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人和罗老师,一同迈开步子,向村子的东边走去,其实我们村在当时也就是很普通的自然村,村中只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大路,之所以能够说成是大路,也是仅仅的只能供两辆马车通过,就被称为大路,其实只是一条不太平整,还有些弯曲的,大一点的土路而已,唯一的好处是南北通透的,往北能够直达山岭,那个上面是四队和五队的地块,这在当时是明确区分的,席间在上来的时候能够很清楚地看到狐仙洞的外貌,而今天早晨冯爷爷就是在山岭的最上部分和那只狼不期而遇的,往南则是经过我们村,又通往了邻村,崔蒙村,而经过吹蒙村还有好几个自然村才能到了罗老师的罗庄,然后一路往东南的方向就到了我们的县城。
其实往北在拐上我们村的山岭的时候,还有一条岔路,那条岔路在当时也算是一条宽阔的土路,经过这条岔路就通往了北边的另外一个村子南村,然后又是中村北村,最后一直一直往北就脱离开了我们县的管辖,去往了另外的一个县域。
后来没有多长时间以后,我们整个村子以及周边的广袤的区域都遭遇到了百年不见的涝灾,并且这一整条的道路全部给摧毁了,后来我才知道,不单单是我们这个县,就连我们这个省都遭遇到了极大的涝灾的侵害,当年的粮食几乎绝收,道路以及交通枢纽也几乎被全部冲毁了,最终国家出手了,为了挽救民生,指导救灾,国家以及当地政府出台了一系列的救助方案,因此我们这一条通行了几十年的道路,终于。国家的权力扶持下变成了一条漂亮的柏油大道,是从我们的县城直直的通过来的,经过了啊,芦村崔蒙春我们村以及村北直达南村北村等到了外县的区域,达到了二级路的标准,如果按照现在的说法,也就是省道的标准,所以说因此我们也沾了光,只是当时受灾以后的日子太困难了,我们几乎到了食不果腹的地步,而且在当年,我几乎整整的一年没有吃过,很像样的饭菜。
尽管如此,我还是比其他人幸运的很,因为我有一个特别的能得到粮食的渠道,所以才保存了一家人的食用,以及我们家老母猪还有“黑子”的日常需要,这最终还是感谢胡海山以及胡青青,因为我的粮食就来自于狐仙洞的援助,所以说在那个不幸的年代里,我算是幸运的,因为在那个粮食减产,几乎绝收的灾年里,我这种来粮食的渠道是特别的存在,这并非是人力所为,而是来自于上天对我的恩赐,因为无论如何,胡青青也不可能看着我被活活的饿死,但是却因如此,饿死了一批本不该饿死的一批小生灵,而它们是应该活下去的,但是在狐仙洞绝对强大的法力面前,我和我的家人终于熬过了那段苦难的时光,所有这一切,只因为我曾经救了胡青青的性命,而我是狐仙洞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我感觉冥冥之中,这是上天对我的青睐,我挽救了胡青青的性命,而狐仙洞反过来又挽救了我们一家子的人,所以说这也是因果循环的结果。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现在的我是因为无意之中踏入了未知的世界,接触到了一些我认知以外的东西,可我依然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对于以后和未来是不会有预测的,所以说尽管灾难也在慢慢的临近,可我还是萌动无知,这可能也是普通人的样子吧,而我就是其中的一员。
从我们学校的直线距离到冯爷爷家,估计总的也有两里地的距离,而且这还是估算的是直线,如果算上曲折弯弯绕绕,估计下来又差不多有三四里地远,所以走起来也需要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此时此刻,大大的太阳挂在天上,室外的温度已经很高很高了,可太阳依然毫不吝啬的把温度投向大地,以至于地面上形成了一层隐隐约约的,焦灼的影子,微风吹来,腾起的尘土都是滚烫的。
我们四个人一路向北,向冯爷爷家走去,那个时候的农村居住的相对的分散,也没有正经的道路,所以说就形成了处处难走,处处能走的局面,我们这些自然村更是如此,所以说弯弯曲曲的有很多地方都可以到了冯爷爷家里,如果是从我们家出来,穿过我们家东边的小树林,就能够很便捷的到了冯爷爷家,而从我们学校出去就不可能那样走了,所以我还走在以往回家的道路上,当然啦,现在我们四个人一道,二妞和二娃也跨过岔路跟随着我一路向东,我和二娃,我们两个人是男生,所以说此时此刻我们两个人已经走在最前面,二妮和罗老师则走在我们的身后,我带领着他们,拐到了村中间的南北大路上,就这样再往北走一段距离就能折转往东了,此时此刻我们顶着大大的日头,气喘吁吁的走在大路上,虽然天气很热,但是我们的心情很急迫,我甚至恨不得两步变作一步,尽快的去到冯爷爷家,所以说我们走的很快,罗老师也是在农村长大的,对于走山路她也很熟悉,可是毕竟她和二呢儿都是女孩子,体力上和我们两个人是无法比的,所以说我此时此刻能清楚的听到她们二人在我身后传来的气喘吁吁的声音,我皱皱眉才意识到我和二娃走的太快了,随后我拉了二娃一把,便有意识的放慢了脚步。
“怎么了小亮?”
“咱们休息一会儿吧,罗老师和二呢儿有些跟不上,这样有些太紧张了。”
二娃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便停下了脚步,此时此刻我们村中的这条南北大路上两边还是有很多茂盛的杨树的,所以说无意中形成了一道很不错的树荫,炎热的夏季走在这条道路上是很舒服的,所以我也就借此,让她们两个人稍微喘息一下。
跟着我们身后的罗老师和二妮,当然明白我的用意,她们两个人扶着树干停住身子,我回头向罗老师看去,此时此刻,罗老师在剧烈的奔走下已经满脸通红,并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挽在脑后的长发也有一丝垂在了脸颊上,可是那只硕大的蓝色的布包依然挂在她的肩上,罗老师一只手扶着树干一只手。紧紧的攥着挂在肩膀上,花布包包的带子,以避免因为剧烈的走动而让装在包包里的千纸鹤,因摆动而变形。
跟在罗老师身后的二妮相对来说倒好一点,但是在剧烈的走动下也是满脸潮红,因为天气太热的原因,她上衣最上面的扣子也已经解了开来,并且露出了一截白白的脖颈,在树荫下猛然看去有些白的晃人,见此情景,我赶紧挪开了眼光,此时此刻二妮儿也是气喘吁吁,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两只手微微的叉着腰,正在努力的平复着胸中的剧力喘息。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和二娃走的的确是太快了,因为我们都是农村的孩子,在那个时候也被城里人叫做野孩子,所以从小到大我们都野惯了,无论何时何地,白山黑水都是我们的游乐场,所以说走山路是我们男孩子的基本功,我没有想到他们女孩子的体力如此的不济,遮挡挡的一小节的路程,就把他们两个人给累成了这个样子,没办法,我不能太着急了,只能让她们稍微休息一下再走。
这是经过短暂喘息的罗老师,看着我张口问道。
“小亮从这里到冯爷爷家大概还有多远的距离?咱们可是走了不短的路程了,看来冯爷爷家住的还是比较偏僻啊,平日里你要到冯爷爷家去玩的话,那还是要走很长的路程的吧?”
看着罗老师,我赶紧点点头。
“其实罗老师从我们家到冯爷爷家也不算太远,平日里我要去的话,从我们家出来,经过门口的一片小树林往东也走不太远,拐上两个小坡就到了冯爷家里了,冯爷爷家住在村子的最东边,的确有些偏僻,可那是冯爷爷家祖上留下的窑洞,所以说冯爷爷从离休回来以后就一直住在那里,这么多年了,一直就是这个样子。”
罗老师点点头,略一思索的对我说道,如此看来,从咱们学校到冯爷爷家的确要走一段路程,因为咱们学校在村子的最西边,咱们现在所走的路是从最西边走到最东边,这的确很费劲,前几年我刚来到咱们村子的时候,老人家经常要到咱们学校里去,原来冯爷爷每天都要走这么远的路程,好几年了,老人家竟然坚持了下来,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听罗老师一说我才隐隐约约的想起来,当年我们原来的学校坍塌了以后,从学校最初的选址,再到后来的县乡的主管领导,来村子里考察,还有在定下来以后,村子里组织的一系列的清扫整理和搬运工作,冯爷爷都是全程参与了的,那段时间因为学校的坍塌,原来我们所有的学生都没办法,只能待在家里,老人家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比村里的大队干部还要着急,他一再的说孩子们耽误不起,所以说从清扫清运再到简单的修理和维护,嗯,这个学校留下了冯爷爷太多的身影和他辛勤的汗水,冯爷爷的付出太多了,当我们的学校初步搬运整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又发现了我们原来临时使用的那些凳子和课桌已经不能用了,可是一时之间,无论是村上还是上级的教育部门也无法可施,这个时候还是冯爷爷慷慨解囊,他把他离休时政府给了他的住房补助的那400元钱,全部都拿了出来,并且亲自跑到县里的木器厂,整整的订了50套的课桌和凳子,不但如此,冯爷爷还蹲在木器厂,亲自监工,亲眼督办,仅仅五一天的时间,这50道课桌就给做完了,当崭新的课桌,还带着油漆的味道,拉到我们学校以后,我们整个村子甚至是整个公社都轰动了,就连县里教育局都来人了,因为那个时候的这个举动可以称为壮举,而如此大的手笔,就连一般的村子都达不到这个水平,这实在是太不容易了,那个时候的四百元,可以说是一笔巨款,毕竟在那个贫穷的年代,人们在队里上工一个工分也只有一毛多钱,这400元等于一个壮劳力,整整一年还不一定能够挣到这么多的,所以说冯爷爷一下子都给拿了出来,这样的慷慨无私,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够做到的,这需要有无私的爱心和博大的胸怀,还有冯爷爷那见过世面的人才能够做出这么大的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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