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恶鬼抬头看向我,拖着被我已经损毁的半具身躯依旧不依不饶,咬牙切齿的说道:“有种的你就将我魂飞魄散!我这口恶气今生今世都不会咽下去的。”
“那该死的恶霸,还有那些杂碎,我要他们死!”
我看向那女鬼身上的装扮,粗布麻衣有点像是七八十年前时的样子,便询问道:“你死的时候是那年,你还记得么?”
“与你何干?你这牛鼻子老道!”
“恐怕很抱歉的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无法报仇了。”
“估计你所说的那几个仇人,现在要不然就是老死,要不然就是生病去世。”
“到现在为止,估计起码也有几十年甚至百年的光阴了,你去哪里找他们?”
“这茫茫天下且不是说去寻仇人,你连方向都没有,只会将这种恨意转移到别人的身上,算得上是解脱么?”
“你只会在你自己的世界之中陷入更深的泥沼,让你更加痛苦更加怨恨!”
女鬼看向我,眼神之中却是丝毫悔改之意也没有,还妄图用那最后的半扇身躯对我实施攻击。
无奈,做鬼如此也算是可悲了,生前她虽然是一名可怜人,但是如今已然如此,是没有办法挽回了。
“你的鬼心已经被你玷污了,看来是没有办法转世投胎了。”
我看向手中的那张斩鬼敕令,朝向那女鬼掷去,下一秒她的身影化作了万千碎片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再见了,你的故事我记住了。”
拍了拍手上的灰,虽然这女鬼已被我除掉,但是我的心情却是非常的不好,可以说是非常糟糕。
这么一个可怜人,生前就不得安生,死后更是难以安息,真是世间百态皆有不同,要是我有个好办法,或者再有别的选择,我一定不会就此将其魂飞魄散。
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刚刚过了午时一刻,距离天亮还早,索性休息休息,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也没有落脚的地方,也是身心疲惫的不行。
将那坛子拿到了屋外,随便找个墙角就放在了地上,基本上用不着了,也没有威胁了就找地方丢着就行。
将毛驴的绳子解开,拍了拍它的身体说道:“去附近转转吃点草吧,明天早上太阳擦亮了你就回来。”
毛驴晃了晃脑袋,便离开了院子,而我则是直接回到了屋内。
我有些好奇,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里屋门口,门上有一条小小的门缝,可以勉强看到屋内的情况,我则是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屋内王达和王春生二人正在说着话。
王达在屋内里三圈外三圈的来回踱着步,能看得出来此时王达很焦虑又烦恼,他对王春生说道:“六叔,你说这小子稳不稳啊。”
“该不会他是框咱们,趁着咱们俩进来之后,他撂杆子了吧?”
“我这屋里面虽然破旧,可是我那被褥下面还有三百块钱呢,就上次你给我让我去换套新被子,我没舍得换,一直留着呢,不能让他偷走吧?”
看着王达似乎还想要说什么,王春生上去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脑袋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严厉的说道:“你小子怎么那么多破事?”
“你脑袋上那两个眼睛是窟窿用来喘气的啊!你没发现这小子一看就是有真本事的吗。”
“再一个,为什么找他啊,还不是他妈为了给你擦屁股吗!”
“要不然你以为老子闲的?这一次你可记住喽!这一次得花老子三万块钱啊!你知道老子得攒多久么?”
王达听王春生这么一说,当场也有些急了,赶忙说道:“啊?六叔你还真打算给那小子?三万块钱啊!我不吃不喝一年也攒不下来啊。”
“你他娘的放屁,你一天天也不挣个钱,好吃懒做狗屁不是,就算给你十年也攒不下三万块钱。”
“本来还想着这三万块给你说个媳妇,再好好地翻盖翻盖这间破房子,叫你嘚瑟!非要去跟着那老潘挖什么井,招惹了这件破事,这下全没了吧!”
“老子一想起这个,现在都恨不得把你撕吧了喂猪!”
王春生此时已经是要被气死,脸红脖子粗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而王达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没有再说什么,畏畏缩缩的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六叔,我不说还不行了吗,我就想知道,他给我的这个是啥啊,看着跟鬼画符一样,真好使么?真能避鬼?”
“你管他是什么呢,那人说好使你就拿着,我看你怎么话这么密呢!你是不是想出去溜达溜达啊。”
王达连忙摇头说道:“不不不,我一点都不想出去,只想消停的在这坐着。”
“那你他妈就消停的坐好,别那么多话!惹得我不开心小心老子还揍你。”
“知道了六叔…你别生气啊。”
看来这几个小时他们俩人在这屋子里面也不太好受,尤其是那王达显然是已经快要崩溃了。
而那王春生也被这王达气的要命,恐怕虽然现在让他们出来也可以,但还是算了,让他们俩再遭点罪更好,好好地长长记性。
回到屋内,将那破烂的被褥退到了一旁,空出来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
躺下来休息,望着天花板我不免陷入了沉思。
“人生在世真的是每一天都难以预料,上午的时候我还在为青老爷寻东西。”
“晚上的时候竟然就已经下了山,重回阴阳村帮别人解决事情。”
“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真是太刺激了…”
闭上眼睛打算睡一觉养养精神,可就在我刚闭上眼睛,我的鼻子嗅到了一股味道,和之前那坛子里面散发出来的味道是一模一样。
我猛地睁开眼朝向味道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漆黑的院落之中什么都没有,但是这味道绝对不会错,这是怎么回事,那女鬼不是已经被我干掉了吗?
我翻身从炕头上滚到地上,赶忙跑出屋看向被我丢到角落的坛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这种违和感为何如此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