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之前杀了宇茂，我的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没办法，我不杀他，我就要死，接着，杨小雨也要遭殃，再接着，杨思言永远不可能康复，整个杨家都会被宇家吞并。

不过也并不是绝对的吧，毕竟之前李姝涵说，李道义刚准备给杨思言下毒，她就把解药偷出来了，所以就算没有我，杨思言也不会有事……但杨小雨肯定要在此之前遭殃，这总没错吧？

只要想到这一点，我的心理负担就会小一点……

但秦羽好像真的做不到，还是那句话，她刚毕业，没经验。

之前她还跟我说酒吧的那些卧底呢，当此刻的我再次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说：“我很佩服他们，可我自己根本做不到……”

“不是，我是说……”我皱了皱眉，说道：“孙阳会不会是卧底啊？”

“你说什么？”秦羽满脸震惊：“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哎不对呀，就算他是卧底，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当然是跟你开玩笑了。”

秦羽翻了个白眼：“无聊。”

她扭过头去，不再看我了。

这时我才重新点亮手机，又看了一眼上面的那条信息——暗影：孙阳是警察卧底，别掺和人家的事儿了，趁早回去，我早就跟你说过别乱跑了！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都几点了！

我：真的假的啊，我刚才问了，这事连警察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暗影：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

我：大哥，我现在非常相信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可是又有点不对劲啊，我实在无法想象孙阳居然是个警察，他之前那么对我们！

暗影：警察去黑帮卧底，难道骂人的时候要一脸慈祥地对你说一句操你妈？

我：……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禁毛骨悚然。

暗影：不出意外的话，他今晚就会暴露。

我：什么意思？

暗影：他没有提前做好功课。堂堂天龙会成员，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恶心的兄弟？李姝涵杀的人根本不是他的朋友，他就是故意找她事的，他想引起宇家跟天龙会的火拼……他可不会想到，李姝涵会那么在意“对错”。她杀人渣，她认为自己是对的，可是人渣的朋友为人渣报仇，难道就做错了吗？所以，李姝涵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反抗，孙阳打死她她也不会用宇家的力量来跟他干。

我握着手机，目瞪口呆。

暗影：所以，宇家和天龙会打不起来，而作为一名警察，孙阳也绝对不会真的伤害李姝涵，这样一来，他不就暴露了吗？他太心急了，他今晚必死无疑。

我：他为什么要挑起宇家和天龙会的火拼？

暗影：无可奉告。

我：咋又无可奉告了？！

他不回复我了，怎么都不回复我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孙阳所在的房间，这一看，正好就看见陆国安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直奔那个房间，进去片刻之后，孙阳他们都跟着他走了出来。

陆国安往楼上走，孙阳他们则往门外走，路过我们的时候，还一脸戏谑。

秦羽人都傻了，叫了一声：“陆局！”便朝陆国安跑去，“怎么回事？他们怎么……”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见了，因为我跟着孙阳他们出去了。

一开始没人注意到我，直到出去以后才有人提醒了一下孙阳。

孙阳回过头来，不屑道：“小子，你想在这里跟我动手啊？来，有种你再动我一下试试看，这里可有监控了，这次还不关你几天我就不姓孙！”

我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孙阳的鞋子，临近他身边，突然蹲下身去，一边用袖子给他擦鞋，一边说道：“大哥，之前真是不好意思。”

孙阳傻了，孙阳的兄弟也都傻了。

但下一秒，我直起身来，骂道：“你们这帮傻逼！”

骂完，拔腿就跑。

他们一下就恼了，奈何身后就是警察局，也不敢追我，一个个指着我的背影怒骂着。

孙阳也象征性地骂着我，不过不是愤怒的表情，而是一脸疑惑。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一辆出租车，孙阳带着三个人先上了车，剩下的人则继续等。

直到上了车，说出目的地后，孙阳才弯下腰擦起了鞋：“妈的，那小子刚才把鼻涕甩老子鞋上了！”

孙阳弯腰看着纸条上的几个字：孙警官，你已经暴露了。

……

回去的路上，我十分开心。

因为我刚才把鼻涕甩他鞋上了哈哈哈……

不过却是提前甩到了我自己的袖子上，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

叮——

短信的声音响起。

暗影：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

我：你又看见了？说真的，我特别好奇你躲在哪盯着我呢，你就不睡觉吗？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都几点了！

暗影：这你不用管，我有我自己的办法。秦天，你是真厉害……

我：是吧？我也觉得我很厉害！

暗影：你永远做事都不过脑子。

我：……

暗影：本来孙阳死不死还不一定，但就是因为你的那张纸条，他死定了！

我：你凭什么这么说？

暗影：因为我是暗影。

又他妈是这句话！

我正准备开骂，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李姝涵当初是怎么知道那个女孩的死因的？

我有暗影，李姝涵也有暗影，那么，天龙会是不是也有暗影？

刚才那一幕，暗影能看见，那天龙会的人是不是也能看见？

我站住脚步，冷汗淌满了额头。

叮——

暗影：所以我说，你是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