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不是哀家所出,却自幼养在哀家膝下。哀家对你的性格,了如指掌,不知这两天为何变得为所欲为,杀了那么多人?想来百姓定会说你残暴冷血,心生怨言。你若是念及哀家的养育之恩,便立刻下罪己诏。”
按照杨旭以前软弱无能的性格,窦美莲这一通输出,他必然照做,现在嘛,呵呵一笑。
“母后,如果朕不下呢?”
窦美莲和煦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不敢置信。
杨旭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深知性格软弱可欺,十足废物。
以往,他对她言听计从,不敢说半个不字。
短短半个月没见,性格大变,态度这般强硬?
先前的笑容荡然无存,窦美莲柳眉倒竖,脸色一板,声音不悦。
“陛下在顶撞哀家?”
“母后,朕没有顶撞你。可别忘了,后宫不得干政,朕才是大周天子。”
轰!
窦美莲大脑宛若被雷霆击中。
好狂妄,杨旭显然不将她这太皇太后放在眼中。
“陛下莫非忘了大周以孝治天下?哀家是你母后,你竟敢大逆不道?”
这话,说的语气相当重。
用孝压制杨旭,在她看来,杨旭定然服软,立马匍匐到她脚边,祈求她的原谅。
然而,杨旭接下来的反应,让她大惊失色。
“想必在皇宫也有不少母后的眼线,刚才早朝发生的事情,母后也知道了,朕就不再赘述。
君为舟,名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知大周千疮百孔,民不聊生?
若不救万千黎民于水火,大周就完了。贪官污吏不除,朕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朕意已绝,罪己诏是不可能下的,希望母后体谅。”
确实,窦美莲对早朝的事情了如指掌,也正是不希望杨旭和陈柏震彻底破裂,才会在关键时刻喊来杨旭。
本以为,杨旭经过陈柏震的恐吓,她这边再施压一下,便能让杨旭下罪己诏,结果……
窦美莲难以置信,看着杨旭,他何时从昏庸无能变得如此精明?
就在她震惊的时候,杨旭嘴角一掀,淡然询问。
“母后,你突然学陈柏震这套,让朕下罪己诏,该不会和他有所勾结吧?”
闻言,窦美莲脸色巨变,眼底闪过惊愕,不过立刻恢复往常。
“陛下是何意思?想往哀家身上泼脏水?”
她的神情变化,被杨旭尽收眼底,心头一沉。
他猜的不错!
时间赶得太巧,天下没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但仔细想来,窦美莲是太后,和陈柏震关系非常浅,换而言之,想让他下罪己诏的,另有他人。
难道……陈柏震后头有人?
否则,一切解释不通。
思及此,杨旭头皮发麻,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一个当朝太后,一个权倾朝野,有谁能指挥的动他们?
若真有幕后人,怕是势力远超想象。
会不会是某个王爷?
见状,窦美莲心头咯噔,急忙岔开话题。
“哀家已命人备好饭食,陛下陪哀家用些吧。”
杨旭回神,心头很不自在,感叹窦美莲的演技不是盖的,可以说威严就威严说亲和就亲和。
两人移驾偏殿。
落座后,几个貌美宫女上来,奉茶夹菜,面面俱到。
“不用伺候了,下去吧,朕自己来。”
“是。”
宫女退下后,偏殿只留窦美莲和杨旭。
“母后,您和陈柏震以前该不会是旧相识吧?”杨旭一边吃一边试探询问,眼角余光紧紧盯着窦美莲的面部表情。
窦美莲先前已做好心理建设,毫无破绽道:“年轻的时候,跟着先皇见过几面,不算旧相识。”
“是么?”杨旭意味深长,放下筷子,“那母后觉得,他就是那只最大的老虎,还是背后有人指使?他权倾朝野,意图掀翻朕的统治。”
窦美莲面容疑惑,“掀翻陛下的统治?幕后人?哀家怎么听不懂陛下说什么?陈柏震为人处事或许过激,但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还是莫要妄加揣摩的好。”
说到这,急忙话锋一转。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家国大事哀家也不能说太多,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
说完,露出一抹极具风韵的笑容,让杨旭忍不住想入非非。
一股莫名邪念,旋转脑海。
“哀家今日特意喊陛下前来,除了先前那事外,还有一事。”
“什么事?”
“只能是子嗣,陛下登基五年,至今膝下无子,如何能行?一国之君,除了处理政务外,开枝散叶也是刻不容缓,否则便是对江山,不负责。像你这年纪,你父皇早子孙成群了。”
杨旭顿时尴尬。
窦美莲幽幽一叹,又道:“据说陛下在后宫几乎只到玲珑宫和东泉宫?”
杨旭沉默,算是默认。
“莫非陛下对别的妃子看不上?”
“关于子嗣的事,母后放心,朕一直放在心上。”
窦美莲微微皱眉,眉眼间满是风情。
“那怎么行?哀家有意从京城各大世家的大家闺秀中挑选几位温文尔雅、饱读诗书的美人,进宫伺候陛下,雨露均沾才能更快怀上孩子。”
“母后就别操心了,后宫多的是妃子,朕不缺女人,快,来,吃东西吧,看您都瘦成什么样。”杨旭主动给她加餐。
“哀家不管,这事,哀家会命人将画卷送来。”
杨旭没在多说,而是继续试探询问:“母后,朕想召几位皇弟进宫,你觉得如何?”
顿时,窦美莲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而后迅速微笑。
“宫有宫规,王爷不得随意进入,以哀家看来就算了吧。”
杨旭并未从她反应中看出异常,弯腰去捡筷子。
“别,让宫人来便是。”
窦美莲急忙阻止,弯腰扶他。
恰好,很巧,杨旭视线落在她青色宫装下。
若隐若现,风光一片,呆愣当场,狠狠吞咽一口吐沫,情难自禁。
好看,真好看,和少女一般。
像是意识到什么,窦美莲立马捂住胸口。
当看到杨旭那哈喇子快流出来的神情,风韵犹存的玉脸一僵,冷声道:“放肆,哀家是你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