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张立海心情大好，这样一来，虽然一死两伤，可毕竟破案了，相对于闹鬼一事，这属于“两害取其轻”。

作为单位一把手，张立海考虑得更长远，这也无可厚非。

吃完午饭，又喝着茶聊了会天，正待我准备起身离开时，张立海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后，“嗯”了两声便挂掉了。

“少爷，那女孩醒了，警察准备为她录口供，我得去一趟，有兴趣去瞅瞅？”

“行啊！”

我想都不想便回道。

在医院病房，再次看到了仰面躺在便坑里的女孩。

此刻她蜷缩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脸色惨白，嘴唇不停抖动。

一侧坐着一对面露愁容的中年男女，应该是女孩父母。

中年男女身后还站着一男两女三个警察。

张立海和其中一警察寒暄了两句，又去安慰女孩一家三口。

可能因为女孩的特殊身份，事情又是发生在宿舍楼厕所里，所以录口供时必须由单位负责人和家属同时在场。

正式开启录口供。

女孩的表述断断续续，偶尔还前言不搭后语。

原来昨晚她拉肚子，刚从间隔走出，就被躲藏在一侧的吴婶敲了一闷棍。

然后就觉得脖子被紧紧勒住，越勒越紧，直至呼吸困难。

她说到这里被其中一个女警打断了。

让她好好想想，吴婶作案的整个过程中有没有说什么。

女孩双手捂住头，经过几秒钟痛苦的回想后，才再次开口。

她说吴婶在勒他的过程中断断续续念叨着一句话，既像是对她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女警忙问，她念叨什么话。

女孩颤巍巍地回道：“他一直在重复‘我让你金贵！我让你金贵’。”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明白女孩这话什么意思。

男警察接着又问女孩，是不是认识之前出事的俩女孩。

她忙点头说他们仨都是音乐系的，虽然不一个班，却是很要好的朋友。

男警察又问，之前和吴婶是不是闹过矛盾或者有过不愉快？

女孩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说她们三人都很爱干净，平时就算和吴婶走个两碰头，也会躲到一侧，尽量离她远点，都讨厌她身上那股味。

听到这里三个警察互望一眼，女警又接着问，有没有说过吴婶的坏话，恰好让她听见。

女孩先是摇了摇头，马上又不好意思地微微点了两下头。

若不是女警提醒，她还想不起来。

的确有这么一次，好像是一个月前，当时是晚上八点左右，最晚不到八点半，三人在洗刷间洗衣服，闲着没事便聊到了吴婶。

刚开始还只是说吴婶身上有股难闻从老人味，话赶话就扯到保洁员工作上。

三个越说越兴奋，总之表达的意思就是看不起这种低贱的职业，如果她们将来必须干这样的工作，那宁愿去死。

三个人正说笑着，没想到她们聊天的主人公吴婶从厕所里间缓缓走了出来。

女孩还记得当时吴婶看她们的眼神，给人的感觉是冰冷中带着怨恨。

毕竟是个无亲无故，又无钱无势的清洁员，当时三个女孩并未当回事，继续有说有笑聊着别的话题。

录完口供后，警察们离开病房，作为单位一把手的张立海送到走廊。

男警察转身和张立海握手。

“张校，事情的大概已经清楚了，姓吴的清洁工因怨恨先后害了三个女孩，类似的案件全国屡见不鲜啊！”

张立海叹息着摇摇头：“是啊！没想到吴婶这么狠毒，就为了几句话……哎！三个家庭啊！”

男警察转身走了五六米，又停住了，并再次转回身。

“对了张校，有件事差点忘记和你说！”

“奥？啥事啊！”

“按照办案流程，我们得去吴婶的住所搜索搜索，这案子还有不少细节没查清楚。”

“细节？”

“嗯！比如她之前是用什么东西把女大学生吓得精神崩溃的？”

张立海点点头：“还真是！就算胆子再小，可毕竟是个成年人。”

“我们连夜审问，也多次问过她这些细节。”

“吴婶没交代？”

“她说得含糊其辞，给人的感觉是她也不知道。”

“啥？她也不知道？这咋可能呢！”

“说得是啊！”男警察抿了抿嘴，“她也算聊城大学的职工，到时候张校还得去一趟。”

“这没说的！但凡和这件案子有关的，我和校方会全力配合！”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想起了昨晚在女厕所的经历。

我有个疑惑：当时的那团阴气到底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