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院安排阶段修炼最后一个月，杜川没有尝试打开其他气眼气脉，恢复气眼气脉的损伤的同时全力吸收外界的气，大部分的气悄然注入气旋中成为推动其加快旋转的动力，只有少部分气是从气旋顶部灌入通过转动压缩凝成气液，半滴气液越来越大，终于在七天后气眼和气脉的隐伤彻底恢复，两滴气液也彻底成型，滴落下方凹槽。

虽然并不凝实但一滴气液便相当于一般练气士胸口气节点存气的五成，而小指指尖大小的凹槽绝对够容纳十滴以上，一旦填满便可拥有一般练气士五倍的气量。这让杜川惊喜之余又有巨大的担忧。

普通练气士耗尽存气只需一天便可重新聚满气节点，而杜川聚集同样的量却用了七天，即便其中有一大部分的气成为推快气漩的动力。

但气乃是战斗之用，没有续航又怎么行？偏偏杜川对此毫无办法，只能希望修炼加深实力提升之后能够解决。除此之外就是尽快存满凹槽，回复不够总量来凑。

因此接下来的日子杜川依旧利用一半的时间累积气存量，同时也没忘记将修为转化成战斗力。

转眼到阶段性考核，当天一早杜川赶到专属于他们年级的斗气场，却发现场内已聚集近千人，其中翔育高中练气新生两三百，他们主动站好方阵，排头的是比杜川更早到场的四个异象者。

没有导师组织的翔育新生如此自觉，全因对面六七百人的方阵隐隐透露出压过翔育的气势。他们也是练气新生，站在大方阵前面的三人也是异象者，眼中透露出对于翔育高中异象者的不屑，身后六七百新生同样眼带轻蔑。

这种表现只可能是同处一城的南鸟高中。

翔育高中生源来自南鸟市周围七个小城，南鸟高中却只收南鸟本市练气新生，每年都有六七百人入学，也就是说仅南鸟一城每年冒出的练气士就超过周围七个城市之和。本土大城市面对小城市外来者心里萦绕着优越感，何况过去两校之间‘交流’，往往都是南鸟高中胜出，也难怪他们面对翔育高中新生表现出高姿态，即便今年翔育有十名异象者。

但往届两校新生从没在第一阶段考核时相见。

根据传统两校教学进度一致，第一阶段修炼结束达到预定目标的新生获得15天的假期，余下的继续在校修炼。但真正拥有假期的只有三四成学生，当然南鸟高中比例会稍高些，却也相差不大。

假期结束两校对新生进行十天的战斗训练，然后才是传统上第一次联合试炼，也是三年练气高中生涯两校同届生较量的开端。

至少往届都是这样。

但这届翔育高中有十名异象者，不仅是翔育就连南鸟也从未出现，不知不觉间就有传言流出，被压制多年的翔育要翻身。这些当然不是埋头苦修的新生传出，只是二三年级每一次相争都是翔育输，不知不觉间就把希望放在十名异象者新生上，因此有了传言。

习惯胜利的南鸟高中怎能容忍，即使新生们一心苦修并不特别清楚，导师却已作决定，于昨日突然宣布并于今早领着新生突然造访翔育，准备第一次考核便击垮翔育新生的信心。

杜川在方阵后面观察情况的时候，有眼尖的南鸟高中同学发现他，并悄悄告知前面的三人，于是其中之一大声开口，轻视之意溢于言表：“哟，又来个异象者，怎么不敢到前面来？不愧是风平浪静，平静的只敢躲在后面。”来者不善，即便是对翔育有着天然的高傲却还是做足功课，至少十名异象者他们都有了解。

“翔育高中人才济济，区区风平浪静自不值一提。倒是你们以多欺少的把戏玩的真溜啊，趁着我校新生未来齐，以数倍之人产生的压迫感令我的同学不知不觉产生惧意，影响待会的发挥，莫非之前南鸟高中所谓的胜利都是用卑鄙手段获得的。”被人点名杜川自然没有退缩，犀利反击道。

南鸟男生一声冷哼：“哼，只有弱者才会为失败找借口。”他就站在三名异象者身后，明显不是以高矮站队的方阵中处于前列说明对自己修为的信心。

“说的太对了，不过挑衅弱者显然也不是强者所为，我说得对不，李尚。”开口的却是杜川的熟人，和他来自同一所初中的同学雷霆异象拥有者肆琅。

两所高中因生源从建立之初便对立，但相互之间也知根知底，虽然绝大多数时候两校较量都是南鸟高中胜出，但翔育偶也会出一两个天才，压得南鸟毫无脾气。因此两所高中新生早有默契，对于可能的新生强者相互都会提前了解。

因此李尚一口道破杜川的异象，肆琅也随口叫出李尚的名字。

李尚哈哈大笑：“早就听闻翔育出个号称最强异象的新生，可惜啊，如此异象却出在乡下小子身上，注定要埋没雷霆之威。”

肆琅，来自人口不过20万的小城，家中从没出过练气士。李尚，来自南鸟李氏名门，家中七八代都有练气士，老祖更在三年前突破君阶的屏障，虽然潜力也就此耗尽，但相比最强者也不过帅阶的沫边市自然高高在上。

这是李尚蔑视肆琅的缘由，也是南鸟轻视翔育的原因。

“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埋没雷霆神威，但我坚信成就必然比你高。”肆琅骄傲的说道，几个月刻苦修炼肆琅不仅完成还超额。

此时另一个南鸟异象者池波插话道：“墨迹什么呢，这里是斗气场，中央就是斗气台，定强弱不需要靠口舌，上台一战便知。”自信满满的话透露出一个信息，他或者他们已点亮第一个气节点。

虽然即使没有点亮气节点单单打开气眼打通气脉也能够形成最基础的战斗能力，但那绝不是新生们目前该努力的方向，除非已经点亮胸口气节点。

其他同学也不是傻子都能明白话里的含义，一瞬间斗气场震动。不同的是南鸟高中同学震惊的同时还有骄傲，反观翔育高中至少站在前列的四个异象者表情中透露出他们并没有点亮气节点，因此震惊之余还有些泄气。

肆琅表情更加精彩，三天前他在冥冥之中感受到气节点松动，正打算放弃假期一鼓作气点亮气节点，也因此觉得修炼速度是最快的，却没想到从池波的话里透露出令他震惊的信息，至少他和李尚都已经点亮气节点。

然而更令他震惊的事发生。

刚刚走到队伍最前列的杜川再次开口：“也罢，台上一战定输赢。”

杜川的话迎来一片难以置信的目光。

如此一来继续口舌之争便也没了意义，南鸟高中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有所收敛……

不久之后翔育高中新生全部到齐，两校新生泾渭分明排成两个相隔十米的方阵，台上翔育高一年段段长唐钢率先上前：“同学们，经过半年的苦练，相信大家实力都有显著的提升，接下来就是检验你们修炼成果的时刻。今年和往届不同，我们将和南鸟高中同场考核，希望两校同学都能够真正展示自我，尤其是翔育高中的同学，作为主人更应该让客人看到我们的风采。”

言语之间几乎挑明就是要翔育高中的新生全力以赴给南鸟高中一个好看，毕竟这一届的新生很不一样，足足有十位异象者，甚至超过大多数时候学校三个年级所有异象者的总数，所以翔育高中所有领导导师都对这一届的学生充满期待。

紧接着南鸟高中带队老师杨吉发言更加简短：“记住，我们是南鸟高中，胜过翔育是我们的本分，加油吧孩子们。”

一时间南鸟高中新生嗷嗷乱叫，翔育新生怒吼以对，一片混乱的场面中第一次两校新生共同考核也终于开始……

两块巨大的测试石被搬上斗气场正中的斗气台，一左一右摆在台上，负责主持考核的翔育导师走到台上：“谁先来？”

考核很简单，只要将双手放在测试石上，测试石便会根据体内储藏的气给出相应的数值。

仅打开气眼好比是打开没有连接水管的水龙头，最多只能够挤出几滴水而已，因此测试石显示的数值只为一，自然也不能利用气进行战斗。打通气脉就像是连上水管，水管作用虽不是存储水，但不可否认其中有不少水存在，所以测试石数值将提升至15到30，可进行最低程度的战斗，而打通两条气脉数值自然翻倍。一旦点亮气节点，就相当于有了储水槽，数值将瞬间飙升到六百以上。

左右两块测试石将两校竞争气氛放至最大，虽然没有言明但潜在意思就是让两校各上一人同时考核，数值直接在巨大的测试石上显示，孰强孰弱看得一清二楚。

场面一度冷场，异象者不会先上台，有实力的新生也准备在后面，毕竟现场可是有超过千人，最初考核者除非以绝对实力力压所有人，否则注定会被后来者的表现所影响，逐渐在人们印象中淡薄。

以往考核两校单独进行，堪堪完成修炼目标的新生会率先登场，一方面可以享受短暂的瞩目另一方面也算是开一个好头，但今天毕竟涉及两校对比，谁能保证对面上台的是何水准，数值相近还自罢了万一相差较大绝对会成为笑柄。

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上台。

“怎么，都没有人自告奋勇先上台吗？”导师目光扫过两校新生再次开口。

继续无人应答。

没等导师第三次开口或是点名，李尚突然开口：“李旭，你先上。”

李旭身形瘦小皮肤黝黑，也是南鸟李家年轻一代，身份在李尚之下。十天前已打开双手气眼气脉，论修炼速度算是新生中的佼佼者，毕竟两校超过千名新生真正能够在半年之内点亮气节点的不过超过五指之数。

李旭淡然走到测试石前，却没有马上伸手，而是转头看向翔育方阵，嘴角弯起一个挑衅的弧度：“翔育没人上来吗？”

没有人回答，但方阵中却有一人走出来，却是杜川的熟人范文飞。

“开始吧。”一声令下，李旭和范文飞同时的抬起右手抚上面前的测试石，灰暗的测试石开始亮起光芒，逐渐凝聚成数字。

李旭的测试石上数字为28，范文飞也是28。

李旭的嘴角再次翘起骄傲的弧度：“看来是我赢了。”

“哪赢了？”范文飞转头像看傻子般看着李旭道。

嘴角的弧线更翘李旭带着神秘道：“你马上就知道。”话落李旭慢慢抬起左手再次抚上测试石，光芒再次亮起，数字开始增加，慢慢的从28增加到56。

却原来没有点亮气节点，双手气脉没有交汇，单掌抚上测试石只会显示一条气脉中蕴含的气。且两条气脉虽然都是开眼于掌心通脉于双臂，却像人有善用手，一般而言惯用手的气眼会更大一些气脉更宽一些，两手差距往往会达到五左右。

惯用手能达到28就极为优秀超过八成练气士，何况南鸟李家的子弟一直都有意识的锻炼同时使用两只手，也就是说不论最终能否成为练气士李家子弟都是两手都惯用的人。

这正是李旭的自信所在。

看到测试石上的数字后，南鸟方阵瞬间沸腾。

“不愧是李家之人，不仅气脉比一般人宽，更难得的是双手气脉竟然没有差别。”

“南鸟人才济济，又怎么是翔育这群乡下小子可以比的。”

“是啊，多少年翔育就没有胜过，也不知道那乡下小子究竟有多么无知竟然敢上台。”

“不过说起来他的右手也有28，在翔育想必是佼佼者，不过以为这样就能和李家年轻一辈抗衡简直是痴人说梦。”

“乡下小子嘛，估计都不清楚实力完整分阶，稍微有一点点成就就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刚刚那个什么雷霆异象者不也是这样，一开始牛掰哄哄的一说到上台实战就怂。”

就连台上观察的杨吉也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还没有点亮气节点，但双脉都接近极值，尤其是双手相同，值得重点培养一下。”

负责李旭班级的导师也开口道：“杨老师说的不错。妖兽精血之力强大，也导致它们往往灵活无比，而练气士因为天生惯用手和非惯用手的区别不自觉的留下破绽，李旭这样的学生注定能够成为同阶中的佼佼者。”

其他几位南鸟导师颔首表示赞同。

……

各种各样贬低翔育的言语从南鸟方阵中传出，翔育却陷入死寂，但有几人的脸上浮现出异样的表情。

来到新的环境新生忙于修炼，因此几乎没有机会交到新的朋友，但原本和范文飞同一初中尤其是同班的同学都知道，他是一个左撇子，所以从考核开始范文飞将右掌抚上测试石他们就基本确定范文飞定然已经打通两条气脉。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赢了。”看着双掌按在测试石上哈哈大笑的李旭好一会，范文飞突然开口道，表情道语气都和之前李旭一模一样。

大笑声戛然而止，在李旭惊诧的目光中，范文飞将左掌重重的按在测试石上，一段时间没动的数字开始上升，呲呲的声响中数字直升到58才停下。

二的差距是胜负的关键，更重要的是单手气脉达到30基本就意味着极限，自然远比双手接近极限的28耀眼，一时间南鸟方阵仿佛被人按下静音按钮没了声响。

“嗯，看来是我赢了。”同样的话同样的表情，还有李旭铁青的脸。

恰在此时，何俊突然大声喊道：“范哥威武！”一句话点燃翔育的热情。

“哈哈哈，听听刚才南鸟的那些人都说了啥，现在都应到自己身上了。”

“口口声声乡下小子，好像自己多高贵似的，说真的要是我以后的孩子这样我宁愿射在墙上。”

“还有那个什么李家，牛掰轰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家有帝阶坐镇。”

“还好我不姓李。”

“喂喂喂，我姓李好不，但幸亏我不是出生那个李家。”

南鸟导师也沉默了，倒是翔育的导师比较冷静，两校相较多年翔育基本没有胜利，范文飞58的数值确实惊人，但也仅可以胜过李旭，不足以胜过整个南鸟高中。

……

翔育欢呼声在李旭的耳中听来却是无尽的嘲讽，尤其是本来准备在今天考核好好出一出风头的他。

两校生源不同但每个阶段修炼目标完全相同，只是这些目标从来不是为每个人准备的，第一阶段最是轻松完成的也不过三四成，毕竟这个地球人类时刻面临生存的危机，练气士是唯一也是最后的屏障，享受特权的同时对于他们的要求自然也更苛刻。也因此每一阶段修炼能够超额完成目标的学生更少也最受瞩目，以往年为例在现阶段能够成功打通两条气脉的各校恐怕都只有二三十人，不足新生总人数半成。

本该出尽风头，但如果旁边有一个数字同时显现却更高，那么所有的风头都会被更高者夺走，低者沦为配角。

这就是事实，也是李旭的处境。

然而更让他气愤的是，范文飞在说出第二句之后，就淡然的放开双手转身走下台，测试石上的数字也随之消失，迎接他的是翔育如雷的掌声，映射在冰冷的测试石映上的背影在李旭眼中是最致命的嘲笑。

“啊……”李旭不甘怒吼。

“真是的，还不快点下台，后面还有人要考核呢。”何俊是范文飞的绝对狗腿，时刻保证跟在主子后面，既然范文飞上台考核结束，他当仁不让跟着上台。

李旭猛然转头看向何俊，眼中冰冷的杀机闪现，却终归收敛起来转身走下台。

接下来的考核变得有些平淡，两校打通两条气脉的新生开始有意识的避开正面交锋，因此也就没有范文飞和李旭考核时激烈，但整体还是能够看出南鸟的水平比翔育略高。

只不过这些人的数值却并不高，没有超过李旭的56，更不要说范文飞的58。

当然也有例外，南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生上台，明显没有人对他抱有期待结果考核数值竟狂飙到59才停止。直到他走下台才有人想起这个为南鸟挣足颜面的新生的名字，张丹。

有长脸的自然也有丢脸的。

翔育高中有四个异象者在此期间走上台，其中两个竟然只打开一条气脉，数值分别为21和23，另外两个虽然打通两条气脉，但数值都只有45，非异象者却超过他们的都有不少。

虽然从来没有人说过异象者肯定修行神速，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异象者气脉必然更广，所谓异象其实不过是对气更加亲和而形成的更多一种战斗手段罢了，但异象者毕竟百中无一，备受瞩目也备受期待，尤其是在这种两校对垒的时刻，他们的压力可想而知。

因此在考核之后四人全都默默的走到翔育方阵的后面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之中，至于以后能否奋勇前行就全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