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疼起来还真不是闹着玩的，赵掌柜经历此番折磨后，整个人好似没了半条命，躺在地上捂着嘴巴，一脸的生无可恋。

没有消毒的条件，李清风就只能用盐水，给赵掌柜漱了好几遍的口。

“小大夫，药材我买回来了！”

一个店小二率先走了回来，李清风拿起药材就往厨房跑。

第一步步骤是磨掉蛀齿，抽出牙神经，这会非常痛，不打麻药的话，折腾起来恐怕十个汉子都按不住。

麻药此时还没发明，李清风小时候无聊时就喜欢看书，曾在一本古书里看过关于“麻沸散”的记载，麻沸散传闻中是华佗发明出来的麻药。

虽然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效果，但有总归比没有要好。

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李清风折腾了好一会，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碗散发着浓浓药香的药汤。

赵掌柜硬着头皮喝了下去，李清风又递来了一块布。

“这块布也能治牙病？”赵掌柜不解。

“额…我是怕一会弄疼你了，你用手死死攥住转移一下疼痛。”李清风不好意思地说道。

过了一阵，又一个店小二买回来了治疗所需要的工具，李清风让赵掌柜张大嘴，用刀片小心翼翼地割着被细菌腐蚀的蛀齿。

每一次触碰都会刺激到赵掌柜的牙神经，麻沸散总归是有点用处的，赵掌柜的意识模糊了些，但剧烈的酸痛还是让赵掌柜瞪大瞳孔，双拳死死攥住抹布，浑身发抖。

但他是一下也不敢乱动，毕竟刀片就在嘴里折腾，这动一下要是伤到哪里，搞不好喜事变丧事……

王大夫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李清风独特的致病手段，颠覆了他几十年来的医学体系。

好在古人防护口腔意识薄弱，赵掌柜发病的后槽牙，本就烂得差不多了，给李清风省了不少功夫。

但在全神贯注的状态下，李清风折腾了一会就大汗淋漓，他一口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刀片不下心划到了哪里。

终于，蛀齿切割完毕，牙髓就在眼前。

“那个，小哥，你们过来帮帮我。”

几个店小二赶紧凑了过来，掌柜的事情他们可不敢大意：“小大夫您只管吩咐！”

“按住赵掌柜，别让他动弹！”李清风认真道。

众人：？？？

尽管众人一脸懵逼，但还是乖乖地按住了赵掌柜的四肢。

“赵掌柜，一会的治疗可能有点疼，你忍忍，忍忍就好了。”

李清风自己也没啥把握，但都已经走到这份上了，只能硬着头皮治疗。

“来…”

赵掌柜已经被折磨到奄奄一息了。

李清风拿起铁丝，直接插进了赵掌柜的牙髓，企图抽出牙神经。

在后世哪怕打了麻药都有点疼，更何况赵掌柜只是服用了李清风的“野生麻药”，这一下，牙髓里的神经瞬间牵引了整张脸的神经，撕裂般的酸痛在赵掌柜嘴里翻江倒海，他像是要挨刀的年猪一样，使劲挣扎了起来。

“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也敢在这里给人治病，一会出了人命，我看官府来了你怎么办！”

王大夫冷哼道。

“按住他，按住他！”

治疗马上要进入尾声，可不能前功尽弃，李清风大吼一声，众小二也反应过来，死死按住了平日里他们当亲爹孝敬的赵掌柜。

“他娘的…老子不活了…快住手，疼死我了！”

赵掌柜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响彻云霄，附近的街坊邻居都忍不住凑了过来。

“赵掌柜这是咋地了？俺婆娘前些日子生孩子叫的都没这么大声…”

“赵掌柜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赵掌柜哪怕定力再稳，在如此剧痛面前也只能鬼哭狼嚎满地打滚，导致李清风的治疗相当困难。

“咋个回事？吵什么吵！”

这时，两位路过的捕快也闻声走了进来，王大夫赶紧上前献殷勤：“两位官爷，这有个神棍冒充郎中给人治病咧！”

大乾王朝开国君主经商起家，非但没有像炎夏之前的朝代那样限制百姓只能耕田，反而还鼓励经商。

因此大乾思想开放，老百姓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职业，只是科技水平和生产力限制，绝大部分人为了生存下去也只能守着自己家的一亩三分田罢了。

也因此涌现出了许多不法分子，什么祖传秘方治早泄啊，随便找个碗做旧谎称前朝瓷器卖给富人的。

招摇撞骗，在大乾可不是小事。

“行医救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这小孩大字不识一个，也敢给人治病！”

捕快说着，就要上去按住李清风。

李清风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这要是被抓进去那还得了？他加大了手上的动作，不再小心翼翼。

“啊！！！”

赵掌柜杀猪般的吼叫在众人耳边炸开，而捕快感受到被李清风无视，更是亮出了怀中的佩刀，就要架在李清风脖子上。

而此时此刻，赵掌柜牙髓上的神经，也基本被破坏殆尽，只要牙神经抽出来就不会有痛感了，虽然还有些后痛，但相比之前简直是从地狱直升天堂。

“居然不疼了？”

赵掌柜捂着脸惊喜道：“哈哈，居然不疼了！”

“啥玩意？”捕快也愣住了，“难道这小子不是骗子？”

“小大夫，可真是太感谢你了！”赵掌柜对着李清风连连作辑，整个人乐上了天！

“好！”

四周众人一阵叫好，他们终于不用再被赵掌柜的嚎叫声折磨了。

“怎会如此啊…”

王大夫整个人一脸懵逼，下一刻赵掌柜就走向了他：“老王头，这些日子你前前后后拿了我三两银子，结果病是一点没治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不找你麻烦，你把钱退我就行。”

王大夫也点头，回家拿钱去了。

“小大夫，你就是我的在世父母啊！”

赵掌柜拉着李清风连连道谢，然而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不提钱的事。

眼看天色渐晚，李清风实在没工夫跟赵掌柜扯淡了：“赵掌柜，您看这银子……”

“嗷，你不说我还忘了！”

赵掌柜打开柜子，在李清风无比期待的目光中，递给李清风三贯铜钱，“拿去拿去，这回真是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