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凡阻止老黑继续说话，将三轮车后面的臭蒿“驱蚊棒”点着了，开始做烤串的准备。

手上活计没有停，嘴里也没有停:“各位前辈，我秦一凡也是个好争输赢的人，尤其是各位前辈，那更得请教一二。”

“嗯，还是老板你的话中听，来吧，开始。”

“这位大爷，我叫秦一凡，叫一声一凡就可以。我先弄好烤串，马上就来。”

秦一凡放上一排烤串，给鸡翅、鲤鱼什么的划好口子，让妙妙翻动、上料。

“老黑，要不要给我做一个晚上的帮工？”

“好啊，有没有工资。”

“当然有，帮着妙妙翻动一下，再帮着收个钱什么的。”

“行，没问题。一凡哥，给他们打趴下，我老黑看好你。”

老黑说帮忙就帮忙，吆喝着让已经点好烤串的一边玩去。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过目不忘。各位，你们点好东西之后，尽管一旁玩去，烤好了，我会大声喊你们。”

“是不是骗人？小哥，我刚刚点了什么，你倒说说看。”一个挽着男子手腕的年轻女子有些不相信老黑说的。

“你啊，什么都没有点。都是你挽着的这位老板点的，十串羊肉串，十串鸡翅，还有一个烤茄子，两瓶啤酒。”

“是不是点的这个？”年轻女子问身边的男子。

男子点点头，年轻女子笑了:“小哥，不错，有一手，我们去那边转转，烤好了记得喊我们。”

“没问题，漂亮姐姐尽管去玩就是。”

秦一凡再次对老黑刮目相看，这黑货天生就是一个做生意的料。

“一凡，行了，快过来。”有人等不及了，在那里催促秦一凡下场。

“爸爸，加油。”妙妙举起小拳头在那里挥舞。

秦一凡给妙妙回了一个加油的姿势，走到烧烤架前面:“行，哪位先来？”

“林老，要不你先来？”所有老头老太婆都看向面前桌子上摆着纸笔的白发老头。

“我不急，你们先试试他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货。”

“好，我先来。一凡，来吧，杀几局。”一位心宽体胖的老头指着面前的象棋在那里喊。

“大爷，不能杀几局，我们一局定输赢。”

“行，一局就一局。”

“另外，我还有下象棋的规矩。”秦一凡走近小桌子旁边蹲下来:“不能悔棋，每一步思考时间不能超过五秒。”

“行，我同意，不要说我倚老卖老，你先来。”

“老者为尊，你先。”

“小伙子很讲究，不错。”

胖老头中规中矩，一上来就是居中炮，秦一凡也是中规中矩，上马。

一来二去，两人不知不觉的杀了近一刻钟，胖老头下的越来越慢。

“大爷，你已经两次超过五秒，如果再有一次超过十秒，这棋，我就不陪您看再折腾了。”

要说象棋棋艺，秦一凡也就是中规中矩的平常水平，但是就是反应的快，以前在网上杀局，定的都是三秒一步。

“不行，我年纪大了，反应慢一些，规矩得改，十秒一步。”

“胖叔，这就是你不对了，哪有随意改变规矩的？如果都和你一样，一凡哥今天晚上不用做生意了。”

声音甜美，一路跑来的，正是长相甜美、身材火爆的穆竹。

“林伯伯，王叔叔，江婆婆……”穆竹一到，就和一群老头老太太打招呼。

“小竹子，你认得一凡？还叫他一凡哥？”林老问道。

“嘿嘿，认得啊，人家本来就是一凡哥，都这么叫。”

“既然小竹子这么说了，那我认输。一凡，我认输，并不是因为你棋艺比我高，而是你思维实在太快，我根本跟不上，好几次都被你钻了空子。”胖老头伸手将棋子弄乱。

“承让承让。”秦一凡看向其他人:“接下来哪位？”

“一凡，来，让我看看你的书法如何？”林老指了指面前的砚台，竟然是现磨的墨汁，实实在在的爱字之人。

“林老，说实话，我秦一凡对书法真的是一窍不通。这样，林老，晚辈这里有一副残！联，献丑。”

秦一凡也不坐，就在林老对面扎下马步，手中毛笔连连挥动。

趁着这当口，妙妙让老黑帮着翻动烤串，举着三串撒满辣粉的烤鸡翅跑过来递给穆竹:“竹姐姐，吃烤串。”

“妙妙，还是你贴心，谢谢，等你爸爸写好这副字，我过去帮你。”

“嗯。”

妙妙跑烧烤架后头继续和老黑一起烤串。

“真懂事。”

“这女娃好聪明。”

“都说穷人家的娃娃早当家，老话不骗人。”

……

周围年长的，没有一个不觉着妙妙乖巧懂事的。

秦一凡落下最后一笔，一手一张，拿起两张白底黑字的对联面对周围看热闹的转了一圈，然后轻轻的放在林老面前桌子上。

“谁言有道有法有禅欺己误人……这里无棒无喝无饼是以……”

林老小声念了一遍，又是在嘴里默默的念诵数遍。

“谁言有道有法有禅欺己误人……这里无棒无喝无饼是以……”

“好联啊，好联……”

林老奋笔疾书，潇洒落笔，将毛笔一抛:“一凡，看看，我写字配的上你的联不？”

“林老莫要笑话晚辈，林老的字，透着一股清流，是一种对人生的透悟，晚辈是万万没有那个能量评价的。”

“不错，一凡，真不错，小庄，将这两幅字好好收着，明天我拿去找叫花子裱起来。”

人群中走出一个一身青色中山装的中年人，小心翼翼的收起小桌子上的纸笔，默默离开，全程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