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凡中午给妙妙和自己煮了个羊肉汤，贴了几张薄饼，在羊肉汤里撒上香菜末和胡椒粉，妙妙吃的满头大汗。

“爸爸，你做的菜真的特别好吃，我会不会长很胖啊？幼儿园的大军说女孩子长胖了会特别丑。”

“人丑不丑，和胖不胖没有关系，一个人，够自信，有担当，就不会丑。”

“哦，我明白了，那我还要喝一碗羊肉汤。”

一锅羊肉汤，父女两喝了个干干净净，秦一凡洗过碗开始切羊肉，妙妙搬了个小凳子在那里清洗鸡杂。

秦一凡看着乖顺懂事的妙妙，心里感叹，这副身体的前主人破产一次，并不见得就是坏事，如果他当时没有跳江，而是重新振作起来东山再起，会收获更多。

想在，这个机会给了自己，从未来过来的秦一凡，自信自己的收获会更多。

想到这里，秦一凡开始有些替三十年之后的自己跳江感到脸红。

还好，老天爷又给了自己一次机会。

整个下午，父女两个都一直闷在家里整串，秦岭没有等到白娘子来敲门，估计是还没有想好。

实在不行，就得另外物色地方，清江城里适合开烤串店的地方很多，那个年代，要弄到手也不用花很多心思。

秦一凡之所以选择巷子口的早餐店，主要还是对白娘子和小吕哥有所了解，再加上妙妙对这边熟悉，后顾之忧少很多。

天色刚黑，秦一凡就带着妙妙出发，三轮车后面绑着一个干臭蒿做成的熏蚊烟把。

路过巷子口的时候，坐门口的白娘子起身招呼，并没有提及烤串店的事情。

秦一凡的三轮车刚到人民公园门口，一群小年轻就围了过来，不少人还穿着清江武校的校服。

“是他，没错，前天晚上就是他在这里卖烤串。”

“对啊，可好吃了。”

……

前面的话，吓秦一凡一跳，还以为自己的烤串吃坏人了。

“一凡哥，昨天晚上怎么没来啊？我前天晚上带回去几串，他们吃了不过瘾，整的我昨天晚上带着他们到处找你的摊子。”

领头的，仍然是前天晚上和自己打过一架的班长，五大三粗的，估计是因为长的黑，小小年纪的，人家都叫他老黑。

“老黑，给我带来这么多客？行，今天晚上的烤串，都给你们便宜五分一串。”

“听到没有，今天一凡哥大优惠，快，想早一点吃到，就帮忙搬东西。”

一群二十来岁的小年轻，男男女女二十多人，一人一趟就把东西全部给搬到了公园里。

秦一凡一进公园，就发现苗头有些不对，支摊子的位置前面，摆着好几张小桌子，桌子边上都坐着一个或几个老头或是老太婆。

桌子上摆着一些常见不常见的东西。

围棋、象棋、纸笔……

竟然还有二胡。

“小伙子，你不地道啊，说好的挑战我们整个公园的人，害我们昨天在这里等你一天，如果你今天晚上再不来，以后我们不会再让你在这公园里摆摊。”

说话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坐在放着纸笔的桌子后面，穿一身白色布制对襟扣棉布休闲服。

这穿着，家里条件肯定不错，这做派，估计是从城里哪个部门的领导位置退休下来的。

“老爷子，你这就不对了啊。”老黑放下抱着的两件啤酒，用衣角抹去额头的汗水:“一凡哥前天是因为刚开张营业，弄点节目给大伙助兴，总不能天天都这么玩吧？那还不亏死去？”

“小伙子，你是武校的学生吧？”老头看一眼老黑穿着的校服，起身指了指周边坐着的老头老太婆:“我们来找老板比斗，并不是冲着他的烤串来的。”

“林老，你坐好，我来和他说。”摆放着口琴的桌子后面站起来一位短发圆脸老太婆:“老板，你前天说的大话，已经在清江城传开了，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打整个清江城的脸。不管输赢，我们都不会白吃你的烤串。”

秦一凡首先没有想到的是，老黑这看上去头脑简单的家伙，竟然会站出来给自己说话，倒是值得一交，有时间得去清江武校摸摸底。

至于挑战公园所有人的事情，当时纯粹就是一吸引人气的噱头。

秦一凡真没有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八十年代末，相对来说，物资生活比较贫乏，人的想法也要单纯、简朴很多。

正是这种单纯、简朴，都喜欢在明面上挣个输赢，有什么想法，不会和你藏着掖着。

同时，因为精神上越来越丰富的需求逐渐得不到满足，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机会，还不好好折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