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当天的沈家老宅灯火通明。林念予穿着水红绣金旗袍，脖子上的合成红宝在水晶灯下泛着廉价的光，挽着沈慕丞的手臂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她刚走到宴会厅中央，沈老爷子的贴身管家就端着检测仪走了过来。

“林小姐这项链倒是别致。”老管家的镜片反射着冷光，“只是这红宝石的荧光反应，倒像极了上个月查封的走私货。”

全场的目光瞬间钉在林念予颈间。她慌忙去扯项链，却被沈慕丞死死按住手腕——他比谁都清楚，这是彻底讨好老爷子的机会。“念予别怕，有我在。”他转头对老管家厉声道，“不过是年轻人的小玩意，值得兴师动众？”

“是不是小玩意，验验便知。”我从旋转楼梯上缓步走下，手里捧着锦盒，里面躺着真正的“涅槃”项链。鸽血红在灯光下流淌着活物般的光泽，“沈老爷子，这才是‘涅槃’的真品。至于林小姐那条——”

我故意顿了顿，看着林念予的脸从绯红褪成死灰：“是用她偷来的设计图仿冒的，连镶嵌工艺都抄得四不像。”

沈老爷子的拐杖重重戳地，翡翠杖头裂开细纹：“孽障！”

沈慕丞还想辩解，却被林念予尖利的哭喊打断：“是他逼我的！沈慕丞让我偷设计图，让我去佛堂装窃听器！他说只要拿到林家的珠宝线，就娶我做少奶奶！”

人群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沈慕丞的脸青得像被扔进染缸的白布，扬手就要打林念予，却被沈老爷子的保镖死死按住。“把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给我拖出去！”沈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父的鼻子，“林正德！管好你的种，再敢往沈家送脏东西，我让你林家彻底从北城消失！”

林念予被保镖拖拽着经过我身边时，猩红的指甲几乎要挠到我的脸：“林芸晚！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虽然不知道林父林母做了什么让林念予乖乖听话，但为了他们的宝贝儿子还真是舍得。

我侧身避开她的疯癫，看着她旗袍下摆撕开的裂缝里露出的红底绣鞋——那是我上一世最喜欢的款式，被她抢走时还沾着我的血。“放心，”我在她耳边低语，“地狱路黑，我会多烧点纸钱，让你记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垫脚石。”

沈慕丞被关进祠堂的当晚，林氏的股价就跌穿了谷底。林父在医院抢救时，林泽卷走了公司最后一点流动资金跑路，留下的股权转让书里，受益人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顾弈臣在落地窗前看着北城的万家灯火，递给我一杯威士忌：“现在满意了？”

我望着远处林家别墅的方向，那里的灯光已经三天没亮过了。“还差最后一步。”我将股权转让书扔进壁炉，火焰舔舐着纸页上林父的签名，“明天去民政局，把林芸晚这个名字改掉。”

他靠近我，雪松味混着烟火气格外安稳：“改成什么？”

“杨芸晚。”我望着火焰中翻滚升腾的灰烬，那形态，像极了上一世那场燃尽一切却偏留余烬的大火。指尖在微凉的空气里蜷缩了一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穿过噼啪的火响，带着一种近乎剥落的平静：“从今天起，我只是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