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鸣夫说：“争取30年制造10艘，你觉得怎么样？”

我说：“那不太少了？多造一点，对了，每艘飞船可以坐多少人？”

王鸣夫说：“都是大型飞船，每艘可以坐2000人。”

我说：“不行的话，可以造50年嘛！”

王鸣夫说：“那样距离大限只剩下20年左右了，不太安全，你知道，这些飞船还要进行飞航试验呢！”

我说：“那里面的给养呢，如果离开了地球，我们就没有给养了，又怎么能长时间在太空中生活呢？”

王鸣夫说：“全是自循环系统，应该没事的。”

我问：“关键是动力，能保持自循环吗？”

王鸣夫说：“已经考虑到了，这一次非同一般，我们必须造出永动机，否则我们就没命了。”

就这样，经过了50年连续不断地努力，20艘巨型飞船制造成功。瓦西里和王鸣夫天天在进行试验，这20艘飞船也不间断地进入太空，然后返回，最后王鸣夫宣布，新飞船正式试验成功。

听到这个消息，我便在总统府召开了会议，讨论当前最重要的问题。

我首先说：“大家也看到了，新的宇宙飞船已经试验成功了，下面有一个问题就是，地球上共有300亿人，不让哪些人上飞船？该让哪些人上飞船呢？”

克洛伊笑道：“一共20艘飞船，每艘只能坐2000人，一共只能上4万人，这个很难选呀！”

佐藤美姬说：“上次不是说抓阄吗？在300亿人中间抓阄呀！”

本杰明说：“在300亿人中间抓阄，你能让小孩子上吗？你能让病人上吗？你能让虚弱的老年人上吗？显然不能，必须有一个标准，那就是，身体必须健康，能够经得起太空生活的考验。”

瓦西里说：“健康很重要，但是人类的智慧更重要，因此我认为，必须让科学家先上。”

我说：“这个建议无可挑剔，可问题是，那么多科学家，让哪些科学家先上呢？”

本杰明说：“跟宇宙生存有关的科学家，这应该没有疑问吧？”

我说：“对，如果数量多的话，可以采取抓阄的方式，这个事情由克洛伊办理。”

克洛伊问道：“那么具体数字呢？”

我说：“百分之八十。这是我们人类的精华，我们绝对不能丢！”

佐藤美姬说：“还有，就是人类的繁殖问题，不会要童男童女吧？”

我说：“繁殖问题现在已经解决了，可以使用医学复制手段，这就需要一批医学复制专家，估计要占总人数的百分之五吧！”

克洛伊说：“好的，剩下的百分之十五呢？”

我说：“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剩下的就是人类的领导者了。”

佐藤美姬说：“那我们可以带家属吗？”

我说：“我觉得，领导者都不能带家属。”大家顿时无语。

我接着说：“为什么不吭气？”

本杰明说：“这跟平常的情况还不一样，不是简单的出差，而是生离死别，这个让人很难接受。”

佐藤美姬说：“你这样处理，实际上是让领导者的家属都去死呀！”

我说：“你们觉得，有更好的办法吗？”

瓦西里说：“我同意，不然的话，根本无法说服那300亿人。”

佐藤美姬笑道：“可大家都知道你是一个光棍汉，而我们都是有家属的。”

瓦西里说：“其实我也有自己的女友。”

本杰明说：“那可以让她上船呀！”

瓦西里说：“她一不是科学家，而不是医学复制专家，三不是领导者，没有资格上船。”

我说：“这个问题，到时候再做研究，总之不能给人这种印象，灾难降临了，我们这些领导，提前逃跑了。”

两个月后，在王鸣夫的要求下，我搭乘“光明号”宇宙飞船进行了一趟太空之旅。望着星光灿烂的宇宙，人们的心里都显得十分沉重。

王鸣夫说：“好日子已经不多了，好在我们找到了退路。”

我说：“即便是退路也是死路，对吗？”

瓦西里说：“我们是能过一阵是一阵，能活一会是一会。没办法，我们不是上帝，我们是被决定的。”

我说：“要死，也要辉煌地死去！要死，也要轰轰烈烈地死去！”

王鸣夫说：“我同意，不过，我们尽量要活下去。”

我看着深邃的太空，灿烂的星辰，问道：“能不能制造一个小飞船呀，就是能在这个大飞船放出去的那种，紧身的，刚好把一个人裹着的，可以看到外面世界的……”

王鸣夫说：“应该可以呀，你想干什么？”

我说：“不要动力的，只要给养的，能给大飞船保持联系的，这样一种迷你小飞船，造出来最多能飞多长时间？”

王鸣夫说：“最多100万年。”

我问：“这个大飞船的寿命呢？”

王鸣夫说：“大概1000万年。”

我说：“回去就做一个小飞船，我从小就有一个愿望，在太空中任意飞行，那该多美呀！”

瓦西里叹道：“那才是真正的自由呢！”

王鸣夫说：“保证完成任务，我也想坐在上面，那肯定能看到别样的风景。”

我说：“这个飞船的空间好大呀，人们甚至可以在里面看戏了！”

王鸣夫说：“旅行途中肯定寂寞，要争取搞些娱乐活动。”

我说：“可惜这个世界对我们来说，是冰冷的。”

王鸣夫说：“是呀，这个宇宙对我们是冷酷的。”

瓦西里说：“让我们生，让我们死，我们只能适应。”

我说：“有时候，死亡也挺美好的。”

王鸣夫说：“总统先生，你可不要这么消沉呀，我们仍然是有机会的。”

我说：“我懂的，我知道我不能像一般人那样发出感慨，但在死亡面前是一个例外。”

瓦西里说：“人人都要面对死亡，估计上帝也要面对。”

我指着最近的一颗星星问：“这是火星吗？”

王鸣夫说：“是的，到那个时候它也将变成一堆垃圾。”

我说：“那火星上的人呢？”

王鸣夫说：“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到时候也可以接他们上船，当然这也需要一定的名额。”

瓦西里说：“到了最后的时刻，我们才发现，哪里都舍不得呀！”

我说：“是的，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美好的。”

回到洛阳之后，我在总统府问本杰明，“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人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本杰明显然做过调查，他说：“对于粒子老化这个问题，也就是王鸣夫说的大限理论，有一部分是非常相信的，他们大都是知识分子，还有一些富人。他们是非常害怕的，因此坚决要跑，不进入我们的新材料飞船，就要进入自己的宇宙飞船，他们正在想各种办法，他们可不想这样白白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