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牧浮生回味着方世杰的言语，确定了心中的猜测，这头鬼物正是六年前上吊自缢的那名女生——李依依。

见她并无伤人的意图，也有自信对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不倒哪儿去，于是牧浮生便将木刀收起，“你看得见她？”

方世杰舔着有些干燥的嘴唇，缓缓地点了点头，“我从小就看得见他们。”

牧浮生眉头一挑，“天生的阴阳眼啊……倒也合适。”

阴阳眼的主人大多心灵纯净，那种始终如一的干净。

所以大多是阴阳眼选择人类，而不是人类拥有阴阳眼。

“那你也知道她一直藏在你的体内咯？”

方世杰犹豫了一会儿，方才应道，“嗯……”

“人鬼殊途，知道这对你而言会产生什么后果么？”牧浮生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一字一顿地补充道：“往小了说情绪失常，往大了说气运紊乱，你的体魄、寿命，全都会受到她的影响。”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即使这样，你还是选择护着她么？”

可这次的方世杰却没有半点犹豫，他低头盯着地面，厚重的刘海在他眉眼间留下一块阴影，“如果没有遇到学姐，我可能早就被那些孤魂野鬼折磨疯了，也可能已经死了……”

“求求你了，请不要伤害她。”

人为鬼求情，这道不多见。

牧浮生见此情形，嗤笑一声，“嘁~按你这么说，她已经成为你的守护灵了？”

然后开始仔细观察着对方的气色，“不过你小子倒也命硬，她对你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虽说此时的李依依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有件事情还是得问清楚，“她为什么要在陈硕的抽屉里留下印记？”

方世杰闻言，一脸茫然地看向牧浮生，“陈硕是谁？”

“信赖的实习老师，我们在他的抽屉里发现了属于她的东西，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牧浮生指着李依依，锐利的目光却停留在方世杰的面庞，不肯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

“学姐她记不清生前的事情了……更不知道是谁侵犯过她，所以每次学校有陌生的男老师进来，就会前去排查，然后在对方周遭留下印记，将其排除在目标之外……”方世杰感受着牧浮生身上散发的威压，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将话说完。

牧浮生沉默着在脑中推演整齐事件的逻辑，根据陈硕所言，除了心理作祟，他的确没有受到过什么影响。

观察身前的一人一鬼，他们的神情也不像作伪。

此情此景自然不好大打出手，况且……自己也没那个打算。

于是牧浮生转过身子，留下一句，“好自为之。”

“嗑嚓……”

方世杰好似听到心头巨石破碎的声音，这两年多的畏首畏尾，终于在今日暴露在他人眼中。

他愕然地看着牧浮生离去的背影，显然不敢相信对方就这样放过了他们。

但在错愕之余，他猛地想起一件极为重要之事，连忙叫住牧浮生，“等一下！”

可在对方止步后，又怎么都无法将话说出口。

迟迟未等到下文的牧浮生有些疑惑，只好开口询问道：“嗯？怎么了？”

方世杰这才鼓起勇气说道：“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怎么个说法？”牧浮生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问道。

虽说明知自己要提的要求有些过分，对方能够放过李依依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但对方并不像坏人，方世杰觉得还是应该试试，“学姐她不知什么原因，被困在此处。今年高三，还有半年我们就毕业了，到时候我们都会离开这所学校，我就再也帮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