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顿时响起阵阵骂声,他们说话的时候完全是吊着嗓子,就跟唱鬼戏似的,听的人汗毛倒竖,我一看是几个纸人。
他们的脖子处像是有喉结,说话时上下蠕动,做的惟妙惟肖,尤其是一张张平整的脸蛋,简直跟真人一模一样,男女老少一应俱全,那说话的语气也无比尖酸。
一瞬间,我想起来之前王老四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话——“那些纸人跟活人一样,会说话,会笑,骂人贼难听,一个个跟大力士一样,能把人撞飞!”
能做出这种程度的纸人,幕后黑手真是好大的手笔。
难怪二叔会着了道,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突然被这些纸人堵住,哪怕有翻天的本领也难逃一劫。
而我就是奔着它们来的,所以准备充足,今儿个不是他们粉身碎骨,就是我命丧当场!
“来的好。”
我冷笑一声,一甩袖子,一把尖刀滑落到手中。
倒不是指望用刀子把这些纸人给捅破,因为根本捅不破。
别说是用刀子,就是用热武器也别想突突了他们。
他们身上被施法定咒,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想要破法并不容易,但是只要敢玩命就没问题!
我丝毫没有犹豫,直接一刀子挑在自己心窝处。
这一刀控制的十分精准,只取心尖一滴血!
这种做法很危险,进一寸会捅死自己,退一寸取不到血。
只有拿捏的恰到好处才能在不弄死自己的情况下取到心尖血。
好在我成功了!
刀尖一收,我立马掏出一张黄符贴了上去,同时施法让心尖血融入黄符之中。
就在我以最快的速度做完这一切的同时,几个纸人已经将我抬了起来,齐刷刷朝着不远处被刨的坟走去。
看样子,他们这是想要用对付二叔的法子来对付我,直接把我给活埋了,我又岂能如了他们的愿?
“该死,这个短命鬼该死!”
“一会不能让他死的太容易了,他是张运昌的侄子,要跟折磨张运昌一样折磨死他!”
“喂他吃棺泥,把他做成阴尸,镇在地下出不来,魂下不了地府,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嘿嘿嘿,好玩儿,这种玩法真有趣。”
这些纸人吊着嗓子又说又骂,我听的火大,恨不能现在就将他们撕碎。
张运昌是我二叔的大名,没想到他们居然把二叔活活折磨死才埋的!
也难怪我灭了双肩的阳火装作死人,还能被他们识破。
这些纸人不仅仅通灵智,而且被他们的主人定了咒,目的明显就是奔着我和二叔来的。
现在我愈发感觉就是杨家在幕后做局,除了杨家,我想不出第二个对我们叔侄俩仇恨到如此地步的势力。
几个纸人力大无比,速度很快。
我也不挣扎,忍着强烈的恨意任由他们把我丢进土坑里。
这个坑正是刚才死尸们抬走黑棺材的那个坑!
就在他们将我丢进坑里,张牙舞爪的要动手时。
我立刻从身上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泥人,还有一根浸过黑狗血的针。
一咬牙,我捏紧针,朝泥人的一双手心,脚心,眉心扎了过去。
这叫活扎小人。
这个“活”字就是以活人作祭,跟小人心连心。
而现在这个活人就是我!
我把命拿出来跟这些纸人玩,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要把他们灭个干净!
刚才他们抬着我过来的时候,我就悄悄在他们几个的头顶各镇了一个小人。
小人上边没有写生辰八字,但是镇谁谁倒霉。
而这些小人都受我手里泥人的控制。
这是一种比较偏门的降头求,对纸人同样适用。
没错,我是对这些纸人下了降头,我的心尖血裹进黄符,压进了泥人的嘴里。
这样一来,我跟泥人同气连枝,相当于心连心。
而泥人再通过那些小人降头,跟几个纸人心连心。
再用扎小人的法子,分别扎在泥人双手双脚和眉心上。
这叫五行破法,扎下去之后,他们不会感觉到疼,毕竟是纸做的,可我却要承受好几倍的痛苦。
但是我被扎几下没事,可它们就不一样了。
五针扎下去,五行破法,他们就会灵消咒散,不再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神力也会失灵,甚至连吊着嗓子开口骂人都做不到了。
我忍着钻心的疼痛从坑里爬了出来,浑身的阳气正通过身上扎破的几个口子外泄。
再加上之前灭了双肩的阳火,此刻距离灵魂出窍只有半步之遥。
深吸一口气,立刻用黄符引了头顶的阳火,分别引燃了双肩的阳火。
好在三魂七魄是稳固了,可元气消耗的也很大,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接倒在地上。
我扭头去打量那几个纸人,发现他们此刻不再惟妙惟肖,一张张纸人脸变得扭曲,皱成一团,身上的纸皮也开始脱落,露出里边的骨架。
令我意外的是,这些纸人的骨架居然是一副副骷髅。
也难怪能发挥出如此效用,敢情里边还有点真东西。
下一刻,只听“唪”的一声,几个纸人全部自燃起来,烧了个干干净净。
浓烟滚滚,呛的人眼泪直流,可我却咧开嘴笑了。
二叔,你看到了吗?
我已经走好了第一步,好戏还在后头,当大仇得报之日,再给你烧三妻四妾,豪车豪宅,黄金万两……
破了法,幕后施法者也会遭受反噬!
只是还没来得及得意,嗓子眼一甜,歪着头吐了一口窝心血。
这种法子是真毒,就算破了法,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我咬牙坚持着用朱砂封住身上的五个口子,躺在地上恢复元气。
眯着眼睛望天,周围静悄悄的,风一吹凉嗖嗖的,一股股泥土的腐朽气息直钻鼻子。
这一刻,可以说是难得的安逸,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只是心里的恨意却愈发浓重……
躺了迟迟半个小时,我才恢复了一些元气。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目光落向几具黑炭一样的死尸。
此刻我哭笑不得,正打算把它们装进棺材里重新埋好。
可就在这时,一道道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循声望去,不远处涌过来一大批人,为首的居然是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