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指着总部走廊的最后一扇门说这是旅行的最后一站。“德文，这是你的工作区。”

珍的肚子咕咕叫着“我们吃完午饭怎么样？”

德文瞥了一眼手表“我同意。快两点了。”

哈尔笑了。“对不起的。我有时会被我们对设施所做的事搞得神魂颠倒。我们到考古学家的办公室去看看，然后去餐厅。”

他打开门，拨动电灯开关。荧光灯闪烁着，露出一个20英尺宽，10英尺深的无窗房间，后墙是架子。尸检台坐在中间。

哈尔移到一个架子上整齐排列的纸板箱里“你应该有足够的物资。”他指着每个箱子下面的标签说尸袋、口罩、手套。

德文拿出一个盒子，翻遍了里面的东西。“考虑到我们的距离有多遥远，这真是太好了。”

珍的肚子又咕噜了一声。“如果你没有汉堡包和薯条，我想去自助餐厅看看。”“那我们走吧，好吗？”哈尔说。

他领着他们走出了总部的拖车，就在克里斯在一辆亚视上加速并踩下刹车的时候。他滑到一个停车场，把碎石飞过停车场。他双手捂着嘴，对着引擎大喊：“帕森斯医生，我们需要你马上到我叔叔家。利奥回来了，他的情况很糟糕。”

哈尔把钥匙扔给了德文。“启动卡车。我去拿我的包，告诉皮特发生了什么事。”他冲进拖车。

克里斯疾驰而去，在他身后撒了更多的沙砾。珍和德文跑到卡车旁。当德文坐在驾驶座上时，她跳到了后面。他把车开到拖车前，这时哈尔带着一个小包又出现了。

哈尔跳了进去，指着克里斯消失在山头的地方。“去那里。从这一点开始，这座山的坡度比较平坦，所以是笔直的。别紧张。”

德文把卡车开过井口，朝村子走去。詹摇下车窗，雨打在她的脸上，把现场照了进去。道路，只不过是房屋之间的轮胎痕迹，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看不见。他们经过一个有波纹的金属房子，外面有十几个狗窝，每个狗窝上都拴着一只会叫的哈士奇狗。卡车的前灯吸引了几个孩子，他们在建筑物之间互相追逐、穿梭。卡车经过时他们挥手致意。珍挥了挥手。

哈尔指着前面一幢一层楼高的大楼。这座现代化的平顶建筑像一个受伤的拇指一样突出。就好像有人从城里捡起一栋楼，扔在村子中间。“在社区中心后右转，”哈尔说“雷蒙德的住处将是左边的第三栋房子。”

不一会儿，他们把车停在一栋大房子前，外面停着一辆亚视。一对鹿角挂在前门上方，一面湿透的国旗在门廊栏杆上用胶带贴着的短杆上飘扬。

哈尔跳了出来，跑进了房子，让前门开着。詹和德文跟着他进屋，雨越下越大，雷声隆隆。

前厅由一个破旧的大客厅和一个厨房组成。烹调肉类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地区。珍妮弗无法从饭菜的气味中辨别出来，但这让她又流口水，肚子咕噜咕噜。

哈尔跪在一张铺着毯子的沙发旁边，和一个痛苦地扭动着眼睛的本地年轻人交谈。雷蒙德站在沙发的头上，双臂交叉，脸上布满忧虑的皱纹。克里斯从另一端看着，拳头紧握在身边。

珍走近一点，以便更好地看到狮子座。这名男子的衣服湿透了，他的左裤腿被粗暴地切断，缠在小腿上。每次呼吸急促，他的胸部都会起伏，身体痉挛，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从口袋里掉下来，弹到地板上。克里斯捡起了。他发现珍在看他，于是给她看了一个破旧的打火机，打火机的侧面印有海军陆战队的标志。“利奥更轻。我叔叔把它给了他，他不想失去它。”

哈尔先是睁开了利奥的一只眼睛，然后又睁开了另一只眼睛，在眼睛里闪着光。利奥的瞳孔放大了，珍看不到虹膜的任何部分。哈尔噘起嘴唇，解开了利奥小腿上那层粗糙的包皮。它掉了下来，他喘着粗气。珍伸长脖子看。好像有人在利奥的腿上钻了一个半英寸的洞。伤口的边缘已经变黑了。即便如此，也只有一点点鲜血渗出。哈尔转身咳嗽。一股恶臭打在詹的脸上。她把鼻子埋在臂弯里，抑制了呕吐的冲动。德文在她旁边发出厌恶的声音。

哈尔抬头看着雷蒙德。“我们能喝点热水吗？”

雷蒙德转身朝厨房走去，一位穿着传统的古代土著妇女拖着一件束腰外衣，头戴连帽套衫，从走廊里走了出来。她一天看上去就一百岁。她在因努皮亚克对雷蒙德说了些什么，雷蒙德以牙还牙。她点点头，一瘸一拐地走进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玻璃罐。

哈尔从包里掏出听诊器，听利奥的胸脯。他摇摇头，掏出一个血压计袖带。当哈尔试图用胳膊裹住他的二头肌时，利奥猛地把胳膊拉开。

雷蒙德使劲抓住利奥的胳膊不动。哈尔把手铐包好，拿了读数。他往后靠着臀部坐着。“这很糟糕。”

雷蒙德释放了利奥，他似乎已经安顿下来了。“怎么了？”“他的心率在加快，血压也在升高。”“伊斯利格，”利奥呻吟着说。

珍皱着眉头“他说了什么？”

“是的，”雷蒙德说，眼睛盯着他生病的侄子我们叫它山，但它是恐惧山。禁止去那里。

克里斯大声地吸了一口气。恐惧山，灵魂居住的地方。”

雷蒙德俯身在利奥身上。“伊斯利格呢？你在吗？”

利奥蠕动着。“尸体。几十个。几百个。死亡在我心中。它召唤着我。”

厨房里传来一声巨响。老太太愣住了，睁大了眼睛。她颤抖着嘴唇说：“图库纳拉格里。”

利奥低声说了些珍听不懂的话。她靠得更近了。雷蒙德弯下腰来，哈尔竖起耳朵。”那是什么，利奥？”

利奥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的虹膜又大又深。”它在我心里！”

珍踉跄跄地退了回来，踩到了德文的脚，但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盯着利奥，利奥被踢了出去，差点和克里斯的下巴连在一起。

哈尔先打破了魔咒，然后在包里四处打捞。”抓住他。我给他点东西让他冷静下来。”

雷蒙德握住利奥的肩膀，克里斯和德文则勒住了他的双腿。利奥毛骨悚然的目光集中在珍身上。头发竖在她的脖子后面。那家伙到底怎么了？她以前从没听说过有人有黄色的虹膜。

哈尔给利奥的手臂注射了什么东西。不到一分钟，他放松了，闭上了眼睛。

“他应该睡一会儿。”哈尔听利奥的胸脯说

珍抱住了自己。“他怎么了？他的眼睛怎么了？我要做几个月的噩梦了。”

哈尔从包里拿出采血注射器，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我们得送他去医院。”

克里斯两手插在口袋里盯着地板。“我们可以带他走陆路。”

哈尔皱了皱眉通常，我会同意的。但是他的病太大了。詹说：“也许布什的飞行员会在紧急情况下升空。”。

哈尔把针扎进利奥的胳膊里。暗红色的血液流入了采集管。“他不会冒险的。布什的飞行员有点疯狂，但他们不是自杀。”

“我们得做点什么，”雷蒙德说。

收拾好他的设备和血样，哈尔点了点头我把这些拿到实验室看看能发现什么。

“珍把她的手放在她的臀部，我们应该去山上看看那里发生了什么。”

哈尔站了起来“不，我们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可能会传染。”

德文交叉双臂。“我和珍在一起。”

珍的眉毛猛地竖了起来。他同意我的意见？

德文接着说“如果是传染性的，我们已经有了，所以我要走了。我做过几次有生物危害的挖掘，都能处理。是时候让我在这里发挥作用了。”

克里斯走到德文旁边“我也要去。我知道路。”

珍挺直了身子。“我来这里是为了一次独特的体验。如果在偏僻的鬼山边猎杀尸体不符合我的遗愿，那就什么也不会了。”

哈尔的嘴唇紧紧地合在一起，但他保持沉默。

珍大步走到门口是时候找出里奥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