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张乘舟是没有处罚谭尚景的想法的。既然甄衡给公司造成十多二十万损失屁事没有，其他人给公司造成两万左右的损失又算什么。况且，事情发生后，何竹岛也没说什么，张乘舟自然也就当没事发生。

可是这个谭尚景发现自己没有受到任何处罚，以为是张乘舟把责任都担下来了，就相当内疚，虽然张乘舟再三解释是老板不追究，和自己没有关系，但谭尚景就是不信。

结果半个月后，谭尚景选择了辞职，理由是不适应绵竹的工作。

张乘舟当然明白谭尚景是不想自己难做，虽然实际上张乘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难做。不过考虑到自己也很快就不在绵竹做了，到时候估计谭尚景还是会走，就算了。

随后，何竹岛找来一个跟单，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同志，据说还懂工艺的。

进入八月，四维织造的生产已经正常了。

申祝恭找了一个以前公司的同事洪亮来做师傅，工厂也算是配齐人了。张乘舟发现，从人员齐备后，申祝恭就经常不见人，上班时间，张乘舟基本没在办公室见过他，车间也没见过几次。

一个厂长经常不在厂是很不正常的事，不过张乘舟也懒得管，谁知道是不是老板给他安排了特别任务。况且，申祝恭不像甄衡那么叼，对张乘舟是领导前领导后，工作上也很配合。张乘舟这人一向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毁我一粟，我夺人三斗！既然申厂长会做，张乘舟也就没必要太认真，睁一眼闭一眼算了。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而且张乘舟发现申祝恭和甄衡这两个老同学关系很不咋的，起码表面上是这样，两人不但没话说，连碰面也不打招呼。是申祝恭看不起甄衡还是甄衡妒嫉申祝恭呢？或许都有吧。

不过两位同学都是有个性的人，能放在脸上决不藏在心里。

对于这些人，在某些方面，张乘舟也只能仰望。

到10月，机器都运转三个月以上了，张乘舟向申祝恭和洪亮了解情况。

两人的意见基本一致。比亚诺的机器还是比较稳定的，精峰的机器重新排针后布头不好下，下好布头刚开机的时候问题也比较多，要慢机磨三小时左右才会正常。还有两种机器都开不快，只能开十三四转。

张乘舟听完后，觉得有必要再找家机械厂试试，就让申祝恭写一份机器使用总结报告，作为试制新机的依据。

迪安精机，甄如绵收到张乘舟继续寻找机械厂做28针反包拉架毛巾机的报告后，让张乘舟去联系这家公司。

这间公司比较近，在邻市高棉市的共和镇，七八十分钟的车程。

第一次去迪安，接待的是老板，一个姓叶的老头。

叶老头是个技术老宅，没说几句就开始吹嘘自家公司的先进技术，一再强调迪安是国内最早做毛巾机也是毛巾机做得最好的园机制造商。虽然这个28针反包拉架毛巾机没有做过，但是凭迪安的领先一步的技术和深厚的功底，一定会在短时间内做出让央布拉德满意的机器。

张乘舟虽然觉得叶老头有点吹牛，不过听陈慕少说，像晋兴盛这样的上市公司也选用迪安的毛巾机。这样看来迪安还是有料的。

接下来，叶老头就问张乘舟：“张先生，机器我们是肯定能做的，不知道你们打算要多少台？”

张乘舟知道叶老头是看看这个机器值不值得研发。研发新产品肯定要投入资金的，如果回报不够，就没有研发的必要了。

张乘舟说：“叶总，我们初步的计划是30台，后继要看订单的情况，说不准。”

其实对于需要多少机器，张乘舟也没有底，始终一切都是预计的，没有保障的。但是如果实话实说，基本就聊死了。

叶老头听了，觉得还是有搞头的，就问：“张先生，据说你们现在有机台机器在正常生产，方便我去参观一下吗？”

张乘舟想，老头果然是吹牛，估计是没什么把握，就先去看看别人的机器，对照一下自己的思路，互相印证，少走弯路。

张乘舟很爽快地说：“没问题，欢迎叶总来指导工作。”

于是，双方约定10月14日早上10点，叶老头去四维织造参观机器。

10月14日，叶老头准时达到，开车的是他的儿子，就两人。

甄如绵也回到绵竹，双方在甄如绵的办公室聊了一会闲话，就由张乘舟带叶老头父子去四维织造，让申祝恭当讲解员带叶氏父子看机器。

叶老头进入车间后，随意看了看精峰的机器，就没有兴趣研究了。接下来的时间都专注于比亚诺机器的研究。

叶老头让陪同的申祝恭拿一枝手电筒来，戴上老花镜，开始非常仔细地研究去比亚诺的机器，还是不是问申祝恭几句。

张乘舟估计叶老头一时半会看不完，有看到小叶一点兴趣也没有，就招呼小叶去办公室喝茶。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叶老头才研究完。

张乘舟又把他们带到甄如绵办公室，叶老头和甄如绵就进入实质性洽谈。

最终的结果是：机器15万一台，初定20台，先做一台出来，确认后再量产。第一台没有明确的交期，只要求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