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们俩第一次一起回家，走的很别扭，像是第一次两个人顺路走。但其实就是这样，之前李嘉浩读的初中小学，离家远都是李嘉浩他老爹接送的。只是高中开始因为工作变动去了外地，在离一中近的地方租了房子。林岚则就是一直一个人走的。

他们俩低着头看着叠在一起影子，谁都没开口说话。路上行人已经很少了，在路上走着的只有他们俩，和他们的影子。黄色的路灯照亮了沿街的已经打烊的店铺，温暖而冷清。走着走着林岚开始轻声的哼歌，声音纤细而悠远。李嘉浩好像听过这首歌，可是他不记得太清楚，只能跟着瞎哼哼。

半路上李嘉浩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之前程鑫在上面唱的歌嘛！

终于到了岔路口，林岚恢复了沉默，停下来叫住了他——“嘿，李嘉浩，我是林岚”。

下课时间，距离男厕不到五米的女厕门口，程鑫拉着郑萱在那聊天。其实吧本来她们没有这个习惯，郑萱更宁愿下课安安静静写几道题，不过早上那件事她挺感兴趣的。于是在那调戏程鑫“怎么了鸭，我阔耐的程鑫怎么暴躁起来了啊，是生病了吗？”程鑫顿时暴跳如雷，小手一挥开始控诉“妈的，早上那傻逼说我猥琐，有病吧？”郑萱听到笑岔了气，“你不本来就是嘛，傻逼才喜欢猥琐”程鑫立刻上手挠了起来，呲着牙恶狠狠的笑着，“你才是你才是，敢说我？”。

“嗯，这样眯着眼睛是挺猥琐的”郑萱逮住了程鑫的手，环抱住了程鑫，虽然这期间她笑得有点喘。“轮到我反击咯”郑萱突然表情严肃，认真的挠她腰子...

此刻，五米之外，男厕门口。

“停停停，看你笑的猥琐那劲”林岚似笑非笑“笑什么呢”

“没什么，想不到郑萱看着挺文静一女孩子，竟然比程鑫力气还大。”

“你这什么逻辑，程鑫就不是女孩子了？别忘了郑萱可是比程鑫个头高的”

“你怎么会关注这个？”李嘉浩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以前他们俩个讨论女孩子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一问一答，很少有这种画风正常的对话。

“刚好想说了呗”林岚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我又不是Siri只能一问一答。”

......

晚自习，教室外走廊的栏杆上。五月份的夜晚已经不那么安静了，有风声有蝉鸣，李嘉浩歪着头看着不知道往哪看，样子有点滑稽。

“林岚，能讲讲楞次定律的本质吗？”

李嘉浩难得问了一个学习上的问题，语气诚恳。这好像是第一次，因为李嘉浩本身物理不差，林岚虽然知道的多，多出来的部分对李嘉浩也没啥用。

“不能”林岚直截了当“老王开会去了，你想说什么。”

“快高考了，我想明天约个饭。”

“可以，明天放假，三天后一起吃食堂二楼。”

“不，就明天，也叫上她们。”

“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情？你们俩不是经常小打小闹的吗？不至于吧。”

其实到这里林岚差不多明白了李嘉浩什么意思，他大概想逗逗李嘉浩，就继续装傻充愣。

李嘉浩没有接他的话。不知道从哪掏出来半瓶矿泉水，拧开瓶盖。

“是个适合抒情的场景”李嘉浩咧嘴笑笑，“可惜你不是女的。”

说完仰起头咕噜咕噜干完了那瓶矿泉水，气势豪迈。眼睛有点红，像是干完了之前没敢的那瓶江小白，连同当时的遗憾一起。

那次元旦晚会，差不多是五个月前。

下午还没上完课就有人坐不住了，课堂比平常躁动了许多，不过物理老师比较善解人意，当然也有可能是管不下来，并没有出言训斥。

场面有点混乱，好在这种事情在预料之中。去年这个时候李嘉浩屁颠屁颠的去帮着买奶茶去了，当然主要是因为懒得打扫卫生。今年也一样，只不过这次出了校门去买了酒。

李嘉浩可能是受了点刺激，找了个角落喝酒。

夜幕降临，世界暗了下来，不过没有很彻底，教学楼后面条路上有几盏路灯。虽然不是很亮，但也基本上看得清了，有好几拨队伍聚集在不同的灯下，在做最后的排练。大家都笑着闹着，大概这是这地方一年一度的热闹时刻。偶尔还能看见有几个女孩子拎着一大袋奶茶过来，大家就一下子围上去。李嘉浩也被感染了，笑了笑，灌了口，稍微暖和一点了。他拿出手机想要拍照，坐在那，举个手机调光圈和快门时间。画面拉近，拉近，嗯一切都很好，他按下耳机按键，画面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