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雷号令,敕!”
她猛地向下一按!
“轰隆!”
一道手臂粗细的紫色闪电,凭空出现,撕裂了阴沉的天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精准无比地劈在了那只巨大的水鬼身上!
“嗷——!!!”
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嚎响彻山谷!
雷法,至阳至刚,乃是天下一切阴邪污秽之物的克星!
水鬼那庞大的身躯在紫色的电光中剧烈地抽搐、融化!无数的怨魂在雷光中被净化,发出解脱般的叹息。最终,那只凶悍无比的水鬼,连同那潭死水,都被这一记霸道绝伦的掌心雷,硬生生蒸发了小半!
空气中弥漫着雷电的焦糊味和黑气消散后的清新气息。
苏禾脸色苍白,身体晃了一下,单膝跪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强行越级施展掌心雷,几乎抽干了她所有的灵力。
张清源已经完全看傻了。他张着嘴,手里那柄金钱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掌心雷……那是龙虎山天师府的不传之秘!非天资绝顶、修为高深者不可学!他自己苦修三十年,也才勉强能引动一丝雷意,而苏禾……这个被他视为“野路子”的年轻女人,竟然能徒手召来如此纯正的五雷正法?!
她到底是什么人?!
陆沉渊也瘫软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他看着那个单膝跪地、背影却依旧挺拔的女人,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撼、后怕,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如同被拯救的安心感。
苏禾没有理会两个男人的震惊。她挣扎着站起来,走到被雷劈得半干的深坑中央。那里,一块人头大小、通体漆黑、上面刻满了南洋邪异符文的石头,正暴露在外面,还冒着丝丝黑烟。这,就是阵眼的核心。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金色的符箓,咬破指尖,将鲜血涂在上面。
“破!”
她将符箓狠狠地按在那块黑石上!
金光爆闪!黑石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哀鸣,上面所有的符文都如同活物般扭曲起来,最终“砰”的一声,炸裂成无数齑粉!
就在阵眼被破的瞬间,远在几十公里外的陆家祖坟主墓中,一个身穿黑袍、瘦小枯干的男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噗!”
巴颂一口黑血喷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怎么可能?!离火之阵,竟然这么快就被破了?!”他眼神阴狠,“有趣,真是有趣!苏禾……陆沉渊……你们比我想象的,要美味得多!”
与此同时,在市中心一家顶级私立医院的VIP病房里。
苏晚晴正敷着面膜,悠闲地刷着手机。突然,她只觉得脑袋像被一柄大锤狠狠砸中,眼前一黑,发出一声痛呼,从床上滚了下来。
“啊!我的头!好痛!好痛!”她捂着头,在昂贵的地毯上痛苦地翻滚着。
她的护身符,与那九阴聚煞阵气机相连。阵法受损,她这个布阵的受益人,也同样会遭到反噬!
采石场,危机解除。
苏禾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坐在地,脸色白得像纸。
陆沉渊和张清源连忙跑了过去。
“你怎么样?”陆沉渊想去扶她,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死不了。”苏禾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摸出最后一颗棒棒糖,拆开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就是有点……低血糖。”
她这副天塌下来也要先吃糖的淡定模样,让两个男人都哭笑不得。
张清源看着她,眼神无比复杂,最终,他对着苏禾,郑重地、深深地作了一揖:“禾大师……先前是贫道有眼不识泰山。您这一手五雷正法,深得我天师府三味。敢问……您师承何人?”
“我?”苏禾舔了舔棒棒糖,懒洋洋地道,“我师父,叫百度。功法,叫一本通。怎么,张道长有兴趣也去进修一下?”
张清源:“……”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受到的冲击,都没有今天一天多。
就在这时,陆沉渊的手机响了。是陈默打来的。
“陆总!”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惊疑,“刚刚得到消息,苏晚晴在医院里突然剧烈头痛,差点休克!还有……还有我们监控祖坟的人说,笼罩山谷的黑雾,好像……好像变薄了一点!”
成功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疲惫,和一丝胜利的喜悦。
“看来,我们的方向是对的。”苏禾将棒棒糖棍吐掉,挣扎着站起来,“下一个,‘坎’位。坎为水,属阴。这个阵眼,恐怕比今天这个,要麻烦一百倍。”
她的目光,望向了远方那片被黑雾笼罩的山脉,眼神坚定而锐利。
“陆总,准备好加钱吧。下一次的活儿,可就不是掌心雷能解决的了。”
陆沉渊看着她,看着她苍白的脸上那双比星辰还要明亮的眼睛,竟鬼使神差般地,脱口而出:“只要你能活着,整个陆氏,都给你又何妨。”
话说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
苏禾也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只偷到腥的猫。
“陆总,这可是你说的。”她伸出还沾着泥土的小拇指,“拉钩?”
夕阳下,一个身价千亿的总裁,和一个刚干完一架的玄学大师,在荒无人烟的采石场,幼稚地拉了拉钩。
远处的张清源道长,看着这一幕,默默地转过身,抬头望天,捋了捋自己那本就不多的胡须。
他觉得,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
夜色如墨,静安坊的小院却灯火通明。苏禾站在院子中央,手中握着一柄崭新的桃木剑,剑尖轻轻划过地面,带起一圈细微的尘土。她的眼神冷冽而专注,仿佛能穿透夜幕,直刺向那遥远的、被阴煞之气笼罩的陆氏祖坟。身后的黄花梨木书桌上,摆满了刚送来的材料:朱砂、雷击木、黑狗血……每一件都散发着隐隐的灵力波动,与院子里那株她亲手种下的多肉植物形成了奇异的对比——一边是杀伐决断的玄门战场,一边是她私藏的、柔软的烟火气。
陆沉渊站在院门边,深灰色大衣被夜风吹得微微鼓动。他的目光落在苏禾身上,复杂得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这个女人,曾经是他签下离婚协议时连正眼都不愿多看一眼的“摆设”,如今却成了他和整个陆氏家族的救命稻草。她的冷静、果断,甚至那毫不掩饰的“奸商”气质,都让他既陌生又……隐隐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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