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诧道:“你的意思是它现在很虚弱?”
陈瞎子讥讽道:“你以为呢?永乐年间到现在多久了?
那时候就封禁了的东西,你自己想想看吧?
成百上千年的东西被封禁在质地那么高的死玉里,外面还加了佛道两家的重咒。
一旦跑了出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我后怕不已,连忙追问:“那现在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抓住它吗?”
陈瞎子咳了声嗽,说道:“就凭你那三五年的道行?赶紧问问师门长辈吧。
你看看你那孤煞无根的命咯,走哪哪出事。
老头子我是不怎么在乎的,大不了就去见你爷爷,在下面再跟他怄气去,唉……给你提个醒,道行越高,寻龙盘寻得东西越厉害,我走了。”
强叔质问:“你去哪?”
陈瞎子也不再害怕,当即回嘴:“回家等死去,沾了因果,我这样子还有活路吗?”
说完便跌跌撞撞地出了门。
李云海依旧抱着洋洋,而我和强叔不知所措。
强叔说道:“别看我,剑锋,我跟孝仁叔说过,我的命是你的,你去哪我去哪。”
我感激地看了看强叔,跟李云海告了别,并嘱咐他以后要多做善事,那块死玉已经没用了,如若卖了钱定当要全部拿去做善事,毕竟在他的贪念之下有条人命。
我掏出了寻龙盘,默默观望着罗盘上一动不动的指针。
无论我怎么摆弄,它就是指向一个方向。
西边。
我打了电话给刘嗲,将这里发生的事竹筒倒豆子般地全部交代清楚。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出声:“唉,有难必有应劫之人,遵循本心去做吧,我会通知你师父的,没别的事先挂了。”
我感觉刘嗲的心情很沉重,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自己闯的祸,自己去摆平,想那么多干嘛?大不了一死嘛。想到这里我心宽不少。
强叔带着我到了一家饭店,随后开着一台全新的小车到我面前。
吃完了饭,身上有股子暖意,忙活了一天的疲惫感袭来,两只眼睛老想往一块贴。
我看了看没点反应寻龙盘,埋怨道:“什么破玩意,坏的好的都不知道。”骂归骂,我还是让强叔往西开。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走了多远,右眼皮跳得厉害,直接跳得我人都醒了,醒来之后半张脸都还跟着抽。
车窗外,月亮皎洁如银。
我问强叔我睡了多久,这是哪里。
强叔说已经在昭阳境内了,从上车一直睡到现在,大概有三个小时了吧。
有点内急,我让强叔停车。
强叔将车停在山路旁,我寻了个隐蔽处去解手。
看了看山下,是条大河。
回到车中拿出寻龙盘,这时候它居然又指向北了。
我当下就开骂:你他么没坏啊?摆明玩我呢?
强叔开了一会就停下了,貌似是被什么东西拦住了。
只见一块巨大的,光秃秃的石头挡在了道路旁。
强叔下车后,目测了一下旁边的距离,看看车身能不能从侧边过去。
强叔用脚试了试旁边草丛和泥巴的承受度,迟疑了一下,然后直愣愣地望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大树发呆。
我心想强叔是不是要我帮忙呢,于是也下了车。
顺着他看的方向循眼望去。
我对强叔说道:“哇,好大一颗树,那根树干笔直笔直的,好像要伸到月亮上去了。
好啦,强叔,看看能不能推动这块石头。”
强叔拍了拍我,轻声道:“剑锋,我好像看到那棵树干动了一下。”
“树大招风呗,风吹的。
别看了,来,你这样用力推看看行不行?”我边说边走到大石旁边推了推。
强叔转身从车上取出手电筒,照向那棵树,然后就不动了。
我也看了看手电筒照着的地方,然后跟强叔一样,不动了。
不是不动,是不敢动。
什么树干啊,那是蛇,一条大得离谱的蛇,手电的光束照在绿色的鳞片上反的光都刺眼。
强叔心理素质过硬,细声问道:“剑锋,你看那是蛇吗?”
我大喊一声:“卧槽,还蛇?龙都没那么大。”
那树突然动了动,不对,那水桶大的蛇头瞪着两颗灯泡大的眼睛看向我和强叔。
我后悔极了,不该喊那么大声惊动他的。
强叔缓缓地将手摸向腰间。
这动作我熟悉啊,电影里看多了。
难不成强叔有枪?
“我真的像龙吗?”一声怪腔怪调男女不分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
我吓懵了,当即就喊:“龙你妹,强叔,跑!”
强叔果真掏出了一把手枪,对着那硕大的蛇头就是一枪,然后转身就跑。
前方过不去,山路又不好调头。
我们只有弃车逃跑。
山路一边是大河,几十米高的崖,另一边的树林里发出嘶嘶地响声。
我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蛇。
拼了命地往山下跑,强叔此刻就像是个运动员,半天都不带喘气的。
我虽然跟师父在山上锻体了几年,但比起强叔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河边有一块高耸的石头,强叔轻轻几下就攀了上去,我则是爬了好一会,在强叔的拉扯下,才落好了脚。
强叔用手电照在河边,我看着那一块黑压压攒动的蛇群,心里膈应得要命,毛发一根根地竖了起来。
黑压压的蛇群,一条条竖着脑袋看着我和强叔,这场面,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眼见这群仿佛有灵智的畜生,开始搭起了蛇桥,一条条地往石头上面蹭。
“砰砰砰”又是几声枪响,强叔将过来的蛇打掉,但是蛇太多了。
强叔脱下衣服,用打火机将其点燃丢在搭桥的那堆蛇群边上。
果然,蛇这种冷血动物还是怕火的。
但是,衣服烧完之后呢?烧无可烧啊。
强叔用手电扫了扫我身后,然后照着一个挺大的窟窿眼喊道:“剑锋,你去那,看能不能跳过去。”
我茫然回头,看着一个大小跟桌子般的岩洞,再目测了一下距离,哭丧着脸对强叔说道:“强叔,要不你先过去,我后补?”
强叔二话不说,一个半蹲起步,猛地一跃,一只手攀在洞壁,然后麻利地翻身进了洞口。
一只手一只脚伸出洞外,示意我照跳。
我咽了咽口水,看着下方急湍的河水,又看了看即将登顶的蛇群。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