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亮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竟能引起朝堂震动。
闲散一天,按说大理寺少卿本应公务缠身,不过大理寺内都有些质疑徐亮的能力,所以并未给徐亮安排任务。
不过徐亮倒也乐得清闲,而且还有佳人相伴,何乐为不为。
当天傍晚,大理寺临时请旨调派军队,将大理寺内外围个水泄不通。
毕竟与案件有关之人不乏重犯,为了避免有人劫囚,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
次日清晨,大理寺方圆百米全部清街,里面却是热闹的很。
几乎所有的朝中大臣都派人前来观摩徐亮断案。
袁常早已备好桌椅,公主徐亮同坐一桌,厚厚一摞卷宗,全是今日徐亮将要处理的要案。
徐亮翻开第一个卷宗,大致浏览一遍,时间前因后果已经大致清晰。
江州柳平县县令温翔涉嫌买凶杀人,导致数人死亡,但是因为证据不足,此案已经耽搁一年之久。
“袁大人,带犯人温翔!”
片刻,一个瘦骨嶙峋,披头散发的男人便被带了上来,浑身伤痕累累,每走一步,地上便多出一个血脚印。
看的公主直皱眉头。
看来在牢中,应该是没少受苦!
“温翔,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回大人,不知!
我三十岁进士及第,苦守柳平县十数年,从当初路有饿殍的穷山辟野,变成如今富庶之地,无人感恩也便罢了,竟然还冤枉我买凶杀人。
当初尸身已验,身份已查,我与被害之人素不相识,为何要买凶杀人。”
徐亮只是看了一眼,事情真相便已了然。
“你为官刚正不阿,不趋炎附势,不圆滑世故,勤勤恳恳,政绩鲜明,实乃一方父母,难得一见的好官。”
徐亮说完这番话,下面之人全都露出一番鄙夷之色。
断案要的是证据,不是几句空话便能结案,如此看来,徐亮也不过无能之辈。
公主心中也不禁为徐亮捏了一般汗,虽说想要看到徐亮出丑,但内心还是更希望徐亮能够大展身手,力压众臣。
徐亮不慌不忙,继续说道:“功绩不可否认,但是犯了错,便要承认。”
“我何错之有?”
“你不肯巴结上官,不受贿行贿,这才导致你多年不见升迁。
你夫人不肯屈居柳平县,背着你向上司行贿,勾搭成奸,你一时气愤不过,买凶杀人。
却不成想,你那上司有个双胞胎的弟弟,凶手认错人,杀了你妇人和你上司的弟弟及其一家,而你真正怨恨的上司,却幸免于难。”
此话之处,众人震惊,这件事情当时闹得人心惶惶,大理寺调查数月,可是进展缓慢,而如今徐亮却一眼道破其中来由。
只是……无凭无据,如何令众人信服?
“袁大人,你派人前往柳平,找到温翔夫人的坟墓,温翔买凶杀人的证据,就在里面。”
此话一出,不等袁常反应,温翔当即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见此情形,众人怎能不知其中徐亮所说是否准确。
许久之后,温翔双眼含泪,“大人神断,犯官佩服。,大人说的不错,证据确实在我妇人的墓中。
事情发生之后,我将来往书信全部藏在县衙公堂之上,等到妇人验明尸身,我才将证据埋入坟中。”
听到温翔亲口承认,公主瞪大眼睛看着徐亮,如同看向神明。
在场之人更是瞠目结舌,这个困扰大理寺上下数月的悬案,竟然在短短不到一刻钟便被断破,实乃奇迹。
不过仅此一个案子,还是有一部分人认为徐亮不过是瞎猫碰着死耗子,或者有人在背后帮忙,徐亮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
否则不勘察现场,不审问犯人,仅凭一纸卷宗,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断案。
“大人,大人之才惊为天人,但是犯官还是要奉劝一句,如此欺上媚下,只知阿谀奉承,不看百姓疾苦,圆滑者当道,忠正者无地,天下哀矣!”
徐亮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沉重,思索良久,挥手招人将其带下,而他则走到陈贤面前。
之间徐亮附耳轻言片刻,陈贤便转身离去。
断案继续!
第二个案子,更是重案,凶手已经入狱。
位于青州下辖的山阳县白羊村,一夜之间惨遭屠村,村中上下老少男女百余人,无一活命。
更为凄惨的是,这些人全都被割掉人头,满村无头尸体,官军到时,一片狼藉之相,哪怕是山阳县令都吓的双腿发软,立刻将此事上报。
后来朝廷派下大臣,着手调查此事,发现这些村民乃是羊角山上悍匪所行。
计划之后,立刻派遣大量官兵进山剿匪,一百余名山匪斩杀就九十人,其中为首者五人,除一人在剿匪中被杀,其余四人全部活捉。
只是山匪一般只抢劫,不杀人,更不会泯灭人性做出屠村之事,甚至砍掉人头。
调查此事的大臣觉得事有蹊跷,并未立刻问斩几人,而是关押起来不停审问。
可是不管如何审问,哪怕大刑伺候,这些山匪都坚称他们只是为了抢劫,杀人砍头也只是为了泄愤,并无其他目的。
“带嫌犯!”
四人手铐脚链装备齐全,晃晃颠颠走上前来,面容凄惨,几乎已经不见人样。
公主被吓得双手直颤,紧紧薅住徐亮的衣服。
“你们受何人指使,为何残忍屠村?”
“大人,别审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都是我们自己干的,你问这么多不如多去看看别的案子,趁早杀了我们算了!”
为首的大当家一脸不屑,对于浑身的伤势毫不在意,似乎这幅身体已经不是他的。
“别的案子自然要审,不过也要先将这个案子审完,行了,事情我都已经知晓。”
众人皆惊,只不过简单说了两句话,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吗?就连公主都是一脸怀疑。
“袁大人,你可认识司徒良?”
说罢,下面几人神情一变,虽然只有片刻,但还是被徐亮看在眼里。
“自然认得,当年就是司徒大人负责此案的,卷宗里面也有记载,不过后来似乎是得罪了人,如今被贬到甘南,出任司马去了。”
袁常表面客气,心中却不屑一顾。
卷宗之中对司徒良的记载清清楚楚,徐亮连卷宗都没有看仔细,何谈断案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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