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那间黑色的柜子里，有鬼哟。”日吉不止一次对妈妈这样说道，今天说的时候，妈妈只是有点胆怯地抬眼瞟了一眼矗立在日吉屋子里背面靠墙的巨大的柜子，然后继续做手头的家务，看样子并未把日吉的话放在眼里。

“是真的，它每天晚上都会发出声音，就像有人在喊叫似的，说：‘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日吉故意把声音放低又拉高，还像模像样地打着寒颤。

这次妈妈没正眼看日吉，但她警告日吉不要乱说。

见妈妈不相信自己，日吉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屋里。他很不喜欢和那个黑色又结实的大衣柜相处，柜子有一些时日，表面的漆面已开始掉色，到了夜晚便庄严地盯着睡觉的日吉，颜色黯淡又冰冷。但就像每家都有一样莫名其妙的传家宝，这是妈妈家里从几代前就遗留的东西，它原本放在日吉家的杂物室，后来日吉的弟弟吉刚出生，杂物柜变成了婴儿房，柜子就被妈妈安排到日吉的房里，日吉很不服气。

最让他介意的，还是来源于这个柜子本身，年幼的日吉曾听大人们说，太外祖父就是发病时，就是靠着这个大柜子咽气的，这个柜子收着一个老人的鬼魂。日吉不太相信这些，却也对这个庞然大物充满反感。

“柜子不能卖掉——如果搬回去，弟弟就没地方住了，看看家里的状况，除了你的屋子还有空地，这个柜子要到哪里去才好呢？总是为自己提意见，如果能像弟弟一样乖巧就好了，那东西并未妨碍到你吧？就当看不见不就好了。”

妈妈只这样说道。

渐渐地，日吉不再提移开柜子的事情。

上了三年级以后，日吉加入了篮球社团，并当上了队长，可还是听到一些反对的声音，理由是日吉投篮的命中率不行，如果关键性的球都无法投进的话，怎么能服众呢，这一点日吉也非常清楚，他从同学口中得知，如果在家里放置一个室内篮球架，对投篮练习颇有帮助，当她和妈妈说起的时候，妈妈显出为难的表情。

“我知道日吉想要用柜子的地方放篮球架，但这样东西真的有必要摆在家里吗？说起来在篮球上花了很多功夫吧？因为去玩而不做功课妈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把玩具放在屋子里，恐怕就更没有努力用功的想法了。”

“那个柜子是妈妈的祖先传下来的，妈妈这里扔掉了怎么都不合适，如果每天像弟弟一样按时回家做功课和看书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装饰物了吧。”听着妈妈的话，日吉看到在一旁低头喝牛奶的弟弟吉刚，便不再提起移开柜子的事，但过没多久，他便听见晚上柜子里时而传出说话声，似乎有一个人在柜子里面想要出去，当日吉把耳朵凑到柜子的冰冷的木头上时，又什么都听不到。

他第二天早上和妈妈说了这件事，妈妈的脸转变成害怕的神色，她是否想起太外祖父关于柜子的那个故事，日吉不得而知。

只是日吉时常听见黑色柜子里有呼吸的声音，这些声音后来逐渐变成了喊叫，似乎一个人哭着喊着要出去，日吉又跟妈妈说了很多次，妈妈的神色一次比一次凝重。

柜子快消失了吧？日吉想道。

因为校园举办活动，日吉的星期五下午没有课，虽然收到的考试结果不是太理想，日吉还是和同学在社团玩到天黑才回家，连午饭都来不及吃，本来平时会乖乖回家的他今天尤为肆无忌惮，因为他知道爸爸经营的水果店要晚上才关门，妈妈也早向他和弟弟说明了会到朋友的家里做客。弟弟也说去同学家里住一晚。所以玩到乌鸦回巢才回家这种事，也就只有鬼知道了！

傍晚，玩够了的日吉用钥匙打开门，和想象中一样，家里空无一人，不过日吉管不了这么多，半天的玩耍已经让他饥肠辘辘，他一声也没吭，直接跑到冰箱前面，翻出沙拉和便当大吃特吃起来。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日吉心满意足地抹抹嘴，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样，跑到自己房间里，翻找到柜子钥匙以后，有些紧张地锁好了柜门。

他知道父母再过一会儿也许就回家了，就到书桌前面写作业去了。床那边的黑块头柜子也在闭目昏睡着，日吉忍不住多看了它几眼。

没过多久，爸爸妈妈果然回家了，对日吉来说，今天是个收获颇丰的节日，爸爸从水果店带来名贵水果，妈妈也从朋友那顺来了平时见不到的糕点，由于盒子里装的点心价目并非都一样，日吉很自然地向看起来最高价最美味的一块伸去。

“哎哟。”日吉被勺子柄敲了手。妈妈和蔼地笑道，她说，今天弟弟不在家，日吉是不是应该把最好吃的一块留给弟弟呢？

日吉摸着被打到的手指，他并不是真的被打疼了，他仔细想了想其中的道理，学校在一年级的时候就教过类似“尊老爱幼”这样的话，可今天弟弟不在，平时会让给弟弟的东西还是到不了他手里。

日吉虽然一时没想通，也很快忘记了这件事，因为他觉得弟弟在爸妈口中和整天游手好闲的他不一样，成绩可以考到班里的中上等，也性格沉静，每天都按时回家，最重要的是，他非常听话。这个日吉没法比。

他甩甩手，又把它伸向了那个垂涎已久的名贵水果，就在他在脑海里都快品出那滋味的时候，爸爸比他还快一步地把水果放进了储物架上的纸箱里，这次日吉很快会意了，爸爸一定要等弟弟回来才吃。

全家人开始吃饭了，日吉虽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里的综艺节目，心里隐隐想的却是今天弟弟不在连食品都简单了不少，他认为一定是自己的错觉，明天就可以和弟弟一起分享水果和糕点了。日吉不知不觉又对电视专注了起来。

“孩子他爸，昨天学校打电话来说吉刚在学校懂事，夸赞我们教导有方呢。不过我们也没刻意教过他什么，反而是因为忙经常忽略小孩的教育，吉刚能做到这一步，怪让人骄傲的。”

“是吗？咱们上周可是被日吉班主任叫去三方会谈了，为什么没有这等好事发生呢。”

“这孩子还三番五次说房间里的柜子传出来怪声，实际上就是想要那个没有用处的篮球架吧，就是注意力都到奇怪的事情上了才会被老师找家长谈话。”

“说起来，成绩的问题还很大呢，不过老师们说日吉有自己的头脑，转而言之就是有点小聪明，不过这样不行啦，怎么看日吉也应该像弟弟学习...”

“喂，你也别光顾着看，说到你了，袖口那么脏，今天也没少出去玩吧？”日吉重重把碗放到桌子上，他有些不爽爸爸突然在饭桌上教育他，刚才你们不是一直在说吉刚吗？怎么突然把矛头指向自己身上了呢？

不过他还是向父母报告：“我吃完了。”，准备离开饭桌。

“等一等...你的手机在什么地方，今天没看你拿着，不会玩的路上给丢了吧？那样的话我不会给买新手机哟。”

“当然不是。”日吉肯定自己的手机没丢，却变得有些不自然了，“借给了一个很重要的同学，明天就能拿回来。”

父母把头转过去，不再说他的事，这时电视里出现最近很火爆的一个恐怖片的预告，日吉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也从不觉得害怕，娇小又有点柔弱的妈妈却大惊失色，马上要求爸爸转台，自从日吉向妈妈说了柜子的异样之后，妈妈对恐怖片这类东西都异常敏感，似乎要用实际行动拒绝灵异的发生。

日吉看着妈妈心惊胆战的样子，心里暗自发笑。他知道就连爸爸都一向不太喜欢这些让人不愉快的元素，话说回来，就连日吉十分讨厌的黑柜子，爸爸也觉得不太吉利想让妈妈处理掉，只是妈妈一直维护而已。既然这样，弟弟一出生摆在自己房间不就好了，还是妈妈也担心发生不好的事情而将它委身给我呢？

父母还在谈论弟弟。日吉的小眼珠子伶俐地转了转，如释重负地回到了房间。

半夜，日吉在漆黑里确认了时间，却一直没睡着，他凝视着黑暗中柜子长方形的轮廓，柜子也凝视着他，他害怕地坐了起来，因为他又柜子里传出人呼吸的声音，像人在缺氧时张嘴快要窒息地大口喘气。

“哈——呼——。”

“哈——呼——哈——呼。”

日吉终于站起身，他摸黑走出房间，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在他身后，那绝望的喘息声却一直追随着他，他不敢回头，眼睛在黑暗里瞪着前方，他感觉有人在身后，准确地说是委身在被牢牢锁住的柜子里，正要挣脱着往外钻出来。

“砰。”

身后的柜子里响起了拍门声，一下接着一下，肉做的手掌拍在坚硬柜子上发出的闷声令日吉眼前一黑，他的背后奇怪地发痒，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搭到他的肩上。

柜子的声音越来越大，有嘈杂的声音一边哭喊一边锤着柜门，连柜子都发出了震动，日吉无法判断是什么躲在那漆黑的角落里，这段凄厉的哭喊超出了他的想象。

“有鬼...”他拉开房门，撞到了被柜子里的怪声吵醒的妈妈的怀里。

“是什么声音？”妈妈摸着吓得全身发抖的儿子，缩着脖子畏惧地朝向日吉的卧室，却迟迟不敢走进去。

“柜子里...有人要出来。”日吉话不成句地说道。

“怎么可能，世界上没有鬼的。”爸爸在日吉和妈妈的旁边安慰道，他很快打开了大厅的灯，可日吉还是抖个不停。

柜子里的声音仍在继续，里面传出来了听不清内容的嘶喊，也许是柜子里与外界产生隔音的缘故。爸爸怀疑地凑近黑暗中的柜子，摇了摇头，柜子等人高的黑影伫立在他们面前，几乎要把人吞噬。

“不会真的是——”妈妈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发出，她躲在日吉后面，心里在作强烈的矛盾斗争。

“我不应该把它留到现在...上面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就不好了，怎么才能让它停下来呢，实在太可怕了。”妈妈将儿子抱在怀里，喃喃自语地说道，而日吉却一直注视着柜子的方向，他看到黑暗中的爸爸离不断发出拍门声和细碎叫声的柜子越来越近，突然回过身，要把房间的灯打开。

“你干什么？”日吉不禁阻止道。

“当然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了。”爸爸回应道。

“你不是也看见了，这个柜子在闹鬼，这么打开会激怒神灵吧。”日吉有点着急地解释道。

“虽然害怕激怒神灵，可这明显是有人在作怪吧？”爸爸用声音盖过了柜子里的哭叫声，从房间里走出来对日吉劈头盖脸地说道，“现在你这个小鬼快把柜子钥匙交出来，总是提到柜子闹鬼，为的就是这一天吧？”

搞什么嘛，马上就要成功了。日吉很快泄起气来，刚才害怕发抖的样子也不见了，他两手一摊抬头看着父亲，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接下来承认了所有的事。

原来日吉讨厌碍事的柜子，又见妈妈始终不肯松口，才想到从有关柜子的传说下手，他看出对灵异事件反应敏感的妈妈，就决定先向爸爸妈妈传递柜子会闹鬼的谣言，像建高楼一样为自己创造的鬼故事打好地基，接下来的重头戏就是把手机锁进柜子，等到半夜提前设好的恐怖片里尖叫拍门的闹钟一响，自己就装作害怕地叫醒爸妈，让他们信以为真并换掉柜子，为了保险起见不让大人们发现，日吉还是头一天晚上就把手机放进柜子。这个设计在大人看来十分蹩脚，但三年级的日吉想到这已经是他的水平极限了。

诡计结果被爸爸识破了。日吉吐了吐舌头，自己还是低估大人的世界了，小孩的把戏，大人随随便便就能看透。

妈妈知道是诡计后很生气，如果不是半夜，日吉大概逃不过妈妈修理一顿，但他们现在只是问日吉要柜子的钥匙，这样吵闹的噪音下没法在房间里睡觉。

日吉说钥匙不知道去哪了，这是真话，日吉在锁柜门时心不在焉，只想着计划能否达成，钥匙不知道随手放在什么地方了。

“你最好不是在开玩笑哦！”妈妈现在已经完全不害怕柜子里面的怪声了。

最终日吉到了弟弟的房间去睡，幸运的是弟弟晚上去同学家住了，爸爸妈妈关上了日吉的房门，因为隔音性强，即使找不到钥匙没法开门关闭闹钟，只要关上门就能使声音不传出去，半夜的折腾使日吉和爸爸妈妈疲惫不堪，日吉知道爸妈明天会找他算账，但他想过完今晚再说。

日吉躺在弟弟吉刚的床上，迟迟未入睡。

日吉的爸爸妈妈也回到了卧室，日吉的妈妈还气恼着日吉的恶作剧，她坐在梳妆台上，指责日吉的不是。

“日吉这个家伙，如果能有弟弟的一半省心...”她说着说着突然发现梳妆台上出现了本来应该在皮包里的钱包，里面露出一张千元大钞的边角，这令她感到疑惑。

她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糊涂到把钱包乱放的程度，难道是日吉那个小鬼下午趁我不注意做的吗？

日吉爸爸没注意到钱包，他脑子里想的是，如果借这个闹剧说服妻子把柜子处理掉就好了，如果日吉哪天动歪脑筋躲在里面，不透风的内部空间会导致人缺氧。他眼前不断勾勒着柜子恐怖的轮廓，即使闹鬼什么的都不可信，这也是个危险的东西。

日吉这孩子最终还是不让人省心。夫妻把灯关上以后，躺在床上以不同的理由同样地进陷入思考。

今天的早些时候，一年级的吉刚和班主任微笑着道别之后，立刻从学校后面的小路跑到了一家允许未成年进入的游戏厅门口等待朋友，在家里和学校扮演听话的角色让他非常厌烦，但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信任，随便一说去同学家过夜，就可以去从没进去过的游戏厅玩到天亮，而自己不够聪明的哥哥却总是成为大人的焦点。每次爸爸妈妈在饭桌上指桑骂槐地教训哥哥，吉刚总是忍着才没有大笑出来。

吉刚等了一会儿，才接到朋友的电话，原来那个没用的家伙被妈妈抓回家了，真是蠢货，吉刚习惯性地重复着家里不会说出口的坏话，没有朋友带领的他不敢贸然进入人头攒动的游戏厅，在水洼里短暂地踱步后，吉刚决定还是回家去算了。

到了家里，发现大家都没回来，吉刚还在想象着游戏厅五颜六色灯影交织的场景，但实际上即使能进入游戏厅，也只能看着别人去操控那些仪器，一年级的吉刚获得的零花钱有限，因为要树立好孩子的形象，所以没提过过多要求的日吉对自己无法拿到足够钞票很不服气，他潜进爸爸妈妈的卧室，正好看见妈妈糊里糊涂把钱包放在了梳妆台上，他着了魔一般，将手伸进里面，抓出来几张千元大钞，他的心脏紧张地跳动，却隐隐有做不为人知的事而产生的快乐的感觉。

接下来的一个声音让吉刚的大脑一片空白，那就是近在耳边的门锁声，无论爸爸妈妈哪个回来，揪着几张大钞的吉刚也无论如何说不清楚，他一时间没法把它们塞回钱包里，也没有主意将它们藏在什么地方，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灵机一动，跑进隔壁哥哥的卧室，打开柜子门，一股脑像鱼一样钻了进去。

柜子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大，却非常黑，吉刚抱膝坐在里面，头靠着结实的柜壁。

哥哥一直在抱怨的大衣柜，现在终于派上一点用场了。他得意地想，并竖起了耳朵，但门外却没有了别的声音，吉刚决定先想好对策，再从柜子里出来，因为他事先早就说好去同学家住一晚上，没有人怀疑他其实早一步躲在家了里。

厅里还是其他房间始终没有说话声，只有打开沙拉盒子和细微的吃饭声音，吉刚无法辨认来者的身份，同时也一时想不到如果钱包被动的事被妈妈发现，自己现在走出去又全身而退的办法，他想到了总因为柜子还有学习成绩和爸妈起冲突的哥哥，如果等他们都到齐了，自己的嫌疑会小一些。他知道哥哥连衣服都不愿意往黑柜子里放，一时半会没人会注意到他躲在柜子里。

进来的人的用餐还未结束，吉刚的眼皮沉了下来，他在柜子里睡着了。

柜外，吃饱喝足的日吉突然想起有正事没干，因为晚上要实施那个计划，所以他有些紧张地锁上了里面有着他事先放进手机的柜子。

深夜，熟睡的吉刚被诡异的声音吵醒，他感到之前未有过的呼吸苦难，因为内部的空间与外界还有一些缝隙，所以不至于到闷死的程度。吉刚看到他的身边出现的，不停发出恐怖声音的手机，他不明所以地用力拍门，想让他们打开柜子把自己救出来，但拍门的声音竟然和日吉手机里的声音重合了，他听见日吉和爸妈在外面说话，却听不清内容，厚实的柜门阻拦了一部分声音的传递，他马上关闭了手机闹钟，用尖锐的哭喊叫着救命，奋力拍着柜门。

不知来由地，爸爸妈妈和日吉的声音却越走越远，吉刚也渐渐没劲了，他的嗓子哑了，像恐怖片里发出的骇人的声音，只是这个声音从人的口中发出来，没等传出就软绵绵打在坚实的柜门上。

他一定想不到，爸妈把日吉的卧室关闭，是为了隔绝他最后绝望的求救。

“我...一定会听话的...”吉刚向虚无的黑暗诉说道。

躺在床上，已经完全听不见吵闹声的吉刚却陷入了沉思，在离开房间时，他隐隐约约听到柜子里出现“我是吉刚”的声音，他转头看着交谈的爸妈，犹豫是否将自己听到的话告诉他，但他转念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听话的吉刚这个时候应该在同学的家里睡大觉呢。

因为父母用吉刚作为榜样，没少责备日吉。

日吉想起吉刚曾在学校里和一些不良少年走在一起，只是偶尔撞见，都不止一回。弟弟真的是展现给我的样子吗？如果不是呢？

就算弟弟真的在里面，这个小鬼难道不是咎由自取吗，我明天一早还要去篮球社团训练，不让我在家里练习，所以多去几回也没办法。如果告诉父母柜子里是吉刚，偏爱吉刚的他们少不了又要兴师动众地找柜门钥匙，作为队长的我，明天不能因为这点事迟到。

那就在柜子里关上一夜吧。

日吉安心地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