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楚定天也算思路清晰了，横竖一时半会也难以准确得知天宁城守备如何，而风儿这小子又似乎有什么把握北莽不会动兵一样。

当然，他是不信北莽的骑兵都是善男信女的。

不过也的确知道没什么可焦虑的，因此显然，现在既然风儿搞出了造纸工厂这么好的东西，那当然是多多益善，多搞几处充实国库了。

而梁文道一听，却就露出苦笑，“陛下，这只恐不行啊。”

“啊？”

楚定天愣住了，“既然利润如此之丰，大夏又不是光搞这些，充实国库也有利于整军经武……”

他实在是想不出这事能有什么了不得的问题。

梁文道苦笑一声，“陛下，倒不是这些问题，而是殿下的‘合同’上说了，买一份‘技术支持’，只能办一座厂，不能多办，不能给他人兴办，说是什么‘专利产权’……”

“这……天底下哪有这等霸道之事？？？”

楚定天一下愣住了，好家伙，这熊孩子拿捏起亲爹来了是吧。

不过梁文道接着无奈的道，“陛下，若咱们只是寻常商贾，离那天宁城远些，也没别的心思，或也有漏洞可钻，但陛下何不想想，既然殿下搞出这等规矩，那多半也不愁各路商贾不予遵守了。”

“这是为何？”

楚定天不太理解。

这规矩如此霸道，谁配合他啊。

这小子还真是年轻气盛，这么离谱的规矩也敢往外掏？

要是这小子治军也是如此，那自己可真得好好说道说道他了，否则远的不说，日后这天宁城守军就得离心离德了。

但梁文道却只无奈道，“陛下不妨想想，殿下那里的生意利润如此之巨，那些商贾都趋之若鹜了，殿下便霸道些，这些商贾又岂会抱怨半句？”

“这！……”

楚定天傻眼了，天底下还有这种事？

这么无礼都行？

但想想还真是这样，毕竟商贾都是去赚钱的，那么风儿这孩子定的规矩还真能被遵守。

不过，再想想就非常惊人了，因为按照常理……按照常理这种规矩就是不可能存在的，除非就真是，有暴利可图。

而现在……楚定天忽然明白过来，风儿这小子还真就是掌握了大量的利润啊，无论是五万两的开价还是看似霸道的规矩，都是因为这一点才可以存在，看着不合理而实际上是合理的。

这可就惊人了，这小子怎么会如此厉害？

楚定天想了想，“朕没记错的话，那天可有不少商贾到场，除了和我等一道的，一层还有大量别的商贾……其他楼层或许……”

“额，陛下，这个微臣打听过了，别的楼层是各种玩乐之处，殿下就是在勾栏消遣而已……”

“这逆子……唉。”

楚定天一声叹息，“既然如此，那就安心办好眼下这工厂吧。不过……”

“既然这小子还有许多手段，那咱们也依他，多买些这什么‘技术支持’好了。”

等楚定天说完，梁文道拱手应下。

到了此时此刻他也无语了，几年功夫能赚数万两的商贾买卖他是真没见过……要是早知道天底下真就存在这等大好事，那自己早就化身管仲给朝廷多多的搞一大堆了。

不过，梁文道心中也纳闷，既然这些生意如此赚钱……

那有没有可能，公子老早就自己办工厂，早就办了一大堆，利润早就吃腻了？否则怎会出现这种出售看着很关键的“技术支持”给别的商贾的玩法？

想到这种可能，梁文道就一阵背心发凉。

殿下这些年不会真在天宁城养尊处优吧……这一刻他忽然也理解皇帝为啥那么激动，一会生气一会忧虑的了，殿下整的这活实在是太惊人了。

不过很快梁文道也调整了心态，无论殿下在天宁城搞的怎么样，反正自己在京府好好干活就是了。

“陛下，灾荒的事……”

……

当夜。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楚定天毫无睡意。

皇后察言观色，有些忧虑，

“大哥怎么了？”

“唉……你们这父子俩。”

“做儿子的常年在边关也没个回信，你也不好好休息吃饭，这叫臣妾如何省心？”

“这还不都是你的宝贝儿子……”

楚定天一脸无奈，“这小子在边关要真是吃苦受累也算了……”

“不是大哥，你说什么呢？……”

“哎呀你先别跟我急，这小子要真是吃苦就算了，可我亲眼所见，这小子真在天宁城过的好好的，没准比我在宫里都舒服。”

“这……臣妾不信。”

皇后一脸怀疑，虽然楚定天一回宫，她就要求丈夫跟她汇报了孩儿在边关的情况。

实际上这些年，她也一直都要求楚定天把楚风召回京府，毕竟那地方太苦了，但都被楚定天以锻炼为由拒绝了。

楚定天倒是的确想锻炼锻炼楚风这个孩儿，但心中也不无忧愁，毕竟那还是个孩子……

结果这去了一趟，差点没给自己人整晕了，这小子都锻炼到勾栏里去了……

自己都不知道咋跟皇后说这事。

“哎呀妹子你就别瞎操心了，孩子真好的很。朕是担心……”

“你看看你看看，这不还是不好？你说什么呢在。”

“不是担心别的，就是担心这孩子过的太优哉游哉，要是掉以轻心废弛武备，惹来北蛮觊觎就不好了。”

“……风儿在天宁城真过的好？”

楚定天那样一说，皇后也有点相信是真的了，但她自然还是不安心。

“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那你怎不增兵给风儿……”

皇后还是不依不饶，她始终觉得自家这孩儿过的太苦了，但楚定天一听，却就满脸纠结，“这也是我所疑惑之处，要说熟知边事，风儿岂不比我这常年在京府的，要强的多了？”

“他自个都不担心北莽用兵，我又岂能比他还懂？”

“可这……大哥的意思，风儿实是自有把握，还真能应付北莽？可北莽大王并非易于之辈……”

“这就是事情的疑惑之处了，我也只能先看看情况再说。比起这个，你要是担心风儿大吃苦头，那就大可不必，这小子在勾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