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后,询问旁边道童,“道长在吗?”
道童领我们穿过廊道,到达后面静室,“二位稍等,我去通报师父”说完,道童叩门而入。
不一会的功夫,道童出来,说是师父应允。
我叮嘱二墩就在外面等着,随着道童进入静室,静室不大,四面通透,偶有山间清风徐来,甚是幽凉。
入眼,一个六十来岁,留着白须胡子,看起来有点仙风韵味的道士,我起礼,道长还礼,我自报家门,一顿寒暄后,道长令道童沏茶。
“原来是道爷后人来访,有失远迎”道长笑迎入座道。
“道长认得我爷爷?”我惊奇万分道。
“何止认识,当年受道爷指点,算的上是半个恩师,只是道爷有门规在身”提起爷爷,道长异常激动道。
“请教道长法号?”我拱手抬问。
“法不法号,只是俗名,我姓陈,江湖给了个名号公远。”
我一听,赶紧起身拜道,“后学弟子林九,拜见公远道长。”
“免礼,免礼,后生可畏啊,道爷了不起啊!没想到你尽得道爷衣钵,更甚于蓝,只可惜道爷......”陈道长两眼发光,手扶白须盯着我道。
我心里忐忑,毕竟初出江湖,陈道长是高人,一眼就能勘破玄机。
“江湖果然大!”内心感慨道。
聊了两句,道童拿来沏好的茶,呈上,陈道长一直歉言,没有好茶招待贵客。
我弄的面红词穷,不知道如何回答。
陈道长看出了我的所求,直言我来此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我告诉他,我来寻一人,住鹤鸣山,姓张,此人对我非常重要。
陈道长眉头紧皱,片刻舒展开来。
“十年前,鹤鸣山是有一户张姓农户,我在这鹤鸣山呆了几十年,整个鹤鸣山除了道观,就只有这一家农户了,只是......”陈道长话到嘴边,嘴角蠕动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我一听,心里一紧,终于找到了,随之,我心里咯嘣一下,陈道长话里“只是,没有下文”。
“难道......”我期盼的眼神看着陈道长问道。
陈道长见我不解,随即一叹“哎!”
随后,陈道长将事情的原委全盘告知了我,我内心凄苦,师父的交代,我没能完成。
那户农家住在北峰,一家三口,距离道观也是遥遥相对,陈道长接此观时,上任主持告知他,善待张姓农户,切不可寻根问底。
十年前,一场天火突如其来的降临,落在北峰,整个北峰被夷为平地,我赶到时,山下的村民已经把火扑灭,救出来两具烧焦的尸体,可奇怪的是那个小女孩怎么都找不到,就算烧焦,也能找到点痕迹,可什么也没有。
后来,我将两具尸体葬在后山,令弟子时常打扫。
陈道长还告知我,张姓农户属于世代居住于此,代代单传,只有到这一代生了一个女儿,那女娃可聪明伶俐了,很有慧根,女娃出生时正应东北方向赤红笼罩,当时还是上任主持接的生,还给她取了一名,叫婉儿,主持临终前告知我,张氏世代为鹤鸣山守山人。
我听后悲伤不已,思绪万千,我求道长带我去张氏坟前祭拜一下,也了却一桩心愿。
陈道长唤来刚才的道童,让他带我去后山祭拜,说是一会会有人上山求事。
在道童带路下,我到了后山,说也奇怪,我刚在坟前准备焚香祭拜,却突然脖颈处那块玉佩特别的烫,我都闻到了有烧焦的味道,我赶紧用衣服裹住,低头一看,胸口洛了一个玉佩形状的印记。
等我再次准备祭拜时,玉佩又开始发烫了,我赶紧打消继续祭拜的念头,让道童帮我焚香以示敬意,我只是觉得奇怪,也没敢多想。
回来时,陈道长站在门口,旁边一个粗衣汉子,大概五十多岁站在旁边,脸上大汗淋淋,像是急急匆匆赶上山的。
我准备躬身拜别,陈道长开口对着旁边汉子说道“我半年前封笔停卦,而如今,只有眼前这位九先生可以帮你。”
我抬起来的手不知往何处放,这什么情况?我出山以来还没有动用过风水术数。
“陈道长,我初出茅庐,怎敢应承事”我赶紧向陈道长说明。
陈道长摆摆手,“我相信你,就像相信道爷一样,你只管去做,这是你的机缘,我们这一门,算人不算己,你的机缘你看不破,我却能”说罢,陈道长看着旁边的汉子。
汉子一愣,看看我,又看看陈道长,心里郁闷,眼前一个十七岁左右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大的本事。
陈道长会意,“你的事只有他能办,旁人不行,再耽搁片刻,会出大事”对着大汉说道。
大汉一听,转身匍匐在我身前,嘴里念叨“求九先生救救我女儿。”
我愣在那,随即赶紧扶起大汉,“你别急,有事起来说。”
大汉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告知我原委,我心里明了,这事有点麻烦,我心里没底,毕竟刚入江湖,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去吧!这是你的路”陈道长转身进屋,随口悠长的说道。
我明白,人生之路,第一步总得要踏出,方知山深水浅。
我找到二墩,和陈道长作别后,三人顺着小道直奔山下而去。
路上,从大汉口中基本了解了事情起因,大汉姓景,木匠出生,三丰村人,是大邑县远近闻名的木匠,靠着一手手艺,逐渐日子丰润起来,还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香火铺,本职没丢,还做着寿房为生,基本上整个县城的棺木他都在倒腾,手下也有几个铺房伙计。
前不久,他接到学校老师通知,说是让赶紧去学校,到了学校一看,女儿跟中邪似的,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看了很多医生,医生都表示无法治疗,医学设备都用了,硬是检查不出所以然,最后被迫无奈,只得回家,回来后,又找了很多人驱邪,都是无济于事,只会越来越严重,反而那些来驱邪的人,回去之后没多久或多或少都出事了。
前天一个游方道士路过,想请他帮忙驱邪,再多金钱都无所谓,只要能治好女儿,可道士说,这事他无能为力,寻医需寻因,万般因果天注定,不是江湖中人可以的。
他去鹤鸣山求陈道长出山,可半年前陈道长封笔停卦了,刚好,正赶上我。
现在回想,我隐隐觉得陈道长的那句话里的“机缘”,别有深意。
半晌不到,我们三人到了三丰村景木匠家的香火铺,整个村,就他家很显眼,门口挂了很多花圈灵房,院落很大,中间坐落着三层小楼,毕竟做寿房需要的是地方,院后的搭棚就是景木匠的工房。
进门前,我搭眼一扫院落周围的环境,顿时眉头一皱,房子依山而建,左平右白虎,正门所对,前方地势平洼,似有一条小河经过,却似搭弓在手,弓背相对,眼随水走,却有宛转环抱之势。
男主乾,女主坤,坤为西南,而西南一山光溜无一物,是为白虎,有伤女主。
我眉头缓放,心里明了,转头,我问景木匠“家里还有什么人?”
“家里只有女儿,女儿叫张婉儿,母亲去世的早”他说,“之前她有个姨娘在帮忙照看着,看到婉儿愈发厉害,吓得不敢过来帮忙照看了。”
“这几天愈来愈厉害,昨晚婉儿像发了疯一样,把我从屋里轰了出来,我没敢进家门,就在院门口呆了一宿,铺房伙计们也都吓的不敢上班了,这不,天亮赶紧上山找陈道长了。”
“把门打开,我进去,你们在外等着”我吩咐道。
“您自己?可以吗?”景木匠内心忐忑道。
“这种情况,你们不易靠近,如果真的中邪,会生变化的”我解释道。
景木匠犹豫了会,看了看我,最后递给我钥匙,“你小心点,有事叫我。”
“嗯”我接过钥匙点了点头,转身去开门。
“九先生”突然景木匠给我跪下了,眼睛都湿润了,“求您了,一定救救婉儿。”
二墩一把拉住景木匠,开口说道“你放心,老九一定会竭尽所能。”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开门走了进去。
外面艳阳高照,院内却阴气逼人,而且所有的窗户都被拉上,漆黑一片,看不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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