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昏君身边,那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名动京师的小太监——京德?”
走进来的女人穿着水雾淡蓝色的百褶裙,那窄窄的细腰,好似人盈盈一握就能捏住。
赢无命迎着女人春水晃动的眸子看过去,那双透彻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你怎么来了,这里交给我们就成?”
几个小喽啰恭敬地朝女人鞠着躬。
这声大当家的直接把赢无命的婚拉了回来,头疼欲裂,他不禁抬手轻揉着天灵盖。
女人略施粉黛的脸颊甚是光滑,翠绿色的宽袖干净整洁,平静地垂在身前,娇俏地说道:“交给你们,再多待一会,把是小郎君就死在这里了。”
这身上完全没有血腥味。
和破布烂衫的小喽啰,根本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大当家的,你真的要娶废柴皇帝的狗腿子吗?”
谁娶谁啊。
这匪贼甚是可恶,一句话侮辱了他和小德子两个人。
暮尘夜也是有骨气的,挣脱着手腕上的麻绳,用力把滴进眼眶中的凉水挤出去,暴喝一声,“你们这群匪贼!”
“我们是黑云寨的,你来了我们黑云寨,就待按照我们的规矩办事。”
“狗皇帝现在下落不明,派我们的人千里迢迢去宫中送信也不大可能。”
“撕票,跟我们大当家成亲,你选一个吧!”
赢无命咬着后牙槽,宫中的妃子他都没见完,还要再娶一个女土匪头子。
是大美人也不行!
说话那个麻子脸,敛着眉眼,凶神恶煞的,不知道在生什么气。
…
一旁扛着长弓的男人扯着生气的男人把他拽出屋。
拽走的过程中,麻脸男人还瞪着被绑在木桩上的赢无命。拽着他的男人几次用力,细麻脸还踉跄了几步。
好生奇怪?
打他们也打了,骂他们也骂了?哪还有那么多火气,难道说他们是在嫉妒赢无命英俊无比的长相?
想到这处,赢无命心里美滋滋的。
“白虎,你也不要再生气了,大当家跟小太监成亲是走的美人计。”
“你看那个昏君如此宝贝小太监,那两人结亲后,我们大哥登基称帝不是指日可待吗。”
隔着门板,可怕的阴谋如同蜘蛛织在天花板上的网,站在底下的赢无命猛一抬头就看到了。
妄想称帝的人太多了,他这个位置坐得不安生,血雨腥风马上就要掀起来了。
大当家再次发问:“小郎君,你叫什么名字啊?”她身后的虾兵蟹将都撤了下去。
“你不是知道吗?”赢无命干脆地别过头,思考着人生。
他的鞋也被人丢了,铺在小草屋的稻草把他的脚丫子都划破了。
这个皇帝当的憋屈,人都说护主,秦皇叔八成是看情况不对,带着小德子跑了。
女人捂着嘴轻笑,手咣当下落在他的喉咙上。
不是摸,是撞,力度如同拿着一块硬邦邦的鹅卵石砸在他的喉咙上。
疼的赢无命吐出一口鲜血,比着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女人的袖子里爬出一条小绿蛇,缠绕在女人的藕臂上,一点点地钻进赢无命的袖筒里。
他最怕这种软体且冷血的动物,更何况那条蛇在他的手臂上越缠越紧,隔着薄皮,流淌在胳膊里的血液都凝固了。
“嘶,疯子。”赢无命不堪重负,额角冒出一串冷汗。
认怂道:“京德。”
“你的皇帝哥哥…”女人满意地拍拍手,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像是对这个世界有着无限求知欲的宝宝。
那条冷血动物感受到主人愉悦的心情,放松了力度。
滑不溜秋的躯体穿过赢无命的肩膀,斜齿在距离赢无命喉咙1毫米的地方停下,吐出的蛇信子和他突出的喉咙亲密接触着。
在这危机关头,赢无命化恐惧为力量,抓紧身上的稻草:“艹,闭嘴,他不是我哥哥!”
稻草锋利的边缘把他的肉都割破了,多出好几道细长的伤口,疼得赢无命面部扭曲。
女人黑亮的眸子闪过一缕玩味的笑:“哦?那我给你说点好玩的。”
赢无命不想听。
女人软软的手掌拢紧,捏着他的腮帮子,问:“躲什么呀?你人都是我的了,还闪呢?”
“你的皇帝哥哥中毒快死了,瞧你长得好看,不如跟我吧。”
“要…死了?”赢无命眉心皱出一个小坑,都能夹死只苍蝇了。
替身要是死了,他回去,那柳居也会接着由头来夸大其词,说他不是皇帝。
最好的结果就是秦皇叔站出来替他说清楚,可那样柳居定会给秦皇叔按上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女人不知道他心里的火气,自顾自地说:“对哦,跟着我吧,他有后宫三千,我没有啊。”那只绿油油的小蛇从他身上滑了出来,掉在女人的手心里。
她直接塞回口袋里,手指习惯性地攀上耳垂,空无一物,仅剩一只耳坠。
赢无命恍然大悟,那只耳环不是山下抢来的,是黑云寨的大当家自带的。
这么说来,合理了许多。
又是一个颜控。
“听说那兵部侍郎,柳居,拿着带毒的剑把你的皇帝哥哥直接捅死了。”
“你现在与我成亲,三日之后,我勉强可以带你去参加他的葬礼。”
女人说着,表情淡淡的。
不像是再试探的。
赢无命还是露出不相信的神情。
“嚯,你还不信了?”
“走,给我去地牢问问,我们今天抓到的兵士!”
女人扯着他的衣袖,却发现扯不动,赢无命的身子还在木桩上定着。
她这样拉扯,赢无命的手腕撕裂的疼。
“地牢?”
女人蹲下身,和他自我介绍:“我叫苏婧。”
三两下解开他手腕上的桎梏,提着他的衣领子往地牢去。
“大当家的这是想通了吗!把那小太监送去地牢了?”
“啧,你们朝廷中的人都是这般娇娇弱弱的吗?我一个身高不足七尺的女人都能把你提起来。”
赢无命心中不悦,可手脚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他在马车里坐了很久。
又靠着树根子睡觉。
最后不知这群人是怎么把他装回来的…
浑身就像散架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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