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完老人便转身离开;杨疯子一头雾水,哪来的老家伙,神神叨叨的干啥啊这是?“诶老伙计!”见老头向山上走去,杨疯子本能地追了上去,这么冷的天要是没个暖和的地方这老头非冻死不可!再怎么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老家伙自寻死路吧?!
刚追了几步,雪地上的点点猩红吸引了他的目光!杨疯子眯着眼向着远处仔细张望,发现老头走路一瘸一拐,左腿上还能看到一大片殷红的血迹;虽然行动看起来有些不方便,可是就在他眨了几次眼的功夫,老头便悄无声息的失去了踪影。
虽然杨疯子是外地人,可毕竟在这个傍山小镇上待了数十个年头,而且就是靠着这座大山吃饭,平日里没少听镇里老人讲着山里的奇闻异事。如今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诡异的一幕发生在眼前,又联想到今天追赶火狐狸的经历,不由猜到了八九分,这分明是老狐狸来警告自己来着!他心中生起几分惧意的同时又生出几分无名怒火,一个长毛的畜生也敢来吓唬他杨疯子!
当下回转屋内抄出剥皮短刀站在雪地中高声叫骂,直至天色全部黑下来依旧没有任何发现,才拎着短刀悻悻而回。不知是巧合还是真如老狐狸所说的报应临头,当夜天降大雪,生生将茅草房压塌把杨疯子砸在底下。天亮后赵泽言跟二舅上山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大雪过后捡几只冻死的山鸡野兔,离得老远就听到杨疯子的哀嚎:“哎呦额滴娘嘞,劈了额滴孩儿咧,回不了山东老家喽!”声音凄厉绵长,让当时年仅十多岁的赵泽言记忆犹新。
体重和身高同样一百七的赵泽言灌了一大口啤酒润了润干燥喉咙,看向对面嘴角扯出一抹坏笑,突然大吼一声,把正听得聚精会神的林动吓得差点把头杵进还在翻滚着的汤锅里。愤怒的把手里的筷子用力掷向死胖子,林动有些意犹未尽追问道,这就完了?那杨疯子死了?是那火狐狸来报复的?
面对着好奇宝宝的三连问,赵泽言摇了摇头:按照当时家里老人说法,当时火狐狸应该是来向杨疯子示警来的,可惜杨疯子太拧,没躲过一劫。
看到好友费解的眼神,赵泽言解释说,在东北大多数人眼中,狐狸属于瑞兽,它们有了道行也是积攒功德,修的是善仙,这一点与同为东北五大家的黄鼠狼截然不同?黄鼠狼虽是亦修仙道,却最是恩怨分明且睚眦必报,恩者全力已报,仇者三代方消;所以只能说是杨疯子祸害的生灵太多且手法残忍,当有此报;由于抢救及时,性命到是救回来了,可惜,赵泽言伸手握拳做了个用力的动作“当时草房塌时一根木橼正好竖着砸在他两腿之间,”又摇着头没有再说下去,林动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我靠,鸡飞蛋打啊这是!
北方沿海城市的冬天实在很锻炼人的意志,在雪花飘落寒冷而又潮湿的夜晚,位置有些偏僻的沿街商铺二楼映照着暖色灯光,在这样的天气里,能够吃上热气腾腾的火锅,特别是能够讲鬼故事吓唬好友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这些都让赵泽言开心不已。
看着聚精会神盯着自己的死党,赵泽言无奈的叹了口气;自从这货因为工作不顺辞职之后,两人就专心经营这家中介店铺;还别说,他的开朗热情和林动的精细相得益彰,两年时间不到居然让他们在这个行业里混得风生水起。
与向来对这些故事半信半疑的林动不同,打小开始,每年的寒暑假赵泽言都被父母送到东北舅舅家照料。在住在老林场的几位老爷子的熏陶下,他不单学了一身与人近身格斗的土把式,更是听了一肚子土腥味浓重的老故事。他在一直深信这世上是有着神鬼妖狐存在的,不然也不可能自古留下这么多或凄美或灵异的传说,就算是九假一真,总会是有一些真的存在,不可能是完全捏造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林动还是觉得他刚才的故事结尾有些草率,央求着好友再来个故事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百般纠缠实在是把赵泽言烦得不行,恨不得拎着他的脖子从楼上丢下去!傲慢的敲了下空了的酒杯,顺手给林动今晚刚带回来缠着绷带的黑色野猫夹了几筷子肉片。就是为了带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去宠物医院,林动让赵泽言空着肚子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九点,一身肥膘的赵泽言差点被活生生饿死。
等林动讨好着倒满啤酒后,赵泽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掏出根香烟,不顾对面那嫌弃的眼神,思绪回到了幼时守在火炉旁啃着烤红薯,听几位老爷子抽着旱烟给自己讲故事的温馨木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