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劳动节的文艺演出，就在警局的大礼堂结束。最后一个节目是健美操，清一色都是女警，矫健的身姿，精彩的编排博得了雷鸣般的掌声。

演出落幕，宋离到了后台，换了衣服准备离开，路上遇到了乔雪，她对宋离笑着说道，“今天表现的真好，没有你，我们那些动作可真完成不了。”

宋离笑了一下，“只是举手之劳，这个主要是大家配合。”

“你这是要回去了吗？现在还不算晚，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上次高队他们去吃庆功宴庆祝案子破了，你好像就没出现。”

宋离说道，“不好意思，我马上还要去个地方，要不下次……”

“没事，你去忙。”

作别了乔雪，宋离去了一趟监狱。

很快，赵红梅被狱警带出来坐在了她的对面。

赵红梅没想到宋离会来看她，脸上有些惊讶，“宋警官，你怎么会来？没想到你会是第一个来看我的。”

“他们没有人来看你吗？我以为你们是好姐妹。”

赵红梅眼神闪烁了一下，说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没有什么姐妹。”

宋离盯着她说道，“你不用隐瞒我了，一切我都想明白了。”

赵红梅笑了一下，“宋警官想明白什么？这个案子不是已经水落石出了吗？哦，对了，我看到有关彭院长的新闻了，这件事应该多谢你。”

宋离没有管赵红梅是不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她说道，“其实整个案子从来都不是你一个人完成的。你们应该是有一个群，里面都是和你同样遭遇的人。因为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不少时间，你们很多人一直等不到真相，所以已经开始不信任我们警方了。加上你们同病相怜，所以相互打气，相互鼓励，就是所谓的互助团。你们因为思念孩子，所以有时候会去妇康医院，吊唁。加上你们里面肯定有人怀疑这件事和妇康医院有关系，所以你们从没放弃过调查妇康医院。直到有一次，你们发现了张颖和彭院长之间的事情。然后你们开始跟踪张颖，想要找到证据。避免引起别人的怀疑，你们应该是单独行动的，但装束都差不多。鸭舌帽，深色的外套。后来你们发现了张颖的别墅。那间别墅离你住的地方很近。或许你们想过找到证据报警，但你们里面有些人已经不相信我们警方了。所以你们开始有了私自执法的念头。但或许那天是你负责在看着张颖，然后你看到了张颖又在干那种事，你给他们发了信息，让他们过来阻止她。但你没有等到他们过来，就因为气愤把张颖杀了。等到他们赶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他们就想出了一个方法来混淆视听，并且帮着你擦干净了所有痕迹。只不过，他们没办法把婴儿的肢体再从张颖的口腔内取出来，所以导致了里面发现了你的指纹。我说的话也证明了尸体为什么会挂到天花板上。你们用叠罗汉的方式把张颖的尸体挂在了天花板上。我粗略的算了一下依照你们的平均身高一米六左右，以及到天花板的高度，你们至少需要跌上四层，按最少人数算，应该是十人。也就是说，至少还有其他九个人是帮着你一起掩盖真相的。话说回来，以你的学识和经历，你应该不会知道怎么破坏我的车。那天应该是有人看到了我，知道我怀疑到你，所以想帮你把我处理了。自从你杀了张颖之后，他们一直在给你鼓励，还教你如果警察查到你身上应该怎么说，所以在审讯室，你能很流畅的反驳我。我说的对吗？”

“说了这么多，我只能说宋警官讲故事的能力不错。只不过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宋警官现在是找到了现场有其他人的证据了吗？不过宋警官如果有什么直接的证据的话，应该也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话吧？说到底，一切都是宋警官的推测而已。”

宋离说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会承认的，我今天来也没打算让你告诉我都有哪些人参与了。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们所做的一切并不是那么完美，完美到什么破绽都没有。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扛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值得吗？”

赵红梅笑着点头，“值得。我们所有人都解脱了，我这一辈子过得这么不开心，都说我是个没用的人，这样也好，我终于为其他人做了一件很有用的事情。宋警官，还是感谢你把这一切都查清楚了，但是其他的，我没什么再和宋警官说了。您请回吧。”

如赵红梅所说，宋离不会再从她嘴里得到些什么。或许她永远也找不到更多的线索，指向那些人。但如同宋离看到的，赵红梅真的解脱了，她这一回看到她，觉得她的状态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宋离离开了监狱，开着车，路上经过了妇康医院。听说医院已经在大整顿，重新换了院长，医生护士都换了一批。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类似的事情，宋离这般想着，目光被前面的那家汤包店吸引。

她肚子也有点饿了，萧夜那个人经常来这里，好像这家店挺好吃的样子。宋离把车停在了一边，进了店。

“老板，来一份……”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萧夜就坐在她右前方的位置。

好像自己干了什么丢人的事情，宋离稍微有些窘迫。但既然已经进来了，她此时转头就走，还真的好像她干了什么丢人的事情。于是她继续说道，“来一份汤包。”

准备坐下的时候，正好进来一对年轻情侣把她准备要坐的位置给占了去。宋离看了一眼，只有萧夜对面的位置还空着。

犹豫了一下，宋离走了过去。

汤包店又不是他家开的，她怎么不能坐？而且毕竟和萧夜也算认识了，坐在人家对面也没什么问题。

“你这没人吧？”宋离还是问了一声。

“嗯。”

宋离坐了下来。很快老板就把一盘汤包放到了宋离跟前。

宋离夹了一个，送进嘴里，结果里面汤汁太多，宋离一口咬下去，汤汁直接滋出来，然后不仅自己下巴上都是汤汁，连着对面萧夜的白西服上也是。

宋离连忙抽了纸要去给萧夜擦的衣服，“我不是故意的。”擦了几下，发现根本擦不掉，宋离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这么解释。

“要不你脱下来，我给你拿去干洗吧。”

“好。”萧夜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但你要给我送过去。”

“啊？”又要去那个奇奇怪怪的地方。

“你的嘴上全是。”萧夜站起身，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宋离哪还有心思吃汤包，擦了嘴，放下前，拿了萧夜的衣服，快速追了上去。

“那个，要不我给你付干洗的钱，你自己拿去干洗吧。”不是她推卸责任，是她真的不想去那里。

“不行。这是你弄脏的，理应你弄干净还给我。”

“我……”正要说什么，突然电话响起来。

宋离一看是高湛打来的，就先没管萧夜，直接接了电话，“喂，高队。”

“你在哪？来一趟局里，有案子。”

“好，我这就过来。”

挂断电话，发现眼前的萧夜早就不知所踪。宋离看了一眼手上萧夜的西服外套，无奈摇头。她准备去开车回警局，然后又跑回到汤包店。老板还没来得及收拾，宋离问老板要了个打包盒，把没吃完的汤包打包带走了。

浪费可不是宋离的一贯作风。更重要的是，她的确饿了。

结果她本来试图在车上吃一个试试，没想到再次把汤包弄了自己一身。宋离只好放弃，拿了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外套，叹息一声。看样子干系的不止一件了。

不一会儿到了警局，宋离走进办公室。

“小宋，高队也把你叫回来了？我看案子很简单嘛，根本不需要把你找回来。”方淼站起来说道。

宋离把打包的汤包递给方淼，“吃吗？还是热的。”

“汤包啊？我喜欢，谢谢了。”方淼毫不客气的接了过去。

“什么情况？”宋离问。

方淼打开盒子，一口吃了一个，汤汁一点也没露，咽下去之后，他指了指旁边的房间，“有个人来自首，说自己杀了人。高队和老季在里面呢，基本上很快就能结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