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这样一搅合,她惊的站起来,与盛淮谙几乎是同时行礼。
看来是认得我,那就是官眷家的女子了。
脑子里被那些迂腐的老头编排,父皇病重的事一一闪过,亏得我巴巴寻到这里来,他自己倒是佳人在侧,好不快活。
一股无名火在我心中翻腾,无论无何也压不下去。
我未经思考,走到茶盏前,用力一拂,整套茶具飞了出去,摔倒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我的手臂撒上些滚烫的茶水,我顾不得。
“滚,都给本公主滚!”
底气足的像是我的地盘一样。
而这地盘的主人在其他人都退去后垂下头。
“公主息怒。”
“盛淮谙,你也滚。”
他并未从命,反而挺直了腰板。
“臣未做过有愧于公主的事,无论公主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臣对天起誓,所作所为,于公于私,都是为了公主和二皇子。”
还是个有傲气的,自己做错了事还不忘了嘲讽我。
他说了这许多话,我才发现他腰间的布料湿了一块,是我刚才甩茶盏的时候砸到了他。
忽然不想再闹了,倒不是他的话起了多大作用,只是对他被茶水烫到的腰身动了恻隐之心,我的手臂还有些疼,他也应该很疼吧。
况且我也不信他是处处留情的人,既然话已至此,何不信他一回。
我没再理他,带着自己的人气势汹汹离开了,走之前我问男童那个女孩是谁,他哆哆嗦嗦说是高家小姐。
盛淮谙,你他娘的真把本公主当傻子是吧。
私下里与高氏的人亲近,还说于公于私,都是为了我和珢儿?
见鬼去吧!
我又气势汹汹的回宫,心里想着要把这事告与父皇才行。
我是个性子急的,又觉得兹事体大,走得就快了些,把侍者都甩在了身后。
不料想在宫门转角处结结实实的撞上了个人,撞得我趔趄了几步差点摔倒,还是那人扶了我一把。
这一天真晦气。
“眼睛瞎吗,不会看路?”我朝他又瞪又吼。
那人身穿异族服饰,深邃的眼睛盛满笑意,我烦躁的推开他,快步朝父皇寝殿走去。
父皇正与珢儿写字,见我来了,他笑着把我招过去。
“你皇姐的飞白体写的最好,就是那些文官也比不上,来,玦儿,你来写几个!”
我接过笔,在二人的注视下写了几个字。心里想的都是我那日骗盛淮谙我字写得不好让他教。
盛淮谙啊盛淮谙,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父皇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我想了想还是没提盛淮谙的事再惹他烦恼。
宫中倒是有另一件大事,羌族王子来朝觐见,此番除了岁贡,更重要的是求娶公主。
宫中适龄公主有两个,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徐美人的女儿。
这件事父皇早有打算,将徐美人晋为妃的册封词半月前都已在写了。
公主以华策长公主之礼出嫁,嫁妆中除了金银玉器这些贵重物品,还有天文历法、农林牧渔的书籍,西北三座城邑,数千骑兵。足可见我朝对羌族的重视。
徐美人晋封意味太过明显,虽有些议论声但此事合情合理,也就没掀起太大波澜,父皇趁此又把立珢儿为太子的诏令下发了。
万事还未周全,我不知道父皇为何如此仓促,但很快我就知道了。
徐美人加封礼那日晚,我睡得昏沉,忽听到有人唤我,再听几声,那声音竟像是盛淮谙。
我只当是梦,这深更半夜,他一个外臣,怎么可能进到我的寝阁。
嘿嘿梦里自然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了。
我想着就把手环上了他的脖颈哼哼两声,我能感觉到他一顿,然后顺势起身伏在他身上,闻他身上一种淡淡的香。
耳边温柔的呼叫还在继续,太真实了,我睁开眼,竟然真的在盛淮谙怀里!
“少傅,这不是梦吧”我迷迷糊糊的问。
“不是梦,高相同高贵妃发动宫变,公主快些醒醒随臣到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