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工作量，指望我一人肯定不行。”方睿暗想。

水玲珑走来说道：“方公子，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跟我好好干，我绝不会亏待你，保证比你在程家过的还滋润。”

方睿笑了笑，“纠正一下，我不是给你打工，而是合伙人，我可以教你制盐的方法，不过你得支付我学费，还得给我细盐销售的分红。”

“另外咱们再立下字据，确定合作关系，然后请秦会长当见证人。”

“咱们在商言商，先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闻言，水玲珑颇感诧异。

这时候才发现，方睿比她认为的还要精明，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且思虑周全，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放在与她平等的地位。

“这么来也行，不知方公子收多少学费？要几成分红？”水玲珑问道。

方睿伸手比划着，“五万两学费，三成分红。”

“你怎么不去抢呢！”

水玲珑惊讶地瞪大杏眼。

五万两学费是何等概念？

相当于水玲珑大半年的进项，扬州城三个月的税收，足够让方睿全家一辈子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

最狠的是三成分红！

这可是永久性的，就以水玲珑现在的生意规模，初步估计一年少说要分给方睿一万到两万两白银。

更何况细盐上市后，她跟几家外商合作带来的收益，又会再攀新高。

“话不能这么说。”

方睿别有深意的笑了笑，“我明明可以直接抢，可是还传授你手艺，长远来看，你今后得到的回报，将不可估量。”

“你这嘴，真能叭叭，我算是服了。”水玲珑无可奈何的苦笑道。

话说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可纠结的了。

局面已经打开，技术方面被方睿把持着，水玲珑已经别无选择。

两人就此达成协议。

只不过，水玲珑还是留了一手，只支付了三万两学费，剩下的分成两个阶段结算。

所谓无奸不商，她浑身是心眼。

方睿对此早有预料，就不再跟她多说，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其实他一口咬定，决不让步的话，水玲珑也拿他没办法，然而程心月一家都被水玲珑管控着。

虽然没什么歹意，但她明显是在故意利用方睿他们一大家子。

……

方睿收下银子后，立马开干。

提炼细盐是门技术活，看起来简单易懂，可实际操作的时候，就会发现对细节极为考究。

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出于对提炼细盐的技术保护，水玲珑特意安排了亲信跟方睿学习。

另外又让几个心腹分别负责几个工序。

值得一提的是，她安排的这个亲信身份有些特殊……

前院作坊。

“这位姑娘是你的小姑子？你不说，还真看不出来。”方睿深感诧异。

他口中的姑娘是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女，长得水灵动人，浓眉大眼，配上她穿的束身紫衣，显现出几分英气。

此女名叫李琦玉，水玲珑的小姑子是也。

尚未婚配……这个很关键。

让方睿感到诧异的是，来历神秘的水玲珑竟然已经婚配。

对此，水玲珑又做了详细的解释。

她确实结婚了，夫家是金陵城赫赫有名的世族大家，因为一次意外，一夕间倾家荡产，家眷死的死，逃的逃。

最终，水玲珑流落到扬州城，从零开始，慢慢地发展到如今的高度。

她俨然是一个十足地女强人！

这个不重要，重点是方睿要跟她小姑子，呃……相互学习，共同进步，没错，就是这样。

严格来说，方睿算是李琦玉的师父。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朝夕相处，致力于细盐的提炼和经营。

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

北辽商人预定的五百斤细盐已经生产完毕，细盐的定价，按照粗盐三十钱一斤的批发价来算，再往上翻十几倍，最终把一斤细盐的价格定为十二两银子多点。

对于寻常百姓来说，细盐妥妥的是高端奢侈品，根本消费不起。

跟外商合作第一笔买卖，就此达成，总收益六千多两白银，刨除所有成本，净利润达到惊人的七成！

其中最大的成本是方睿的三成分红。

这天上午。

水玲珑急匆匆的来到作坊，二话不说，把方睿单独叫了出来。

“方先生，你娘子那边我实在是压不住了，现在你必须出面，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所有麻烦的。”她有些不耐的说道。

“该来的终归是躲不过的。”方睿沉了口气。

前些天，程心月就说过，要去衙门告他，后来水玲珑出面劝说，这才拖住了几天。

可眼下的局面已经一发不可收拾，程心月就在衙门等着。

方睿要么自己去，要么被抓过去。

水玲珑说道：“你先去衙门吧，常禾那边我想办法打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判处你刑罚。”

“嗯。”

方睿转身就走。

扬州府尹常禾是程永治同窗，两人相交多年。

当初程永治还是扬州城第一首富时，常禾没少从他手里捞好处，即便如今程永治倾家荡产，跌入尘埃，常禾念及旧情，也愿意帮他主持公道。

衙门大堂聚满了人。

程永治一家老小全部到场，由程心月作为原告提起诉讼。

按照老规矩，女子状告夫婿，不管证据是否齐全，也不管谁对谁错，原告女子首先就得先从钉床上滚过去，从而以此表明自己的决心和清白。

程心月也不可免俗。

她从镶着尖锥的钉床上滚过去，浑身扎的鲜血淋漓。

接下来，又轮到程永治出场诉讼。

父女二人一个要休夫，一个要状告方睿用不法手段构陷他们一家，导致他们倾家荡产。

另外，还得追加一条大不孝之罪。

人证物证俱全，程永治都没请状师，毕竟审案就是走个流程，方睿已经在劫难逃。

没过多久，方睿来到衙门，随着他的到来，将此次的审判推向了高潮。

“砰！”

首座上，四十余岁模样，一身正气，不怒自威的常禾一拍惊堂木，沉喝道：“堂下罪犯，原告供词句句属实，证据确凿，你可认罪？”

方睿拱手道：“草民自知罪孽深重，还请大人依法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