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明显的有些不高兴了,但是最后的这句话确是看着父亲说的,其实母亲的心情我能理解,她已经在尽心做这件事情了,我和哥哥反复叮嘱,她尚能理解,可是父亲再这样说的话,就引起了母亲的不高兴,因为这么多年以来,母亲在操持家务这方面的确是一把好手,父亲和哥哥每日上工,我也要每天去上学,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母亲来做,无论是体力活还是技巧性,几乎没有母亲不会做的,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母亲在维持家座这一方面赢得了很好的名声,也受到了邻里相见的赞誉。
其实父亲说这样的话也是加重了对待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相同的道理,母亲已经尽心尽力了,父亲再要说的话,她的自尊心就受到了一定的打击,所以母亲才有了这不高兴的表现。
看见母亲不高兴的态度,父亲便嘿嘿一笑,又大度地对母亲说道。
“唉,小亮他娘,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情对于我们家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们不能有麻痹大意的想法,所以我才有了如此一说,不要生我的气,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啊,小亮费尽周折,千辛万苦的讨来了这些药,一旦我们大意,不能够尽心做好,那就前功尽弃了,所以这件事情还要依靠你呀!”
父亲不温不火陪着笑脸对母亲说道。
其实我知道,母亲不会真正生父亲的气的,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够分得清的,只是母亲一时感觉到不爽罢了。
母亲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小亮他爹,我们在一起活了半辈子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格,难道你不知道吗?咱们家从年前到现在就一直不顺,大亮现在还躺在炕上,咱们家又欠了那么多的饥荒,难道说我心里不着急吗?”
“咱们家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次难得的机会,这也是小亮命好才有了这天大的造化,而且还是唯一的一次,难道我能把这次机会错失吗?小亮千辛万苦受了那么大的罪,才讨来这些药,我能眼睁睁的让他出错吗?所以在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上,我比你们谁都紧张,放心好了,我就是什么都不做,也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好,因为这是咱们家的头等大事啊!”
听到母亲动情的话,父亲也更加不好意思了,他疝疝一笑。
“娥啊,你能理解就好,你每天这么辛苦,我也理解你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为了孩子们能有一个好的生活,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我最知道你是一个能干的女人,咱们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靠你一个人在操持着,这也确实难为你了,我也只能每日上工,其他的事情也给你帮上什么忙,咱们家现在有这个样子,我还要感激你呢。”
听到父亲的话我很感动,听到从父亲嘴里说出“娥“这个名字我更加感到惊讶。
母亲的名字叫李晚娥,她也是土生土长的冯村人,只是现在娘家已经没有人了,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母亲一心都扑在我们这个家庭上,并没有一丝丝的私心。
这么多年以来,父亲和母亲说话的时候总是以小亮他娘开头,从来也没有叫过名字,最起码在我的记忆里是没有的,今天能够从父亲的嘴里说出“娥“这个字,也是相当不容易的,那是情到深处的一种表现,也是父亲对母亲埋在心底的深深的爱的一种诠释。
所以听到父亲的话,我知道这也是父亲对母亲这么多年以来的肯定,更是一种表白,我受到了深深的感动。
同样父亲口里的这声“娥”,也让哥哥震惊不已,这么多年以来,父亲从来对母亲没有过直呼起名的事情,今天的这一声“娥”有着非凡的意义,那是几十年来父亲母亲共同走过艰苦的人生,无论前路多么困难,从来都是相辅相助,几十年的风雨历程,他们用朴实无华的付出,成就了这个温暖的家庭,虽然艰苦但幸福并且快乐,几十年以来,他们彼此已经成为了自己心目中最亲近的人,这种深沉的爱博大且无私,可能他们这一辈人从来没有过甜言蜜语,或者说花前月下,但是一日三餐的细心呵护,早出晚归的守望相助,已经用最好的事实诠释了这种爱的深沉。
除了我和哥哥以外,母亲对父亲的这一声称呼也感到很是吃惊,随即一呆红云飞上了母亲的脸庞,母亲柔声地用嗔怪的语言对父亲说道。
“哎呀,小亮他爹,你看你怎么样说话呢?对着大亮小亮,他们又这么大了,你这样说多难为情呢,真是的,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竟然胡言乱语。”
说完母亲竟然自己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随后赶紧端起碗来,假装吃饭来应付这个难为情的局面。
看到母亲难为情的样子,父亲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放下不能,看了看哥哥和我,随后又用温柔的目光看着母亲,正儿不经的说道。
“小亮他娘,这没有什么,咱们结婚已经几十年,他们两兄弟现在都长大了,咱们两人是正儿不经的白头夫妻,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这么多年以来,我很少叫你娥,今天还竟然觉得有些生疏,其实没事的,我们就大方一点就行了,那个孩子已经长大了,人情世故,他们也懂了不少,我叫你的名字他们也能够理解,这很正常呀,你何必扭扭捏捏呢?”
听着父亲直白的话语,脸上的红晕更红了,母亲节放假晚,捋捋头上的头发,依然显得很难为情。
“是啊,小亮他爹,没有想到他们兄弟两人一转眼都这么大了,而且大量也到了快要娶媳妇的时候了,更没有想到的是,不知不觉之间我们都快要老了,现在回头想想,我们结婚的那个时候就好像昨天刚刚发生的一样,二十年以前我们都还那么的年轻,刚刚结婚的时候,我们都还不好意思,那个时候你血气方刚,正是年轻年龄的壮小伙子,干活也是一把好手,我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住的又这么近,各家的情况也互相了解,尽管没有说过话,可乡里乡亲的都是一个村子里住着的人,总感觉是自来熟的样子。”
听到母亲的话,我和哥哥同时感到很是震惊,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从来没有听父母亲讲过他们年轻时候的故事,只知道母亲的娘家也是我们冯村的,就连哥哥都不曾记得,见过母亲的娘家人,所以说姥爷姥姥以及舅舅,和姨这些人物,本应该是最亲近的亲戚,我们却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他们的概念,所以说母亲从小就是苦命的人。
只是很小的时候,记得隐隐约约父亲,无意中提到过,母亲其实不是真正的冯村人,大概可能是附近其他县的人,那个时候正是我们国家困难的时期。那几年又经受了不同寻常的灾荒年,全国上下吃不上饭的人太多了,尽管农村人是种地的,但那个时候像吃上一口饭也是极其困难的,在那个困难的年代,无论是城里还是乡下到处都是讨饥荒的人,其实也就是要饭的,母亲也是被临县的一家要饭的人给带到这里的,那个时候我们村里有一对老夫妻,孤苦伶仃,相依为命,也没有一儿半女。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我只记得说是那是一个春天,这对老夫妻,其实就是我的姥爷姥姥,他们在初开的田野里挖野菜的时候,碰到了这一家苦命的人,说是走了很长的路来讨生活,当时的母亲也有三四岁了,由于好几天没有一口吃的,也被饿得奄奄一息,眼看就活不成了,这个时候就遇到了正在路边的田野里挖野菜的这对老夫妻,那是一对很善良的老人,尽管当时自己都没有吃的,但是见到可怜的母亲,他们还是不忍心,最后还是把瓦罐里带着的玉米糊糊,喂给了快要饿死的母亲,就这样母亲被救活了,而且活过来的母亲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那对老夫妻竟然,拉住了他们久久都不撒手。
这个情景让当时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很是惊奇,在无奈之下,从外边来的那对中年夫妇,咬咬牙就把母亲托付给了那对李性的老夫妻,随后便洒泪而去。
其实当时那个年代拖家带小的,想养活一个更小的是十分不容易的,为了能够让母亲活下来,同时也看到母亲和那对老夫妇十分有缘,母亲的亲生父母才忍痛把母亲留在了我们冯村,同时也顶是给了母亲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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