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还要去一趟毛子成那儿一趟。”

顾彬陪我办完手续，看了一眼今晚的工作报表，筹划着时间，我也一直记挂着毛子成那边，不知道他后边怎么样了。

凌晨一点，我和顾彬忙完今天的任务，驾车来到了毛子成的殡葬馆。

除了工作期间，顾彬很喜欢开着这辆骚包车，成为一名正式鬼差后我也可以随心所欲地瞬移，但顾彬坚持开车。古代男人有多爱马，现代男人就有多爱车，男鬼也不例外！

看门的大爷升起了升降杆，朝车内的我们笑了笑。殡葬馆不大，工作人员加上毛子成这个老板也就六个人，但各个都不容小觑。刚才的门卫大爷听说年少时被一个道人强行开了天眼，结果一生孤寡，没有结婚留下子嗣，用毛子成的话来说，逆天而行，必遭天谴。另外几个工作人员，都是火旺命硬之人，其中给尸体美容的还是一名由毛子成重金聘请来的法医。毛子成经营地相当谨慎，担心收一些被害的来历不明的死尸，铤而走险毁尸灭迹的他偶尔也碰到过。

积阴德是佛道两家都很看重的。

“哎呦小桃子，一天不见升职加薪啦！恭喜恭喜，以后还要罩着毛老哥一点～”毛子成打趣道，朝顾彬使了个眼色。

我懒得斗嘴，直接上前踢了他一脚。

“女侠，脚下留情，脚下留情……小人有要事相报！”毛子成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我和他打斗推搡着进了他狗窝一样的办公室。

他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烟头空酒瓶子和泡面桶，一边讪讪地笑着：“不知道你们今天会来，没好好收拾，嘿嘿……”

“小桃子你坐！”毛子成指了指平时睡觉的单人床，我嫌弃地站在一边，说道：“行了行了，你别收拾了，我们站着就行。”

“那天你从吴家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我和顾彬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儿站着听他说后面事。

“那天我顺着口哨声找人，声音是从十二楼发出来的……”

我和顾彬对视，果然十二楼有蹊跷。

“十二楼有个儿童兴趣班，应该是教小孩子画画的。我正准备找那东西躲在哪个房间，就碰到了张警官，今天下午我才从局子里出来。”毛子成吸溜喝了一口茶叶水继续说着。

原来碧园小区这段时间一直有住户报警反映家里丢东西，毛子成嘴里的张警官名叫张猛，是茂昌路公安局的民警。接到多起报警后，张猛和两个同事蹲守了几天都没找到线索，恰巧我们去吴家那天，监控里鬼鬼祟祟的毛子成就被他盯上了。毛子成解释良久，还是被张警官拉去公安局做口供。

“不过我拿了这个！”毛子成从抽屉里取出在吴家顺来的八卦镜，“小魔头应该一直被锁在这里，以后没准还可以用这个对付它。”

我真的对毛子成的考虑周到（顺手牵羊）肃然起敬。

“事后你没再去吴家？”顾彬问道。

“今天晚上去了，家里没人，我听保安说这两天都没看到他们娘俩。不知道是一直没出门还是偷偷溜走了。”

溜走？他们能去哪里？按理说老妈的阴魂已经不在了，小魔头也是他们请大师带来对付老妈的，他们没有走的必要啊。

“吴见君很怕那个小魔头！”我蓦然想起，说道。

顾彬和毛子成点头。

我把所有的线索串在一起，那很有可能是：吴氏母子和他们请的大师闹掰了，结果小魔头成为了对付吴氏母子的工具。

就在我们三个愁眉不展的时候，毛子成的电话响了，他不耐烦地拿起手机咒骂道：“妈的，谁他妈半夜又死了！”

殡葬馆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但赶上一些棘手要尽快处理的特殊尸体才会半夜加塞。

“哦～是是是，行，行，行！那明天您再联系我。”刚才还一脸怒气的毛子成此时正低三下四地对着电话应承着。

电话一挂，他又恢复吊儿郎当，说道：“是张猛，张警官。他家好像碰到一些事，让我明天去看看！人民警察不个个都是唯物主义吗！”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我起初也不信什么鬼神，直到自己做了鬼之后，才知道自己见识是多么浅薄。对于超出自己认知的事物不需要急着否定，只要尊重和敬畏就行。

“毛子，明天我们陪你去，正好利用他查查十二楼的事。”

毛子成就等着顾彬这句话呢，爽快地答应了。毕竟有顾彬这个鬼差撑腰，咳咳，现在还加上我，毛子成说话都能硬气不少。

“你俩要是能化成人形就更好办事了。尤其是你，小桃子，漂亮女人好办事！”他朝我眨了眨眼。

我忽然意识到还有两颗仙家丹药，从小口袋里掏出来：“这是府君大人给我的两颗返魂丹，秦婆婆说阴差吃了可以随心幻化人形。”

我将其中一颗毫不吝啬地塞给顾彬。

毛子成睁大眼睛看着我，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么……什么？府君大人？泰……泰山府君？”

我点点头，一五一十地把这两天的事告诉了他和顾彬。

毛子成一把抢过我手里的丹药，放在鼻子下猛吸了几口：“闻一闻精神抖擞！”又挑着眉毛，嘴角挂着坏笑：“小桃子！你可以啊！看来毛大哥小瞧你了，懂得色诱了……”

见他冲我挤眉弄眼，我上前又是两脚。我诱个锤子！各路仙家都是清心寡欲，饮风餐露。我和他素不相识，可能他看我是个不错的苗子才走了点后门？也没准神仙大人心怀苍生，偶尔给点小恩小惠也是常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