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当街斗殴！”一个将官模样的人，带着七八号士兵从看热闹的人群中穿了出来。

那将官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最中间的韩清秋，他马上走上前去，准备行礼：“韩……”

韩清秋见着将官认识自己，练练朝他使了使颜色，将官心领神会立马闭嘴。他是韩朔手下，一个巡城的小将官，名叫武凯。巡逻中见到这边有人打架，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没想到这打架的竟然是城主家的大小姐，这下麻烦大了！

麻烦的不是该怎么处理打架的事情，而是他的管辖地界，竟然有人对韩大小姐动手。要是韩大小姐一不开心，自己明天就可以回家种田去了。

躺在地上的张管事看到了武凯，仿佛看到了救星，底气一下子足了，整个人立马活了过来。

“武大人，就是这个小贱人！你看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啪！”武凯一个嘴巴甩了上去，骂大小姐贱人，你TM不想活，老子还想活呢！

“人家会无缘无故打你？被打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既然韩清秋不想显露身份，武凯哪敢多说什么。他背对着韩清秋，朝张管事使了使眼色。

张管事没有理解武凯的意思，他被这一巴掌给抽懵了，难道是这个月的保护费手下没交足？

“武大人，分明是这个小贱人先挑事的！”

“啪！”又是一巴掌甩在了张管事的脸上，接连被叫了两声小贱人，武凯瞥见韩大小姐的脸上已经有些不悦了。

“他们这赌坊没有官府批文，违法经营，把他们给到我都带走！”武凯一声令下，士兵们立马上前，将一地的打手都给捆了起来。

“武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啪！”这一巴掌很重，张管事再也没能说出话来。

“这三个……”武凯指着赵宇刘四喜还有李牛，询问似的看向韩清秋。

“我不认识！”韩清秋得意的笑着。

“一并押走！”

赵宇：“……”

被关押了两个时辰，直到刘三黄接到消息，去找了舵主韩飞，这才将赵宇和刘四喜给放了出来。至于那李牛，没人会管他了，当街斗殴也不是什么大罪，顶多关个一两天就放出来了。赵宇离开前还特地给牢房守卫塞了不少银子，让他们好好“照顾照顾”李牛。

赵宇定下了一条人生守则：远离韩清秋！他现在只想赶快想出办法，解决四皇子的事情，然后以后见到韩大小姐，撒腿就跑。

和刘四喜两人走牢房回西堂的路上，路过了孙赫被杀的那条巷子。血迹早就被清理干净了，但是来往路过的人都远远的绕开，更别说走到巷子里了。赵宇怀揣着一丝丝的期望走进了巷子，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

他一直走到巷尾的小河边，什么也没发现。时间过去了这么些天，小小的巷子，衙门的人都已经翻过好几遍了，有线索也轮不到他来找到了。

赵宇望着远处，一个船夫撑着小船慢悠悠的划了过来，走他面前驶过，赵宇脑中灵光一闪。

孙赫死亡原因肯定不是牛玄的那把刀，并且发现孙赫尸体的巷子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那只能说明，他是在其他地方被杀，然后转移过来的。

巷子虽然偏僻，但是谁也不敢堂而皇之的走路上把尸体运过来。所以，移送尸体的方式，只能是通过水运。如果是牛玄杀人，他怎么也不可能这么费劲的将尸体运到西堂的地界，还蠢到留下自己的匕首。所以，这绝对是嫁祸。

既然凶手计划好了要走小河运尸体，那么他动手的地方一定也会选在水边。

“四喜，我们快回去！”

凶手不可能自己有船，所以一定会雇佣船夫，赵宇一下子找到了案子突破的契机。

回到堂口里赵宇遇到了刚想离开的刘三黄。

“赵兄弟，你可算回来了！衙门那边刚传出消息，孙赫死的当晚，牛堂主和他起过两次冲突。并且孙赫和牛堂主的鞋底，都沾上了只有北云山才有的青泥，人证物证齐全，牛堂主后天就要被定罪啦！”

刘三黄很是痛心：“我跟了他这么久，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刘三黄这种智商，别人说什么，他信什么。

“刘叔，你派人查查，孙赫尸体旁的那条河上，有船的到底是哪些人家。还有孙赫死的那晚，又有谁出过船。人我确定不是牛堂主杀的！”赵宇一席话，让刘三黄瞬间燃起了希望，他急急忙忙的跑去找人打听了。

调查这种消息，对于丐帮来说非常的简单。很快，便有了结果。

“这条河叫三叉河，河实在太小了，所以有船的人家也就那么几户，很好查。当晚出过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叫李牛，一个叫陈柱。地址我都让人写上了。”刘三黄将名单送到了赵宇的手上，顺便给他解释了一下。

赵宇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脸色有些古怪。

“四喜，我们走！”

“好咧，宇哥，去哪？”

“关怀弱者！”

李牛被关在最普通的巡捕地牢，这里并没有什么重犯，只要有钱打点，别说是探视，就是把人放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宇实在是底子雄厚，说他是西堂首富也毫无问题。银票开道，他和刘四喜很快便进了李牛的牢房。那些之前收了银子的看守还是很得力的，李牛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了。

李牛看到了赵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爷爷！我错了！你还没打够啊！”

“你爹一定很后悔，生了你这么个玩意！”赵宇一脚将李牛踹倒。对于这种畜生，赵宇怎么打都没有心理负担。

“给你个活命的机会，否则，我让你走不出牢门！”赵宇恶狠狠的说道。

“爷爷，你说！”李牛那没出息的样子，赵宇看着真的恶心。

“前几天晚上，你用船载过两个人，你还记得？”赵宇问道。

李牛略一思索：“记得！记得！我一般晚上很少出船的，那天有人给我了我五两银子，我才摸黑出了趟船。”

“你还记得那两人的样貌吗？”赵宇接着问道。

“一个人带着斗笠，看不清样貌。另一个喝醉了，那个带着斗笠的人背着上的船。天太黑了，我也没看清样貌。”李牛回答道。

“你是从哪里出的船？”

“城北废弃的粮仓附近，戴斗笠的男人来我家找到了我，让我把船划到那里等他和他朋友。”

赵宇脑中的故事线一下子清晰了不少，李牛出船的地方附近，很有可能就是孙赫实际的遇害地点，而当晚斗笠男背着的醉酒的人，其实就是孙赫的尸体。

但是，到现在为止，斗笠男的样貌没有一个人真正的看清楚过，这就很麻烦了。虽然事情清楚了不少，但是凶手的身份还是个迷啊！赵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决定先去李牛出船的地方转转。

离开地牢，和刘四喜边走边打听，很快他们便找到了那个废弃的粮仓。粮仓是当年战时修建的，紧靠河边，许久不用已经废弃，但是毕竟是官家的地方，废弃了也没人敢随意占用。

粮仓的位置其实相当不错，位于一条繁华的街道上。赵宇赫然发现，那富贵酒楼，就在离粮仓不远处的街角。

要动手杀人，只能选在隐蔽的地方，沿着河边转了两圈，也只有那个废弃的粮仓，才是最好的选择。

粮仓的门被锁着，但是那一人高的地方，有个巨大的破窗户，门锁形同虚设。赵宇脚一点地，整个人蹭的掠进了粮仓，留下刘四喜在外面眼巴巴的望着。

粮仓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上面有着不少的脚印，很清晰，显然近期有人进来过。赵宇仔细的观察着，但是脚印太过于凌乱，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突然，墙角位置，一撮黄色的灰烬引起了赵宇的注意，他走过去捏起灰，在鼻子下闻了闻。身为医者，赵宇一下便闻出了这是盘蛇香的香灰。但是，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盘蛇香是一种促进房事情趣的东西，主要功效是使人兴奋，血流加快。总不会有人在这儿苟且吧？那点这香干什么用？

血流加快……

赵宇立马跳出了粮仓，朝着刘四喜说道：“去富贵酒楼！”

几步路的距离，他俩很快便到了。落座下来，刘四喜立马不客气了：“小二，卤牛肉两斤，烧鸡一只，再来一条清蒸鱼，糖醋藕，再来一壶……”

“有清蛇酒吗？”赵宇打断了刘四喜。

“客官可是行家！这清蛇酒，放眼整个临州城，也就我们富贵酒楼能酿出来！不过价格可是要十两银子一壶啊！”小二很骄傲的说道。

“这么贵，没人会点吧？”赵宇问道。

“喝不起就别问！”小二一下子不悦了起来。

赵宇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递了过去：“我不喝酒，只想问问，最近有谁喝过这清蛇酒。”

小二默不作声的将银票收入自己怀中，态度立马客气了许多：“这到不难，点的起清蛇酒的人本就很少，我记得前几天丐帮的孙赫副舵主，喝过这酒来着。”

赵宇笑着伸了伸腰，事情差不多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