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我们发现了一个秘密，关于幕后的秘密，意识操控的秘密。

当时，能让载体和长生彻底融合的设备，我们只有三个。当然，那是我们后来的研究人员并不知道的事，但是这当中，有人做了手脚。

我还记得那是你十岁生日的时候，有人把你们带了进来，开始了第一次意识的转移，他们在众多复制体里面挑选了两个进行了第一次的意识和记忆融合。我们融合的设备总共三个，第一批出来的，就是你和小智。本来还有另一个，但是我们没有权利知道那是谁，你们先后被带了过来。我们根本就分不清楚你们究竟谁是复制体，谁是本体。

长生和载体的融合需要七年的时间，这七年，对于载体而言，需要耗费很多的东西，光是身体上的营养液，就必须得和正常人的一日三餐一样，按时供给。但是意识的融合，却很简单，它只需要复制那么一点，通过药剂，推进脑内，不排斥的情况下，基本上一周就能拥有本体的记忆和思想。

之前我说过，能让载体和长生彻底融合的设备，我们总共有三个，但是第二次的时候，只有两个被成功融合了。一个是你，另一个我们也不清楚。那个时候应该是第二批，本体加复制体，世间总共就有三个你的存在。但是本体却出现了意外，他们并没能带回本体，所以你并没有进行意识和记忆的融合，你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实验室里。那时候正好是你十七岁那一年。

眼看着又一个你即将成为另一个有意识的复制体，你的母亲极为痛苦，我虽然没有她表现出来那么夸张，但是也差不了多少。因为本体的意外，小智的父母也非常的崩溃。于是，小智的父亲，做了一个非常不理智的决定，但是他当时并没有告诉我们，所以我们也没有来得及阻止他。

他亲手，成就了一个杀人的机器，也就是第二批的你。你拥有的并不是本体的记忆和性格，第二批的你相当于一个带着任务的杀人机器。对于一张白纸的你而言，在白纸上写的字越大，越粗，就越能影响你的意识。所以你的任务是除我们以外，清除掉所有研究室的研究人员，炸毁研究室，毁灭长生，对所有的参与人员进行清理。并且，只能听从记忆里那个声音的指令。

除开人类之外，他们还做了一部分动物的载体，和你们之前一样。载体，是不具备任何本能的，它就相当于一个躯壳，只有和长生彻底融合以后，他们才会具有作为一个复制体的本能特征。

当时的研究的载体里面，攻击性最强的，就是鬼螳。

小智的父亲有用同样的方式，控制了那两只鬼螳。鬼螳名义上听命于第二批的你，实际上听命于小智的父亲。只要小智的父亲开口，鬼螳随时可以易主。

这样的准备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小智的父亲却足足准备了长达半年之久。他通过一些手段，拿到了无菌舱的钥匙，花了三天时间，用铁片做出来了一把钥匙，他开始每天晚上用这把钥匙进仓对你进行暗示，对鬼螳进行控制。

作为白纸的你们接收得非常的快，甚至在他的暗示下异化了，你们的潜意识里控制着身体各个地方的营养分配，你们开始变得强壮，肌肉也越发的明显，但是那还远远不够。小智的父亲对你们下了一道指令。

找到领头人，并且杀了他。

那是你们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指令。小智的父亲也很紧张，他不清楚自己长达半年的实验有没有成功，但是他有害怕这半年的努力白费。在其他研究人员看来。第二批的你和那两只鬼螳依旧呆在无菌舱里，等待意识的融合。但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小智父亲给他们下达的指令，是杀掉研究室的领头人。只有那个人出现的时候，他们才有目标。

小智父亲害怕指令不会被实施，当天晚上，又溜进无菌舱，想再次加深指令记忆，但是这次却出意外了。

巡逻的人很快锁定了小智父亲，他们冲过来，想拷打他。小智父亲一时情急，直接对鬼螳下了第二个指令：立即杀了他们！

鬼螳的速度很快，那两个人几乎瞬间丧命。见识到鬼螳的力量以后，小智的父亲疯狂了。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群也是杀，他杀红了眼，根本就停不下来。那一天晚上，东楼的研究人员在睡梦中被血洗，无一生还。

鬼螳的力量很强，它们拥有常人无法媲美的力量和速度。在一片混乱之中，它们带上了小智的母亲开始了逃亡生涯。但是他们忘了，还有一个你在实验室，你的指令是杀掉领头人。

小智的父母逃出去的消息，很快惊动了幕后的人，幕后的人雇佣了很多其他有能力的团队，对小智的父母进行追杀，这里面就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团队‘追马’。

有了鬼螳的掩护和帮助，他们在两年后找到了第三批的小智，也就是和我同批次的小智。但是那个时候，小智身边已经有一对父母，小智父母操控着鬼螳，完美的替代了他们。开始在‘追马’的眼皮子底下，过着正常的生活。他们模拟着之前的生活，并没有对小智表现出过多的关系，直到小智大学的时候，他们暴露了。

内部的人开始关注他们，尽管他们表现得和之前并没有差异，但是还是被盯上了。为了不连累小智，他们选择了假死。

再说回实验室这边，因为先前研究人员的死亡，被迫引出了幕后的人。他带领着很多神秘的人封锁了这个地方，开始折磨我们。再次要聚集一个研究团队，短时间根本就很难做到，只能靠我们来进行剩下的研究。

那是我第一次进去东楼实验室，并且看到了你。我和你母亲都非常的激动，一直看着你无菌舱的你，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第二批的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我们站在舱体前面，呼喊你。那时候我和你母亲约定，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和你母亲都不会舍弃你。

没两天，那个幕后的老板就过来了，他蒙着脸，身后的保镖跟了一圈。他们带走了研究室里没有融合的载体，开始搬运设备。这个地方，要被放弃了。

他们连夜搬运着设备，看到熟睡中的你，便邀功一样，把你带到幕后人的身边。我不清楚小智父亲跟你下达的指令究竟又那些，反正那时候的你，也开始了屠杀。你的速度很快，尽管你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但就是象一个战士一样，穿梭在他们中间。你的手里，拿着无菌舱的一块玻璃碎片，没有放过任何人，最后你直直的走向了我们。

我们之前一起来到这里的除了我们四个，还有研究室的其他核心人员。他们躲在我和你母亲的身后，把我们往前推。但是最后你并没有杀我们，你转身往黑暗的地方走了。你还有其他的使命。

就是那个时候，五年前，我们自由了，包括其他的很多人，他们都愣住了，他们不再管我们，开始奔向自由。

所有的人都往外面跑了出去，只有你母亲，往反方向走着。她放了第一把火，接着又是第二把，第三把……

整个大楼火光冲天，但是她却笑了。如果当时我们没有发现这个东西，会不会结局完全不一样。她炸掉了装满载体的车，我们在那一次终于重新回到大家的视野。

但是长生似乎缠上了我们，我们刚回家不久，便又迎来了新的客人。他们找到了我们，并且给了我们很多的承诺，还有一堆照片。那是不久以前昆仑山上的照片，那个地方，也发生过一些事，死了很多人。他们还从现场带回了三株长生。虽然活性很差，但还有研究价值。

后来又经历过很多事，小智的父母，也被找到了。我们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研究长生，但是这次是作为药理研究，我们的实验体都是一些小白鼠。小智的父亲对当年的事闭口不提，我们问了很多次，依旧没有得到答案。我们也放弃了。

再一次出现转机是四年前。有人告诉我们，某个教授在研究一种东西，好像是长生。当时的组织里给与了我们极大地权利，我们一行人去那个教授的实验室，把那个东西带走，对外宣称的是那个东西危险性很大。我们做的很隐蔽，没想到消息还是被泄露了出去。我们在回研究所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研究所周围也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人，是不是之前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开始了第二次搬迁，但是去哪里，大家心里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提供，有人提议，干脆回原来的地方。那个地方的位置很好，又很偏僻，比较适合。而且应该没有人能够想到，我们会再回去那个地方，所以相对安全。

于是我们回到了这里，并针对这里做了很多的安全保障措施。但是我们回到这里的第二年，上面就有人告诉我，第三批现世了。

除了之前死去的，还有人在研究长生，而且控制着本体。也就是说，第二批没有进行意识和记忆融合的根本原因就是本体不见了。当时那个能手眼遮天的幕后之人，都没能找的本体，在现在出现了第三批的复制体的幕后操作者手里。

由于第三批复制体的特性我们并不清楚，在加上第二批的我表现出来的重重，所以我笨暂时囚禁了起来。

……

我震惊了。

听完秦教授的话，我发现我们确实了解了很多事，但是并没有涉及到核心。

“为什么要用我们作为载体？”

秦教授缕了一下垂下来的头发；“第一次是因为要用你们来威胁我们，第二次是长生的记忆。”

“长生还能有记忆？”我不解。

秦教授笑了笑：“对的，长生有一种很特殊的味道，它在存活的时候，你可能闻不太出来，但是它在即将要枯萎的时候，会散发出一种很奇特的味道。那种味道会存在在人的身上，长达多年不消散。我们闻不出来，但是长生可以。它们自己对这种味道可以感觉出来。”

“我不明白，你说得简单一点。”

“你知道老鼠吧？老鼠在觅食的时候会在周围留下一圈特别的气味，那种气味它的同类能分辨出来，我们是无法感知到的。当它们发现那边有食物的时候，他们会留下一种气味提醒同伴，当它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会在那个位置留下另一种，表示这里有危险。如果在家里捕捉老鼠的话，同一个地方很难会捕到第二只。那种气味在提醒着它的同类避开这里。而长生的气味就好像在告诉它们的同类，这三个人是它们要服务的载体。”

秦教授的解释让我觉得我可能知道一些事了。但是我也发现了一个小漏洞。

“你见过我怀里的那张照片了吗？你有什么想说的？”那张照片拍摄在三十多年前，如果按照秦教授的逻辑，三十多年前，他不可能在这里。

“这照片是五年前我们搬回这里照的合照，因为机密性很强，所以只有一张照片，那张照片被镶嵌在实验室外面的走廊上，你从哪里找到的？”

秦教授的回答让我有些迷惑，但是我确实指不出任何疑点的所在。这张照片是阳彪给我的，要么就是阳彪在骗我，要么就是这个盒子被人掉包了，里面的照片实际上是五年前的。

谁在帮我？

“照片是我一个朋给的，确切的说，是底片。它藏在一个小盒子里，那个小盒子上面印着疗养院十周年纪念的字样。我们是通过盒子找到这里的，但是我们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在这里。我们最初的想法仅仅是觉得，这里可能会帮我们解决一些我们心里的疑惑，但是收获却意想不到。”我照实说了。

我不清楚眼前的话的真假，但是我感觉他没有必要骗我。按照他的解释，之前所有的逻辑都能解释得通了，但是我和老郭还有老二，作为第三批的复制体，那么慕寒衍呢？

“我的朋友呢？他们两个还好吗？”我连忙问道。

“他们两个应该还好，他们试图闯过多次，但是并没有闯进来。”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以后，我放下了心来。

“我们同时作为第三批的复制者，为什么你们不想着把他们两个抓住呢？”我很诧异。

“从整体上说，产生异变的第二批复制体中的你，具有很强的攻击性，我们分不清楚你究竟是第几批，所以我只能靠赌。”

我心里有些怅然：“那小智的父亲完全可以给他下达新的指令，你们完全可以放心。”

“失效了！”秦教授叹了一口气，“他在外面的世界里，被另一个人控制住了，小智的父亲已经控制不住了。”

“那照片呢？慕寒衍在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秦教授歪头想了一下，“我们当中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不可能，我不会认错的，那绝对是慕寒衍。”

见我如此肯定，秦教授便使唤小雪上去把我的东西拿下来。

小雪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出去拿照片了，临走了还等了我一眼，像是在警告我不要乱来。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秦教授望着我，眼神里面充满了慈爱，那种眼神我真的不敢去直视，那是会让人沦陷的一种眼神。

我有些心慌，对于眼前的这个人，我心里五味杂陈，但是沉默更显得尴尬。我想了很久，终于让我想到了那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复制体的意识，会不会其他的复制体内引起共鸣？”

秦教授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怎么说？”

我把之前见到古灵的时候，那种像是要苏醒的状态讲了出来。那是困扰我很久的问题，我想知道，我会不会变成一个弑杀的人。

秦教授听完，紧紧的皱起了眉：“没道理会这样的，会不会是哪里出了什么错？”

“不会的，我的感知非常的强烈，而且当时看到我那种状态的不下三个人。我自己也很清醒，那种状态在古灵受到威胁以后，就像突然地意识一样，直接在我脑海里苏醒过来，和我共用同一个身体。”

“你能和他对话吗？”秦教授问。

“我尝试着跟他说过，但是他没有理我，他恐吓完一个人以后，就消散不见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他表现出来的那种弑杀状态，非常的恐怖。”我说道。

教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说，第二批那个弑杀的你，在遇到某种特定的因素下，会将意识传入你的脑海，甚至控制你的身体？”

“对，是这样没有错。”

秦教授点点头，随即对我说道：“这个情况我们确实没有想到过，因为之前的原因，我们和之前的复制体已经断了联系，没能够受到信息反馈。但是如果按照长生他们的特性，除了复制以外，还有讯息传递，这种情况，倒也可能遇到。我要记一下，回头研究研究。”

秦教授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很小的本子，把刚才我的问题记录了上去。

这时候，那个名叫小雪的护士把我的东西都带了过来。

秦教授拿着照片眯着眼：“你说的那个慕寒衍是哪一个？”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按住秦教授伸过来的手，“你之前说，长生会在即将枯萎的时候散发出一种气味，那种气味有点类似于信息传达。它那种信息传达直接作用于在它身边的每一个人。但是如果人跟人在一起，那种信息会传达吗？也就是说，直接接触过长生的人，去接触了一个陌生人，那个陌生人身上会不会有信息的存在？”

“你这个问题我们暂时也没有研究到，确实是一个新话题。”秦教授推推老花镜，又在本子上面写了起来，“但是这个最直接的影响是什么呢？”

“比方说，直接接触过长生的人，会载有第一批复制者身上长生想要传递的讯息。其他的长生会根据讯息，只作用于第一批的复制者。那么如果有人通知了另外的人，或者是打电话告诉了另外的人。他们身上并没有长生的信息的，他们从源头上带回的长生，是不是可以作用于任何人，并且成为另一批复制者的本体？”

秦教授手微微一抖，笔顺势掉在了地上。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