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林朗并不想和别人解释。
樊翼虎说他最信得过的兄弟,在沈老爹家中舍身为已,已经可见一斑。纵然是怂包般的林朗,他也不离不弃。
对于这么一个值得信赖的兄弟,他愿意倾尽全力相助。
樊翼虎拎着五两银子,高高兴兴地从林朗的府衙书房走出来,捧在手中颠来颠去,直叹兄弟变了一个人,文采也变得突出。
于是,樊翼虎在一众捕快跟前吹嘘,说道:“林典史文武全才,一直保存实力而已。普通人要举人身份才能进朝墨轩,林典史一个秀才出身,就可以进入朝墨轩。普通人的入轩费是二十两银子,林典史则不止二十两银子。”
樊翼虎并不知道林朗留下了一句了绝世的诗作,也不知道苗国老究竟给了多少银两。
可他心中激动,这件事很快在捕快中传播开来。
“林典史一介秀才出身,没见他文采出众啊,会不会是吹嘘的。”
“苗国老怎么可能看上林典史,这也不对路啊。”
“现在的林典史和原来的不一样了,昨天就硬气了一会,有可能是真的。”
捕快之间议论纷纷。
昨天被樊翼虎打倒的六名捕快本就有些慌张,听说林朗和苗国老建立起关系,更加紧张。昨天他们六人,奉了霍远之命擒拿林朗,被打翻在地后,林朗说要将他们逐出衙门。
如今是第二天,没有收到驱逐出门的命令,霍远也没有说力挺保护,他们又不敢贸然选择站队。
于是几个捕快围着樊翼虎,打探虚实。
“林典史这是怎么了,不像他以往的做派啊。”
樊翼虎不屑的冷哼一声,知道他们心中忌惮,说道:“林典史就是林典史,他一直这个样子,之前保存实力,你们还当他好欺负。”
“樊兄弟,麻烦……”
“谁是兄弟了?”樊翼虎甚是反感,抬眼怒视几人。“你们的兄弟是孟捕头、霍巡检,你们什么时候把我当兄弟了。”
六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们要是想问林典史昨天说的算不算数,我可以告诉你,林典史现在开心,他不追究。假若不开心了,一定会追究这件事。”
这几人听后,长长叹了口气,在他们眼中,霍远是县令的人,必然还是选择的靠山。可是林朗觉醒后的爆发力,让他们心有余悸。
一阵短促的鼓声。
……
霍巡检例行安排事务,所有捕头捕快,院中列队。
孟厚鸣虽然负伤,但是皮糙肉厚,打他的捕快也不敢太过用力,已经能够一瘸一拐地进入行阵。
霍远例行清点人数,说道:“而今局势焦灼,战事吃紧,北据蛮夷于辽东,南征明孽于江南,我们地方巡检司所,当为朝廷倾尽全力。抽丁抓卯、催征赋税、缉捕贼寇,乃是我们最为重要之事。”
于是开始分派任务。
率领樊翼虎的捕头,今日休假未至,于是分派到孟厚鸣麾下。
他们今天的任务是催征赋税。
樊翼虎一直对孟厚鸣敢怒不敢言,林朗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尽可能给他调进其他人的缉捕组内。冤家路窄,今天还是和孟厚鸣进入一组。
樊翼虎一声长叹。
霍远在列队中一眼直取樊翼虎,朗声问道:“樊翼虎,不服从安排吗?”
樊翼虎知道已经结仇,不敢乱吭声,回应道:“属下不敢。”
霍远面不改色地吩咐解散,心中却乐不可支。
孟厚鸣一行共五人,他是捕头,樊翼虎以及其他三名捕快随同,这三名捕快,一向跟随靠向霍远。
樊翼虎看这阵势,心中很不是滋味。
手持腰刀,一行捕快走出巡检府衙,他们今天征赋对象是何胖子。
何胖子是个狠人,旗下产业颇多,官湖县城内,他开设饭馆、客栈、茶楼、妓院、钱庄,多家产业连锁。更狠的是,他在官湖县的北侧城墙外,开了一家赌坊,聚集周边郡县以及绿林中人,营收相当可观。
在这个时代,盗寇横行,战火纷扰,哪个敢在城外经营。
何胖子做到了,还做得不错。
经营收入多,需要缴纳的税赋也更多,而这个何胖子,也是有名的拖欠之主。
对何胖子的催收,每个月会进行很多次。
孟厚鸣带着四人,径直走向何胖子的钱庄,钱庄是他生意的源泉,也是核心。
钱庄,一行官差叩响门板。
钱庄伙计看见后,立即通知掌柜。掌柜见状,打开重重上锁的内门,邀请一行官差进入内堂。
落座。
掌柜全程客客气气,上最好的茶叶。
何胖子的税赋虽然很难催征,但这种差事,樊翼虎从来没有接过,几乎都是孟厚鸣包办。原本以为是个难缠户,会很艰难,没料到对方态度极好。
孟厚鸣轻敲茶桌:“何老板呢,不在钱庄吗?”
掌柜笑盈盈地说道:“孟捕头消息灵敏,东家今天确实来过钱庄,可是家中急事,已经返回府上了。”
孟厚鸣道:“知道我来做什么吗?”
掌柜恭恭敬敬地答道:“小人知道,孟捕头是来催征税赋的。”
孟厚鸣得意地点了点头,吩咐一名捕快出示催征文件,铺在桌上。
掌柜凑上前,看完字据后,安排伙计从库房取来银两,点了点数,说道:“如今战事不断,生意难做。不过东家早有交代,他说算上日子,今天该来催税了,这是纹银,共计欠税五个月,一并奉上。”
孟厚鸣打量着银两的分量,皱眉摇头说道:“数目不对,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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