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良见状,大手豪气一挥,大声道:
“给我打!”
“狠狠的打。”
顿时,那板凳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壮汉腰马合一的巨力,狠狠砸在了陈锋屁股之上。
“啊!”
不过只砸了一下,陈锋便立刻吃劲不住,一嗓子嗷了出来。
我去,是真的疼啊!
我怎么感觉屁股里的骨头都被打成渣子了。
一旁本就着急的赵兴宇一听陈锋哭喊,当即便跑上前去,一把推开了正挥着长凳要打第二下的壮汉。
“李大人!”
“陈锋是个痴儿,他哪里知道认错为何物。”
“你若是这样蛮打下去,陈锋只怕会支撑不住,一命呜呼啊。”
赵兴宇说着又拱手严肃道:
“还请大人看在家父京兆盐铁使的面上,饶了陈锋这一回。”
见状,陈锋原本疼得龇牙咧嘴的面上,转而又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这个赵兴宇,为何一再护着自己?
难道前身真的和他有不错的交情?
而撺掇自己带姜家小姐去客栈,难道真就只是一时口快,玩心大起?
见状,李教良顿时也知道了赵兴宇与陈锋关系交好。
虽然盐铁使不是如何大官,但利润颇为丰厚。
自己一介学府院长,恐怕还真斗不过盐铁使。
想着,他面色稍缓,对陈锋道:
“本官一向爱护学生。”
“实在是你这痴儿太过分了。”
“本官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是认不认错!”
护着陈锋的赵兴宇也赶忙开口道:
“陈锋,你若是不想被打得半个月下不来床,还不赶紧认错。”
陈锋闻言,面上神情又是一阵冷哼。
认错?都说了是不可能的。
“李大人,曹文炳的确是个庸才。”
“只知死读书,读死书。”
“若是真让他教了我等,岂非误人前程嘛。”
闻言,一旁曹文炳怒极,指着陈锋鼻子破口大骂道:
“你敢说我只知读死书?”
“好呀,既然这这样,那不妨我与你比试比试,让大家来评判。”
“若是你真能胜过我,以后你在学府内,哪怕上房揭瓦,我也不管了!”
“曹文炳,你当真?”
陈锋内心暗喜,他等得就是这句话。
说着,他一把推开了摁着他的侍卫。
方才那一杖打下,屁股火急火燎的疼,到现在还是剧痛难忍。
“有李大人为证,我难道还能诓骗于你?”
曹文炳自信道。
“好,那便让李大人为证,若是你输了,以后这学府,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陈锋说着,内心不由暗暗后悔,早知道他直接就捉着曹文炳怼就好,何必去说什么礼部几十名官员都是庸才。
李大人见状,也根本不信陈锋能在才学上胜过曹文炳。
他反倒笑了笑说道:
“好,那在下就来做个证。”
“若是你输了文柄,不但要向他认错道歉,以后也不得在学堂之上放肆。”
现在事情已经缩小到了陈锋与曹文炳的对赌之上。
从原本妄议礼部几十名官员的大事上化小,他自然乐见其成。
也就因为陈锋是个痴儿,换个人来,他都要直接让他下狱。
当然,任何一个神志清醒的人,也断然不敢说出陈锋这般的话来。
“好,那就请李大人作证。”
陈锋拍了拍手,还不忘轮了轮手臂,一副要摆开架势的模样。
学堂上众人不由摇了摇头,暗暗一叹。
今天这事,真是胡闹。
曹文炳冷笑一声,大声歌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这歌韵律是曹文炳睡着也能哼出声来的,一番优雅唱腔之后,更是将闲散河州,君子好逑的意境表达了出来。
众人也不由随着韵律摇头晃脑了起来。
可以说,曹文炳能当上学堂先生,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谁料!
一曲唱罢,陈锋摇了摇头叹气道:
“不就是男欢女爱的小歌么?”
众人闻言,一阵无语,这痴儿当真是狂妄。
他们虽然也学过这歌,但要真能唱到曹文炳一般的水平,却自问是无一人能做到的。
有些人,甚至连歌中的一些词句意思都不能理解透彻。
李教良听了,也不由暗暗点头。
虽然礼乐之道,并无什么实质作用,但确实文人风雅最根本所在。
特别是每逢朝中大典祭祀,这些乐便是大雅之堂上的主旋律。
而且,要弄出能让文武百官都能听到的乐曲,无一不是需要上百人齐声传唱。
其中要是有一人懈怠充数,那整个大典祭祀便会如同儿戏一般。
令人贻笑大方。
“我唱罢了,你若是能唱得有我十之一二的意境,便算你赢。”
闻言,陈锋不由轻蔑的看了曹文炳一眼。
他当即开了口唱道: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听着陈锋的歌声,曹文炳当即便愣住了。
这轻快而婉转的旋律,是何情况。
而且,歌词中也完全将大宇朝最为重要的卖物青瓷唱了进去。
这种奇怪的和谐尾调又是什么文法?
“这真的是你作词填曲的歌?”
他看向学堂之上的其他人。
惊讶的发现,众人也正面面相觑,沉浸于陈锋的歌声之中。
就连礼部主客副使李大人此刻面上也露出了奇异舒爽的神情。
曹文炳顿时愣在了当场,脊背一阵发凉,不用问他也知道,这一次比拼,是他输了。
一曲唱罢,众人看向陈锋的眼神都变了。
陈锋唱的这曲歌声,虽然怪异,确有说不出的优美动听之感。
尤其那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到底是在咏物还是在用拟人。
仿若真有一阵天青色的烟雨在众人周身飘起荡漾。
李教良更是难以置信的问向陈锋道:
“你是从何处听来这首曲子的?”
陈锋微微一笑道:
“这不就是随便哼哼么?”
曹文炳听了,面上不由涌起一阵青红相接的颜色。
他是真不信这曲子出自陈锋。
“哼,我便不与你比乐。”
“君子六艺,我这有一道难倒无数人的术数题。”
“若你能答得上来,便算你赢。”
“方城临渊而立,四门由中而开,出东门百步有参天之树,出西门七十步转而西行八千八百八十五步又可见其树。”
“求方城何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