了才能离开。
正在这时,杜强老爸从屋里走了出来。
由于太忙,和我们简单招呼了一声后,便急忙往前院走去。
只是再见到杜强老爸,我突然心生疑问。
如果家中有鬼,那为何只有杜强被阴气缠身,他老爸却看不出半点不寻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