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豪这话脱口而出,谢婷婷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神色尴尬。
这话恰好戳中她心中悲伤。
她们这些被家族带回的庶女大多自小学习琴棋书画四书五经。
只等一日被家族视作拉拢才子新官的工具。
至于她们的喜好、眼缘在家族眼中,一概不重要。
“大胆!我谢家登门拜访公子。”
“公子便是这般回敬?”
自门外提着礼品走入的谢家管家脸色阴沉如水,指着夏君豪怒喝。
“怎的?我说错了?”
夏君豪侧头望向门槛旁那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冷笑反问。
“公子可知,我谢家在朝堂权势?”
“得罪我谢家,公子日后不怕寸步难行?”
管家冷笑威胁。
在他眼中,夏君豪再如何天才,终究不过一介八品官员而已。
如何比得上朝堂之中那五品高官?
可夏君豪根本无意走仕途之路,又岂会在乎。
翻了个白眼,只当那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在唱歌。
“你!”
身为谢家管家,便是五品官员都不敢丝毫怠慢。
区区一个刚得秀才身份的小家伙胆敢这般无视自己,他如何受得了。
指着夏君豪怒喝,“今日之事,在下定会一五一十告知家主!”
夏君豪冷笑,官场如何了得,还能干涉他这一个商人?
“公子,谢婷婷暂且告退。”
谢婷婷委身行礼,轻咬嘴唇缓步离去。
“告知家主?”
就在谢家二人转身之际,夏长河笑容玩味站在二人身后。
“陛.......”
谢家管家跟随谢家家主出入不少达官场所。
对这位大夏帝王自是不陌生。
当他看见夏长河那刻,脸色惨白浑身瘫软。
他怎么也想不到,大夏陛下会出现在这么一个破窑厂门外。
“滚!”
夏长河怒吼一声,吓得谢家管家连滚带爬逃离。
不明所以的谢婷婷只能脚步仓促快速逃离。
“啧,老哥你怎么又来了?”
夏君豪抬头看着吓走谢家的夏长河笑问。
夏长河如今举动让他确定,这位身份不比五品官身低。
“你小子,这等绝色也能忍住?”
夏长河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夏君豪身旁摇椅里,笑问。
“婚姻之事,自是你情我愿最好。”
“否则,不是如青楼一般?”
夏君豪摇头,撇撇嘴淡淡道。
夏君豪对这些用族内女子联络朝堂内外的家族很是不屑。
若有真才实学,何不培养多些青年俊彦走入朝堂?
非要用自家女子当作礼品随意赠人。
便是与诸多达官结成姻亲又如何?终究毫无意义。
“不错!这些家族着实可笑。”
夏长河心情舒畅连连点头。
这群家族手段夏长河很是不悦。
只是,碍于大夏开国功臣之中都有不少人与这些家族结成姻亲,不便指责。
不曾想,自己这个好儿子想法与自己一般无二!
“以你所见,该如何杜绝这等情况?”
夏长河好奇追问道。
他很想知道,夏君豪对此有没有解决之法。
要知道,这些个女子吹枕边风功夫皆是不弱。
明里暗里之间,多会左右朝堂局势。
更因这些家族于朝堂名声不差,便是夏长河身为帝王也不能随意处罚。
“杜绝?为何要杜绝?”
夏君豪抬头看着夏长河好奇问。
“不用?”
夏长河更为困惑了,这小子是不知解决之法,还是此等情况的确不用杜绝?
他一时间都有些弄不清了。
“这些家族大抵皆是前朝便坐拥丰沃资源。”
“时至今日已逾上百年,说上一句根深蒂固丝毫不为过。”
夏君豪慢悠悠说着。
夏长河在侧,微微点头深表认同。
正如夏君豪所说,这些家族依仗大笔资金权势滔天。
“越是如此,不是越改遏制?”
“若然尔等把持朝堂,岂不是更加可怖?”
夏长河眉头微皱,好奇问。
“可你能让已成夫妻的,和离?”
夏君豪扫了眼夏长河无奈问。
这片大地自古便有宁毁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说法。
便是夏长河也不能随意让已成夫妻的官员和离。
“不能。”
夏长河摇摇头低声道。
“如此不就是?”
“实则这些家族权利之所以这般庞大,说到底不还是因为手握大笔资金?”
“如若他们没了金银,又如何拉拢官员?”
“如若主家没了资本,那些女子言语又能有多少分量?”
夏君豪轻描淡写说着。
可这些话,落入夏长河耳中便等同破局之法!
是啊!
他一直拘泥于在朝堂之中破解这些家族影响力。
甚至不喜暗中扶植新家族与之对抗,夺取话语权。
却忘了,政商不分家。
“以你所见,该如何做?”
夏长河看向夏君豪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光亮。
他无法想象,这种言语是出自自己这个未曾学习过半点为君之道的嫡长子之口。
要知道,这等事情,便是学着处理政务数年的夏承乾都察觉不到!
“真要做,得分三步。”
夏君豪竖起三根手指,轻描淡写说着。
“说说?”
夏长河示意道。
“第一步,将举荐制作用降低。提高科举制地位。”
“让权利不至于旁落大家族手中。”
夏君豪竖起手指说出第一点。
夏长河连连点头,脸上满是喜色。
这一点与他心中所思所想无比契合!
“第二点,度量土地,按人头收税。”
“若有拒绝者,重罚!”
夏君豪随即再度开口说出第二点。
夏长河面色涨红,恨不得大喊一声好。
夏君豪所想的,便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第三点嘛,更简单了。打乱各地基层官员。”
“将各家所结姻亲官员调离当地,让它们狗咬狗去。”
夏君豪继续说道。
“甚好!看来,若真让你参加国策五论,真能得个上上水准。”
夏长河盯着夏君豪如同打量一块璞玉。
此刻的夏长河不由心猿意马起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个嫡长子不适为君王。
不曾想,这嫡长子简直无师自通,如同天生帝王对政商之事都无比熟稔。
同时,夏长河的心思也随之左右摇摆起来。
关于要不要将夏君豪迎回皇宫一事,夏长河有些不确定起来。
“话说,老哥你怎么来了?”
夏君豪忽然有些不详预感,盯着夏长河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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