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不大,蹲在院子里的父老乡亲我大都能够叫得上名字,而且也相当的熟悉,除此之外,从三口窑洞里的堂屋里,也传出了低沉而急促的说话的声音,中间的堂屋正是冯爷爷居住的房间,自从从县里离休以后,老人家已经在这里居住了有十多年的时间了,这十年的时间里,人家正日忙碌,奔波在我们的这个小山村里,无论是左邻右舍,还是房前屋后,乃至附近的村子,都留下了冯爷爷匆匆忙忙的身影,这个院子里也洒下了冯爷爷太多的汗水,小院不大,但是很整洁,可以看得出,在生活中冯爷爷是相当有格调的人,院子的大门开在偏北的位置,进的门来正对的,北边的窑洞就是冯爷爷家用来做饭的厨房,中间是冯爷爷和冯奶奶居住的,睡觉的地方,而最靠近南边的窑洞,是用来存放冯爷爷劳动工具的房间,里面不但有冯爷爷,当年在县里工作的时候曾经用到的各种器具工具,还有冯爷爷多才多艺的必要的用品,比如油漆画笔,胡标工具,还有斧子推子,以及花花绿绿的彩纸,所以说南边的窑洞就像冯爷爷的百宝箱一样,几乎人们只要是能够想到的工具,冯爷爷的这个作为库房的房间里就应有尽有,所以说小的时候我来到冯爷爷家,就很喜欢去他最南边的窑洞,因为里面囊括了好多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我可以独自一人在里边玩上多半天的时间,因为那个窑洞太新奇,对我太充满有吸引力了,但是好多时候冯爷爷还是不让我在里面长期玩耍的,因为以前在里边,我曾经也给冯爷爷弄断过一把尺子,也曾经在里边弄伤了自己的手,所以说有稀奇的地方也有危险,后来知道我慢慢的长大了,我也懂事了,知道了那里不是玩耍的地方,从此以后我也就没有站在那个窑洞里折腾过,一直到今天,南边的窑洞里还储存了我太多的儿时的回忆,所以每当我走进这个院子,就有一种既熟悉又亲切的感觉,并且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细腻,可能这就是岁月沉淀的缘故吧。
冯爷爷家的院子和别人的的院子,还有特别的不同之处,在那个时候,农村人居住的院子里都好栽种一两棵瓜果树木,就是老百姓口里所说的吃喝树,主要是杏树啊,还是果树梨树等,可是冯爷爷家的院子里栽种的也有一棵树,和别人家的却是大大的不同,那是在农村很少见到的桂花树,这种树木还是冯爷爷当年从县里带回来的,那是当年他连城的时候,在外边出差的时候顺路带回来一棵就栽在了自己家的院子里,我估计可能有快二十年的时间了,这么多年了,这棵树从很小的幼苗长成了现在挺拔的样子,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每年到了八九月的时候,这个温馨祥和的小院子里,便充满了满满的桂花香,在我的记忆里,每到那个时候冯爷爷就会,躺在桂花树下的躺椅上,手里摇着一把大大的蒲扇,在落日的余晖下享受着安详的时光。
除此之外,冯爷爷家的小院子里还有一道特别的风景,那就是在靠近桂花树的旁边有一座很精致的小菜园,那个小菜园很小巧很精致,周边用农村秋天。秋收以后的玉米杆子剥皮以后的光杆子围成的一个小篱笆墙,纵横交错,做的特别的好看,而且还做了一场小小的篱笆门,每到夏天的时候,冯爷爷和冯奶奶就会在里边种上一些豆角黄瓜等一些蔬菜,在冯奶奶辛勤的侍弄下,这个小菜园里硕果累累,从夏天开始一直到收秋,小菜园子里始终长满了新鲜的蔬菜,而冯爷爷和冯奶奶也享受着这种辛勤劳动的成果,所以说在那个时候在冯爷爷家始终能吃到新鲜的蔬菜,这种情况在农村也是很少见的,当时的农村人由于忙于每日上工,大多人家没有时间来打理这一切,而冯爷爷有有大把的退休时间,所以说冯爷爷就把他自己的小院子打理成花园一般的光景,这不但让这个小院子增加了勃勃的生机,同时也丰富了他们的食材,解决了他们平日里的吃菜问题,可以说是起到了一举两得的作用。
直到现在那株桂花树下还摆放着冯冯爷爷平日里喝茶所使用的长桌子,冯爷爷一辈子不抽烟不喝酒,就是喜好喝茶,而且是喝在我们当地广为流传的最受人喜爱的大叶茶,这种茶叶在我们本地很是流行,无论男人女人还是大人小孩,几乎所有的人在劳动之余都喜欢泡上一股大叶茶,既能解渴又能解乏,在紧张的劳动后,往往人们顾不上吃饭,也要先泡上一口大益茶,以此来消除身上的疲劳感,久而久之,这也形成了一种习惯。
可让我不解的是,我们当地并不产茶叶,但是当地人却喜欢喝茶,以至于这种粗糙的大叶子的大叶茶成为了我们当地的一道特色,因为其价格低廉,而且冲泡以汤色浓郁,气味芬芳,所以还是受到当地人的喜爱,人们在泡茶的时候往往是一大把一把大把的,用一个大大的茶壶给冲泡起来,因为价格低廉,往往人们在购买的时候也是,一篓子一篓子的往回买,而这种茶叶在我们当地随处可见,很低廉的价格就能买上一大楼,我甚至觉得这种大叶茶就是我们当地的一种特产,其实我们当地并没有茶叶,因为气候问题太行山脉,并不适合于种植茶叶,首先受地域限制,日照不足,再个气候干燥,沙尘颇多,所以我们当地是不能够生产茶叶的,但是习惯的是当地人是离不开大叶茶的,所以说在我们当地喝大叶茶,并不是影响了一代人的问题,而且是祖祖辈辈的把这种习惯给传承了下去,从历史上来说,这是无从考究的。
言归正传,当我走到院子里,看到西南角那些还没有离开的大人们的时候,因为大多数的是长辈有父亲辈的,也有爷爷辈的,我干忙挨个的向大家打个招呼,叔叔大爷的叫个不停,随着我的招呼声,他们三个人也跟着进来,而此时此刻在院子里的人看到我们三个人一起,还有罗老师大家也感到很是吃惊,罗老师来到我们村子里也三年有余了,也属于公众人物,所以说没有人不认识罗老师,大家也纷纷站起来,向罗罗师打着招呼。
罗老师的到来,在大家的眼里既感到有些惊讶也在正常范围之内,从情理上来说,罗老师在知道冯爷爷的事情以后肯定要第一时间前来看望,让大家感到惊讶的是,这种时间正是他们下课以后吃饭的时间,这大中午的罗老师竟然赶到了,由此可见,罗老师对冯爷爷的牵挂之心,这一点让大家也很是感动。
罗老师也很热情的一一向大家打着招呼,但是看到众人的表情,罗老师的心里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说脸上的表情很是担忧,而随后跟进来的二娃和二妞,脸上也是相同的表情,顿时现场所有的人都被一种沉重的空气所笼罩。
此时此刻,堂屋里那种低沉的说话声还是隐隐约约的传到了院子里,现在也不知道堂屋里具体有几个人,只能听到说话的声音低沉,而且节奏感很强,似乎是在争论着什么,但是我却从说话的声音中听出了端倪,因为其中有一个低沉的男中音十分熟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就是大伯的声音。
这一下子让我惊愕起来,此时此刻,大伯还在冯爷爷家里,同时又让我联想到,早晨我上学出门的时候,大伯是和父亲一起来到冯爷爷家,那么现在父亲又在哪里?
现在从大家伙的表情上,我就已经得到了验证,冯爷爷的病情很严重,很可能相当的糟糕,我想大概率是因为两个原造成的,一个是今天早上的遭遇,确实让冯爷爷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因此精神上染上了邪火,所以说精神受到的伤害是相当大的,再一个就是冯爷爷,年龄已经大了,七十多岁的老人,突然受此打击,一下子扛不住,最终便倒下起不来了,所以说这一次的打击是相当严重的。
就在我心情烦闷的时候,我们在外面打招呼的声音引起了堂屋里的人的注意,随着门帘叭嗒一声,走出了一个黝黑的中年男人,这个中年男人的个子不算太高,身材适中,浓眉大眼,头上有一头茂密的长发,被整齐地梳在脑后,身上穿着一身整齐的国字服,也就是中山装,脚上穿着手工缝制的方头布鞋,而让人感到羡慕的是他的中山装的上衣口袋里竟然插着一支钢笔,这样的装束在当时的农村也是不多见的,除非是大队领导或者是会计,最起码也是老师一类的文化人才有的装束,每天早出晚归上工的农民是不会有这样的配置的,所以说这个中年男人的一出现,就让大家感到有些与众不同。
这个中年男人当然也是我最为熟悉的人,因为他就是冯爷爷唯一的儿子冯叔叔,因为冯叔叔从小在县城里长大,也属于见过世面的人,而且文化水平也不低,在那个文化知识普遍低下的年代,算是真正的文化人,因为冯叔叔和冯爷爷是住在两个不同的院子里的,虽然是前后院紧挨着,但是我也是不常见到的,但是毕竟小的时候我是冯爷爷家里的常客,所以久而久之和冯叔叔也算是熟络了,我们家是属于第三生产小队的,而冯叔叔是属于第四生产小队,因为我们不属于同一个生产小队,所以冯叔叔和父亲接触的时候不是太多,而这个时候冯叔叔是第四生产小队的小队会计,在村里也属于有脸面的人物,而会计更是有着一定的权利,所以说冯叔叔在村子里的微信也相当不低,这一点很早我就知道。
既然冯叔叔是村里有脸面的人物,他当然是认识罗老师的啦,冯叔叔走出来一看到我和罗老师等几个人,便快步的向我们走来,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看着我和罗老师点点头。
“小亮你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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