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这样没问题，这下好了，警告处分滋味可还好受？”陆茫没好气。

“切，处分处分咯，怕了她们不成。”洛可一副关我屁事的模样，好像这警告处分根本就没在她身上。

“拜托，这半学期每周你们都要写一份检讨，而且期中考试有一科不及格，就无法解除处分，处分不解除就拿不了毕业证，很严重的好吧。”陆茫着急得好像受处分的是他。

“受处分的又不是你，你干着急做什么。”楚韵的话听不出任何语气。

“我……”陆茫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若真替我们着急，那检讨你替我们写得了。”楚韵说道。

“不带这样的吧……”陆茫内心飘过一大团乌云。

“那你瞎着急什么。”陆茫被楚韵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咳不出来。

“哎呀，既然你这么积极，检讨你就替我们写啦。”洛可的嘴角突然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我们先去洗手间了，检讨别忘了帮我们写啊。”

陆茫愣在原地看着楚韵被洛可拉着跑远了，跟吃完黄连的哑巴没什么两样。

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指针转动，陆茫仿佛听得清楚那一下一下的滴答声。自己的心跳也莫名快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么紧张？陆茫自己也不知道。

终于上课铃响彻了整个校园，陆茫紧紧地盯着自己前面的两个空座位。

可那俩道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

第二遍铃响时，洛可和楚韵总算是小跑着回到了教室。

“喂，我说，那个……”陆茫组织了一下语言，艰难地开口道。

“陆茫同学，我知道你一向最好了，所以检讨就拜托你了，记得写好一点哦。”洛可回头打断陆茫，留下一抹坏笑之后便转回了身。

“喂……”陆茫一下子僵在座位上，本还犹豫着想说点什么却被老师的“上课了，保持安静！”打断。

什么叫一向最好了，我们貌似还没认识多久吧……？陆茫各自在座位上纳闷着，可是现在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了。

树上的叶子逐渐掉光了，树枝渐渐暴露在寒风中，无助地摇晃着。

“你说，他会不会帮我们写啊？”寂静的走廊，两个寂静的身影，说话声格外清晰，甚至能听到一点回声。

“不知道，反正我自己写了。”楚韵回答着洛可的问题，因为上周的迟到这周楚韵出发得格外早，洛可自然前来陪同，整个校园都显得空荡荡的。

其实楚韵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陆茫会帮她们写。但她一向都不相信自己，即使那直觉再强烈，她还是以防万一。

“其实我个人是觉得他会帮我们写的啦，虽然我自己也写了。”

“你这算病句么？”

“那你得问语文老师，不过问了她不仅不回答还会把你赶出来。”洛可吐吐舌头。

楚韵无语地看着古灵精怪的洛可，的确，在岁月的流逝下她自己的天真几乎被全磨掉了，都很少笑了。洛可虽然已没了当初那般爱笑闹，但她的童真还保留着大部分，至少，她还能这么古灵精怪的逗自己。

楚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并不是真笑。洛可看得出来，她已经很难再那样发自内心的笑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走到校园后面的那片小树林里，无数个白天她们俩都在这里度过，并肩散散步聊聊天，或在铺满落叶的凳子上相依而睡，任由枯叶落满她们的身体。这里平时没什么人，因为学校总罚犯错的学生来这里清扫落叶，所以

这里不太受欢迎。两人最喜欢秋天的小树林，因为秋天黄色的落叶铺满了地面，落满一地相思。楚韵和洛可最爱走在落叶铺满的地面上，听着落叶被她们踩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但现在落叶基本上被学生亦或是清洁工扫得所剩无几了，树枝也开始变得光秃秃的。两位少女相依在陈旧的石凳上，透过无数交错树枝的缝隙仰望天空。

之前陆茫也是这样紧张地盯着门口，听着指针走动的声音数着心跳。

这次却是两位女生期待着陆茫的到来。楚韵把漫不经心的表情埋在双臂中，呼吸却开始变得有些急促。

刚刚两人打了个赌，赌陆茫会不会帮她俩写检讨。虽然楚韵心里也觉得陆茫会帮忙写，但她还是赌了陆茫不写，理由很简单，因为洛可先说了自己觉得陆茫会写，所以楚韵就选择了赌陆茫不写。

“谁输了就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不许反悔哟。”洛可眨巴着眼睛说道。

当那一抹修长的身影染红了破旧的教室门时，楚韵从双臂中抬起了头。

黑色的耳机线从黑色书包里穿过红色校服的衣领延入他清晰的轮廓中。

“晚上好。”陆茫摘掉耳机，走到座位上，“今天这么早？”

“难不成你希望我再迟到一次？”楚韵把头又埋回了手臂中。

“说到这个，”洛可满脸期待的盯着陆茫，“陆茫同学，检讨有记得帮我们写吗？”

“这么在意，干嘛不自己写。”陆茫没好气。

“这不有你帮忙嘛？”洛可对陆茫扮了个鬼脸。

陆茫无奈，从书包里拿出两张纸递给两位女生:“你们的笔迹我尽力模仿了，暂时只能这样。”

看着纸上那密密麻麻的笔画，楚韵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洛可目瞪口呆，陆茫不仅帮她们写了，还费尽心思去模仿她们的字迹，那每一笔画都从洛可的眼睛深深刻进了心里。

“记得哦，你欠我一个要求。”洛可狡黠的声音才把楚韵的思绪拉了回来。

“哦，你们打赌了？”陆茫顿了一下说道。

“嗯，陆茫同学真聪明，一句话就听出我们打赌了。”洛可的眉梢染上一分狡猾的颜色，“那么，这半学期就拜托你了，我相信你这么聪明会越仿越像的。”

“不用了，”陆茫刚要说点什么便被楚韵打断，“谢谢你了，剩下的我自己写就好，你帮小可写吧。”

说完，楚韵便一个人走了出去，陆茫和洛可都没反应过来。

教室的门晃了一下，似乎有什么想说却没说出口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