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晚上十点半的时候，店内客人都差不多走了。

尽管拿回笔的小桑，并没跟自己说话，但颜涵也没有买单后，就立即离开。似乎有点事情还没完成。

服务员都在收拾餐桌，包括小桑。颜涵在吧台跟老板娘聊了起来：“大姐，刚才那个叫小桑的，她点菜用的笔是你们的吗？其他人也有吗？”在得到否定的结果后。

颜涵：“那她最近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你问这个干嘛？”老板娘迟疑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以前特别爱说话，也爱笑。现在有时候跟她打招呼就好像没听到，没活的时候还一个人发呆。有时批评她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就好像要把我吃掉一样。”

“不会吧？这么严重？”

“可能是我感觉错了。但那个眼神我以前从没见过。这跟她的笔有什么关系？你还别说，她的笔跟我们的都不一样，不知道上哪里买来的？而且还不喜欢别人去碰。”

“那她最近有没有跟其他人有过往来？我是说陌生人。”

“我想想······哦，对了，最近有个男的，大半夜来给她送饮品。”老板娘望着天花板，认真地回忆起来。

“那个男的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颜涵似乎迫切想知道答案。

“对了，就昨天夜里两点左右。我记得非常清楚，我起来上厕所，小桑匆忙下楼，在楼下见他。因为我们都住在饭店后面的宿舍楼。”老板娘继续回忆，“我怕这孩子遇到坏人，等她上楼的时候，我在楼道等她。”

“那男的，能看清长什么样吗？”颜涵显得有点兴奋。

“他倒是没上楼，开着摩托车，戴着头盔，看不清长什么样。小桑上来的时候，还问她那是谁？”

“小桑怎么说？”

“她说只是普通朋友，就带着那些奇怪的饮品上自己的房间了。”

“奇怪的饮品？”颜涵转身望向还在收拾餐桌的小桑，又回头问向老板娘。

“一个透明塑料袋装着，规格都一样。但什么颜色都有，一共五瓶。”说到这，老板娘开始有点担忧，“这是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

“怎么这样说？”

“不瞒你说，以前也有客人对小桑毛手毛脚，但她只会选择忍让。我都看在眼里，有时也帮她出气。但最近她烈得很，直接对客人上手，还不仅仅对客人，对自己的同事也没有以前的温柔。自从那男的来了以后，就······”老板娘似乎有了论断。

这时看到小桑走了过来，就闭了嘴。

颜涵发现小桑已经站在了吧台前，说实话，小桑长得真是标致。

薄薄的唇片，高高的鼻梁，左脸那一小片粉红胎记的其他面积，都是如同水煮且被剥壳的鸡蛋，又嫩又滑，脖子雪白雪白的。想必厚实的衣服内也是这般诱人的皮肤。

“你怎么还没走？”小桑冲着颜涵发问。

“哦，她就是找我随便聊几句。你忙完了，就先回去吧。”老板娘把话接了过来，“今天真是谢谢这小姑娘帮你解围。”

“谢谢！”小桑冲着颜涵说，还没等回话，就跑离了店内。这时颜涵发现她的头发上还插着那支笔，似乎还会发着光。

“老板娘，那我······”颜涵指着大门的方向，“也先走了。”

“好的，晚上注意安全，下次再来。”老板娘笑着望向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离开的方向。然后冲着店内的其他员工。

“行了，姑娘们，都回去休息吧。忙不完的，明早再来弄。”

跑出店里的小桑并没有马上回宿舍，而是顺着人行道，走到路口。

等到绿灯的时候，她专注地走向斑马线，到了对面人行道。然后朝着植物公园，走了过去。

但她头发上的笔真的在发着光。她不知道的是，一个人混在她身后的人群里，跟着她走了过来。那人就是颜涵。

没多久，小桑来到了少人经过的角落，看了一下周遭环境，然后对着一棵大树，怒骂了起来，还拳打脚踢。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躲在草坪大石头后面的颜涵看在眼里。

但颜涵并没有上前制止，并且也没有过多错愕的表情。

等到颜涵蹲得腿都麻了，才折返走上有人经过的大道。

没走多远，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为什么跟踪我？你都看到了什么？”语气中似乎带有杀气。

然而颜涵并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向对面这个满头大汗的女子。然后就被拉到路边，被推到在草坪上。颜涵就倒了下去。

“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小桑威胁着颜涵。

令颜涵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好大的手劲。

但她好像并不害怕面前这个女人。只是很平静地笑了一声。

“你还敢笑？”小桑受到冒犯，一脚踢向坐在草坪的颜涵。

但反应过来的颜涵，一把拽住她的右脚。失去重心的小桑，也倒在了草坪上。

然后颜涵扑了过来，压在小桑胸前，一只手压在她的脖子上：“别乱动，你不必生气，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什么一样的人？我听不懂。左脸的缺陷吗？”小桑放弃了抵抗，满脸疑惑。

“你头发的笔，跟我随身带的笔一样，都有一样的图腾，一只翱翔的折翼燕子。”见小桑没有过分的动作，颜涵松开了手，把身子翻过去，平躺在草坪上，一起面向那满星夜空。

“什么意思？”

“我们喝过同样的饮品，见过同样的男人。”颜涵解释道。

“他对你做了什么？”小桑突然有些愤怒。

“没什么？你去过一间书屋吗？”

“没去过，但听说过一间叫错魂书屋。”小桑压住愤怒。

“不是昔云书屋吗？”颜涵突然有些疑惑。

“一个活力四射的年轻人？”小桑试探着。

“一个白天只知道睡觉的银发老头。”颜涵更加不解了。

“哦哦，那我们见的不是同一个男人。”小桑开始庆幸起来。

两人都沉默了。若有所思的躺着。

“可以带我去看一下昔云书屋。”小桑说道。

颜涵笑着答应，心中默默计划着。侧身看向小桑，还有那发光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