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年前在医院做完手术,因为从腰部到臀部还有一片伤口,但是那仅仅是一片外伤,所以哥哥的伤口到现在依然缠着一层白纱布,年后还去医院换过一回药,到现在,那些伤口依然还被白纱布包裹着,因为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哥哥每天还要保持着翻身的频率,又由于是躺在土炕上,时间一长,这层白纱布已经变成了黄褐色的,看上去很脏,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呀,因为我们是农村人,农村就是这样的环境。
有些事实是无法改变的,由于我们农村这样的环境,有些条件是达不到的,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哥哥一直嚷嚷着说他的伤口,一直有发痒的感觉,哥哥的这种说法已经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当父母亲知道了这种情况以后,反而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他们说那是骨头在生长,是恢复好的感觉,所以其他的也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毕竟农村人没有那么太多的讲究,他们确定哥哥的伤情这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就够了。
“哥哥你解开伤口我们看一下,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伤口恢复的样子,现在我和爹看一下到底伤口是什么样子?刚才不会把伤口再扯破吧?”
说完以后,我看向父亲其实在征询他的意见,毕竟哥哥从医院里回来以后,他的伤口就是被白纱布包裹着的,现在能不能解开我并不知道。
“没事没事,现在又不疼了,刚才可能是太激动了,不小心动到了伤口,你们放心吧,什么问题也没有。”
哥哥一边说一边向我们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
“大亮你还是解开纱布,让我们看一下伤口吧,毕竟小心为上,再说了,我和小亮现在都在,两个人也能更好的照顾你,几个月了,伤口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你自己吃上力小心点,不要弄到骨头就行了,外伤是无所谓的,再说了,现在天气也渐渐的热了,上一次换药以后,给你裹的纱布也有些厚了,我们看一看,也正好给你弄的薄一点。”
听到父亲的话,哥哥这才点点头。
“好吧,你们不要动我,让我自己慢慢的吃力就行,你们从旁边协助力着我就行。”
说完哥哥两手撑着腰下面的枕头,慢慢的坐了起来,这个时候我的精神很是紧张,我一只手托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有稍稍的用力撑住了他的背部,而且也不敢这么的用力,只是起到了一点点抉助力的作用,主要还是靠哥哥自己。
另外一旁的父亲就有经验多了,他跪在土炕上,把哥哥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放在哥哥的屁股后边,让哥哥的屁股用上力,在我和父亲的共同努力下,哥哥慢慢的坐了起来,终于离开了他靠了几个月的墙壁。
“小亮就像我的样子,你扶着你哥哥,我来解开纱布。”
我赶紧按照父亲的吩咐,把哥哥的一只胳膊架到了我的脖子上,另外一只手也托到了哥哥的屁股下面,以致于让她的腰部有着力点。
就这样在晕黄的灯光下,我和父亲在这面土炕上给哥哥解开纱布,检查起了他的伤口。
父亲的另外一边努力地解着纱布的绷口,我在这边努力的扶着哥哥,让他保持着不要被纱布牵动到的姿势,一袋烟的功夫都过去了,父亲还没有解开,可能是时间太长了,绷带都打成了死结,我在这一边也看不清楚,昏暗的灯光下,直到我看见父亲的额头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依然还是没有解开,这个时候我也有些着急了。
“唉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系的太死了,怎么都解不开,这可怎么弄?看来得用剪子剪断才行。”
父亲都急得自言自语起来。
我在旁边也跟着干着急,可是也没有办法。
“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我出去一会儿的时间,你们不好好吃饭,现在在忙叨什么呢?大亮的腰这是怎么了?”
恰好这个时候母亲走了进来,她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也顿时紧张起来,也赶紧爬到了父亲的身旁,手往脚乱之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哥哥反而嘿嘿一笑,对母亲安慰的说道。
“娘,没事的,刚才我一高兴,牵扯到了伤口,疼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父亲不放心,要给我检查一下伤口,而且我的腰部也痒痒的不行,你放心吧,没有什么问题。”
“那怎么能行,赶快解开检查一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如果要动到伤口的话,那可就真的不好啦,这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恢复到这种地步,这么大的人了,你还是这么毛毛糙糙的,我一直叮嘱你要小心要小心,你看你现在找上事了吧?”
母亲一边埋怨着,一边也心疼的不行,两只手也伸过来,帮助父亲解着绷带。
“小亮他娘赶快去拿剪子,这个帮带头系死了,得用剪刀剪断才行,不然的话是解不开的。”
“好好好,我这就去去找剪刀。”
在父亲的提醒下,母亲这才醒悟过来,慌忙的爬到地上,去厨房里边找剪刀去了。
“没事的小亮,我自己能用上力,你不要太紧张了,反而让我感觉到不舒服。”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所以手上也不自觉的用上了力,这才让哥哥感觉到不得劲,听到哥哥的话,我才松了松架在我脖子上的他的胳膊,并且把另一只手挪到了他的后背上,尽量的让他保持舒服的舒服的姿势,哥哥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很快母亲就从厨房里找出了剪刀,她爬到炕上递给了父亲,父亲结果剪刀,这才小心翼翼的,把绷带给剪断了,母亲捏着纱布的一头,轻轻的解着,一边看着哥哥紧张的问道。
“大亮有没有其他的感觉?疼不疼啊?要是疼的话你就吭声,可不敢硬顶啊,我们要保证你的伤口没有问题才行,否则的话就大麻烦了,这个时候再去找医生,那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咱们村子里的赤脚医生也不一定能弄得了,所以有什么不合适你就赶紧说话。”
这个时候我能感觉到母亲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因为这个时候哥哥是我们家重点保护的对象,稍有不慎就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不用母亲说话,我和父亲也是同样的心情,我们紧张的连话都不敢说了,我侧头看着哥哥,他这个时候反而显得风轻云淡了。
“没事没事,现在什么感觉也没有,你们解开就行了,我感觉我的伤口已经全部长好了啊,你们不用太紧张了,不然的话我也会不舒服的。”
我知道此时此刻哥哥是在安慰我们紧张的情绪,他用轻松的话语在缓解我们揪着的心。
此时此刻,父亲反而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细心的一层一层的解开了,缠在哥哥腰上的纱布,哥哥从到了家以后,直到现在,缠在他腰间的纱布从来也没有解开过,所以他的伤口我就更没有看到过,我没有想到,这些纱布竟然在哥哥的腰上缠了有七八圈之多,直到全部解完,父亲的手里拿了厚厚一堆的纱布。
在父亲解开的同时,我闻到了从哥哥的伤口处传来了一阵说不清什么样的味道,而且还有很多的皮屑,也随着解开的纱布散落到褥子上,这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我也不知道,伤口竟然还能产生这样的皮屑。
等到父亲接完纱布,我这才彻底的看到了哥哥的伤口,虽然已经几个月了,曾经破损的伤口也基本上恢复好了,但是我看上去还是觉得触目惊心,从哥哥的屁股往上,斜斜的一直到腰部,有一条大概十几厘米长的伤口,现在看上去竟然和蚯蚓一样,十分丑陋可怕,而且还是黑褐色的,上边有一层厚厚的死皮,已经在不经意间开始脱落,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鲜红色的嫩肉,尽管这样看上去还是很可怕。
随着这道长长的疤痕,周边还补满了好多细小的伤口,是一片一片的,有的都到了肚子上面,看上去很是恐怖,一层一层的皮屑造就脱离开了皮肤,不经意间的稍微磨蹭到,就能荡起一阵阵的灰尘,其实我知道,那就是皮屑氧化以后形成的粉尘。
这个时候哥哥也低头看着自己肚子上的伤疤,还不自觉的用手想去挠。
“大亮不可以乱动,伤口要自然好才行,你要把皮肤挠破的话,主要感染的,以后就更麻烦了,等一会儿我们想个办法,让你不再痒痒了。”
母亲出口呵斥着制止了哥哥的动作。
哥哥吐吐舌头,硬是忍住了这种冲动。
当所有的纱布全部解完以后,母亲和父亲凑在哥哥的伤口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看着,仔细的观察着,而且母亲还用手在那道长长的伤疤上慢慢的抚摸着,我看得清清楚楚,母亲的眼睛里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母亲抽泣着说道。
“大亮啊,你看你去年让你受了多大的罪,你看看这条曾经做过手术的疤痕有多长啊?娘现在看上去都心疼的不行,当初你是遭受了多大的痛苦?以后你在干活的时候可得小心谨慎啊,娘再也不让你受这样的罪了,这太可怕了,你无论如何,以后要记住这个教训,。”
母亲不住地用两只手在所有的伤口上慢慢的抚摸着,嘴里一边心疼的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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