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突然出现的异状吓得我赶紧睁开双眼,扭头四处张望,以为是谁的烟头点燃了东西。
可我左顾右盼了一阵,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倒是我的行为引得几位叔婶纷纷侧目,看那模样就好像是我又犯病了似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赶紧靠回到椅背上,再次闭上了眼睛。
可我眼皮刚合上,那些古怪的雾气就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一次我没有轻举妄动,免得又让其他人当成神经病。
我先是眨巴了一下眼睛,发现那些烟气是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才出现的。
随即我又发现,眼前的气息似乎是和面前这些人一一对应!
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就能看到,那些似有若无的雾气从他们所在的位置散发出来。
准确的说是从这些人的身体四周散发出来。
其中最多的是头部和双肩,身体其他部位也有些许的气息,不过相对而言淡得多。
那些气息大多是透明的,有些类似烈日下地面蒸腾起的热气,或是火炉上方因高温而扭曲的空气。
渐渐的我又发现,每个人散发出的气息都有略微的不同,有的人气息强烈,有的则比较清淡,这似乎和其本人的年龄,性别,甚至是精神状态有关。
我正仔细的“研究”那些古怪的气体,打牌的人中突然有人高声大笑起来,很显然是赢钱了。
我很自然的把注意力转向这位我应该叫他三叔的人,我发现三叔身上散发的气息和别人的有所不同,其中竟参杂着一些淡淡的红色。
回想起来这一晚上赢钱最多的似乎正是这位三叔。
鸿运当头?
我的脑海里没来有的蹦出这么个念头来。
相反坐在他对面的二婶子牌运就差得多,这一晚上二婶子好像一把牌都没赢过。
与之相对应的是她的身体周围隐隐的萦绕着一股子青灰之气,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带来好运的样子。
我正看着有趣,眼角突然撇到一丝怪异的气息。
那气息呈蓝色,是这屋子里所有人都没有的气息。
我睁开眼睛向那气息散发出的方向望过去,发现那气息是从窗外一座小山坡上散发出来的。
和常人的气息都不同,那难道是鬼气?
我虽有些紧张,但还是忍不住走到窗前向外望去。
我发现那山坡上的某处确实隐隐的散发出一道蓝色的气息,虽然奇异,却并没有给人带来阴森的感觉。
看着看着,我隐约的看到白色的倩影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是那道姑?
我心中一惊,随即就是欢喜。
这么说我在通天道上的经历并不是幻觉,那道姑真的救了我一命!
她见我迟迟不肯离开,因此就在这附近保护我?
我正自作多情的想着,脸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
等我回过身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的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估计在他们看来,我是真的没治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军走了进来大声说道“天就快亮了,大家各回各家洗漱一下,我们今天送周老道上山。”
二婶子磨蹭着等其他人都走了,这才凑到王军边上,小声的说道“主任,真要把周家老爷子送到卧龙岗上去呀?”
王军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质问道“卧龙岗是县里规划的丧葬用地,附近几个村子都埋那,不埋那你想把老周埋哪去?”
二婶子见王军不高兴了,只能嗫嚅着说道“那个……老爷子去世之前特别交代过,说百年之后千万不要把他葬到卧龙岗去……”
“老周那是犯糊涂啦,人在弥留的时候说的话也能听?”王军不等二婶子说完就不耐烦的打断“村集体迁坟的时候,他还跑出来反对呢,让我一通批评教育还不是老实啦。”
见二婶子还想说话,王军又接着说道“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听老周那些神神叨叨的话。会上说了多少次了,要相信科学,破除封建迷信,你们怎么就是转变不了思想观念呢。”
也许是意识到我就在旁边,王军把声音提高了一些“不想把老周葬在卧龙岗也行,去县里的殡仪馆还是市里的陵园都随你们,你们自己决定吧。不过我可把话说清楚了,那样的话丧葬费你们自己解决,户口注销手续也由你们自己去办,村委会就不管了。”
二婶子一听说要自己出钱,连声说“不啦不啦。”一阵小跑逃也似的出了村委会。
我正觉得王军这话里有什么不对,他已经转向了我,开口问道“周沓你是直系亲属,你有什么打算。”
我苦笑了一下“就按您说的办吧,丧事一切从简,我爷爷一向喜欢清静。”
这个节骨眼上我也想不出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搞出这么多事来,再说了我是真的没钱,有村委会给爷爷的后事兜底我还求之不得呢。
王军见我没有意见,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你现在回家也不方便,这样吧,隔壁房间有张行军床,这两天你就在村委会里凑合凑合吧。”
我点头称谢,王军把隔壁房间的钥匙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就往外走。
这时候我眨巴了一下干涩的眼睛,正好看到村长后脑勺的位置,弥漫着一股子黑气。
我愣了愣神,心说这黑气又意味着什么?
老话说印堂发黑是大病之兆,可这后脑勺发黑算怎么回事。
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等我知道的时候,大错已经铸成,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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