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平直视愉安那双看不清感情的眼睛:“说”然后又添了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很累,不知道该怎么办。很晚了,我不想在折腾,我很累很累,脑子一片空白,直想睡觉。”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自己睡过去了。”
江景平嗤笑一声,接着又问:“几点!”
愉安想了一下“大概九点死十多吧。”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江景平站起身来,直直的看着愉安。
愉安吐了口气,缓缓说:“她把我的手机拿走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九点三十六。”
“你说你把门锁了,她跟进去,门锁了,她怎么进去的!”江景平坐下抱臂。
“那个门早就碎了,一个大窟窿,一直没叫人修,之前一直在另一扇完好的门后面,没有动过。”
“地上的玻璃也是我拉门的时候掉的,还有她钻进来时碰掉的。”
江景平微微眯了眯眼,厉声道:“怎么碎的,什么时候碎的!”
愉安轻轻低了低头,吞了下口水:“几个月前我生日,我们发生了争执,她拿凳子砸碎的。”
“那另一个门上的裂痕是怎么回事!”
“……”
他注意到愉安不像刚才那么淡漠,好像在压抑着什么,轻轻笑了一声,放缓了语气说:“别怕,只要你不是凶手,什么都好说。”
“当然,你今天说的也不会有别人知道。”
他语气轻缓的有些别扭,,不似刚才的强硬,看似是在安慰,好商好量,实则满是威胁和疏冷。
愉安面色微动,她舔了舔唇,说:“是我撞的。”
江队长顿了一下,视线落到她白皙的,满是划伤的手臂上“这些都是她做的?”
愉安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干的。”
他敛了敛神色,整个人往椅子后一靠,唇边带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又继续看向她问:“哦?”
愉安看着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怀疑和一丝嘲讽。
愉安抿了抿唇:“我的医生说,我有自虐倾向。”
江景平目光审视着宋愉安,轻轻点了一下头,安抚似的笑了一下:“什么医生,能把他联系方式给我吗?”
监控室内,江队长看着里面的小姑娘,对旁边的人说:“去查查她那个心理医生,问清楚宋愉安的病情和治疗时间。”
“是。”旁边的小警员应了一声,又问:“那放人吗?头儿。”
江景平漫不经心,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懒懒的环抱起手来说:“她嫌疑太大,先让她待上一晚,查清她的病情再说。”说完顿了一下,然后又道:“那边怎么样?”
“问了,死者前夫说昨天晚上和别人在外面喝酒,我们也调查过了,监控视频显示,确实是这样,从八点三十三到十一点十七,一直没有离开过。”
……
……
“妈,你到底想干什么?”女孩终于忍不住吼出声来,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感受到周围同学们的目光,她的眼中一下失去了以往的阳光,只剩苦苦哀求着:“能不能,我们回去再说,行不行。”
她挡在最好的朋友面前,七月艳阳天,她压抑着的心却如坠入最深的冰窟中一般冰冷。
女孩的嘴唇开始泛白,身体里溢出暗暗的悲哀,周围的人没有注意到,他们只顾着谈论这一场“母女反目”的戏码。
女孩压抑着痛苦,浑身颤抖起来,可她仍然倔强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蓄满了泪水的眼眸红红的,慢慢的没有了生气。
可是眼前的女人没有一丝怜惜,她只愤怒着女孩的反抗,于是她扬起了手……
“啪。”
一切都寂静了,女孩好似再也无法感知这世间的声音……
“你有本事你走啊,你待在这儿干什么,你不是很厉害吗?啊?……”
女孩坐在地上,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狰狞着脸庞怒吼。
她不想哭,真的不想哭……
她早已在这个女人面前没有了一丝尊严,她撑在地上的手慢慢握紧成拳头,没有养指甲的手指仿佛要戳破手心。
女人看着坐在地上沉默的女孩越发的生气,她怒气冲冲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女孩面前,抓起她的头发往后拖去,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女孩的头。
“你这么有本事,你……”
女人松开手,女孩向后倒下,女人仍未停止的踹着她的肚子。
女人回到沙发坐下,仍喋喋不休的辱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