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藉单于气呼呼地放下手中的羊肉。
“正因为他现在是大王子才让他去,如果我的儿子们都还活着,我还需要天天抽这个废物吗。”
“他去就是充当沃王和北代国誓盟的人质。”
“一个废物才能让许连升放心他北境侧翼的安全。”
老海格阏氏还是一脸的担心。
“非要乌藉振绍去吗?”
乌藉单于冷冷地点点头。
“他要成为这个草原正真的主人,他就应该像狼群争夺狼战皇位一样。”
“依靠凶狠,杀戮,靠着的是尸山血海来震慑整个狼群。”
“我不想在草原内耗杀戮了,我也不想再失去儿子了。”
“乌藉振绍要继承我的位置,他必须离开草原带着不世战功回来。”
“这样他才是将来真正的大单于。”
老海格阏氏试探地问。
“黑狼呢?”
乌藉单于气呼呼地把手中羊肉拍在木桌子上。
“这个畜生杀了我好几个儿子,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我听到他的名字就头疼。”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十万草原联军已经把他囚禁在了北皇黑山,他这一辈子都不能离开哪里,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想见他了。”
乌藉单于被老海格阏氏扶着躺下。
“黑狼不能陪乌藉振绍一起去吗,他天生就是为了杀戮为了战场而生。”
“他们俩的关系是最好的,我从小也喜欢那个孩子。”
乌藉单于摇头拒绝。
“他绝对不能离开草原。”
“为什么?”
“他灭乌林卑族一战吓坏了整个北地,他是我藏在衣下不可轻易显人的灭世之刃。”
“我老了,有他在,北代国就会风平浪静,整个北地都会风平浪静。”
“只要他在,草原上没有谁敢动乌藉振绍那个废物。”
老海格阏氏想到了那场战争,她也吓的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是,十万乌林卑族军团的尸骨,蔓延了三百里的深泉山谷。”
“乌林卑王被被他抽骨拔筋而死。”
“现在小孩们只有听到黑狼的名字就会吓得哇哇大哭。”
乌藉单于喘着气点点头。
“是,我老了,将来能护着傻狍子的人只有他了。”
乌藉单于闭着眼睛又想起了七子孤犁苏幕尔出生的那一幕,那个场景就像恶梦一样又一次撞进了他的脑袋。
在他的剧烈咳喘中,老海格阏氏赶紧拍着乌藉单于的背安慰他。
乌藉单于在草原大满撒部族会议上宣布了乌藉振绍带兵西征的命令。
当场有几个部落首领看到乌藉振绍拘谨的样子都噗呲哈哈大笑了起来。
会议期间有很多的部落首领虽然不赞同,但慑于乌藉单于的权威还是同意了。
还有些部落乐于见到傻狍子乌藉振绍西征出丑。
他们集体通过了乌藉单于的提议。
乌藉振绍接受了带兵出征的命令,他兴奋地领取了调兵用的狼尾节杖。
就在乌藉振绍即将出发前,他偷偷领着父亲的五千草原精锐狼骑,还有酒奔向了北皇黑山。
他带着五千铁骑奔驰在鲜绿的草原上。
他刚刚进入北皇黑山的范围就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刚才还是明媚的草原。
在这里一切失去了颜色。
乌藉振绍面前是一片望不到边的灰土暗草。
在这里到处都是一片的死寂。
天空之上是滚滚的乌云和不断落下的耀眼闪电。
他们周围是大片连绵不断的白森森尸骨。
大片的乌鸦落在地上散乱的骨架上。
这里分明不是人间。
这里就是地狱。
乌藉振绍勒住马头停在了灰土暗草地的边缘。
他眼中立刻出现了一个十岁少年。
十岁的孤犁苏幕尔半裸着身子,他拿着弓箭不断的向他们兄弟几个射出飞箭。
他周围的兄弟们也纷纷搭弓回射。
十三岁的乌藉振绍眼睁睁得看着自己大哥乌藉穆图的咽喉被木箭射穿。
他就倒在乌藉振绍的脚下不断喷血抽搐。
像野兽一样大叫的孤犁苏幕尔拔出乌藉穆图咽喉上的箭又插进了二哥的眼睛。
三哥和他的坐骑一起被一道寒光劈成两半。
血肉飞溅。
乌藉振绍眼前变成了一片嗡嗡鸣叫的血红色。
孤犁苏幕尔从天而降。
三哥的头被面容狰狞的孤犁苏幕尔抓着撞向地面。
十几个同族兄弟们叫着四散逃跑。
他们向身后追赶的孤犁苏幕尔不断射出飞箭。
逃走的同族兄弟们不断地被箭射穿身子纷纷落马。
乌藉振绍也吓的跌落马下,恐惧到将近窒息的他,看着人马皆插满箭的孤犁苏幕尔出现在他的面前。
孤犁苏幕尔用沾满人血的手在惊呆的乌藉振绍脸上抹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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