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回宁王府,苏晴顾不上累,立马求见萧绝。书房里烧着炭,挺暖和。萧绝听完她的推测——李员外岳父林如海可能跟旧案有关,眼神一下子变了。他手指敲着紫檀木桌子,“咚咚”响。“林如海……”萧绝低声念着这名字,语气里有怀念也有冷意,“他以前是都察院的硬骨头,二十年前弹劾权贵贪钱被贬,没多久就气死了。他弹劾的名单里,有柳青玄的门生。”线索又往宰相那儿指了。苏晴觉得,一张看不见的网正在收紧。“这事儿我知道了,会派人查他当年的卷宗。”萧绝看向苏晴,眼神里审查看多过夸奖,“做得很好,比我想的敏锐。”正说着,外面通报,宰相府送了请柬,请宁王三日后去参加赏花宴。萧绝本来就烦应酬,正要回绝,目光扫过苏晴,突然改了主意。“告诉来人,本王会去。”萧绝顿了顿,又说,“另外,本王最近收留了个懂医理的姑娘,对花草熟,到时候一起去。”苏晴愣了——带她去宰相府?那不是龙潭虎穴吗?她这“懂医理的姑娘”身份,跟送上门的羊似的。萧绝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平淡地说:“柳相请客,上京里有头有脸的都去,正好让你长长见识。你跟着我,多看少说就行。”苏晴一下子明白了——萧绝是想让她这个生面孔去探探底,看看柳青玄他们的反应,说不定还能听到点风声。这步棋险得很,但说不定能破局。三日后,宰相府花园里摆满了菊花,来了好多人。苏晴穿了件萧绝给的水蓝色裙子,料子普通但合身,不算失礼。她安安静静跟在萧绝身后半步,尽量不引人注意。可宁王身边多了个陌生姑娘,还是让人好奇。尤其是宰相柳青玄的女儿柳依依,号称上京第一才女,穿件鹅黄云锦裙,珠翠环绕,在一群贵女里特扎眼。柳依依看见萧绝,眼睛都亮了,赶紧走过来行礼。可当她看见苏晴,那笑容瞬间冷了,眼神里全是打量和敌意。“王爷万福。”柳依依声音柔柔的,又故意问苏晴,“这位姑娘看着面生,是哪家的千金呀?”萧绝就淡淡一句:“故人之女,暂时住在王府。”柳依依笑盈盈的,眼底却更冷了。她拉着苏晴的手,把人往贵女堆里带,嘴上客气,其实是想刁难。“苏妹妹刚来上京,肯定不熟京里的规矩。今儿我们都以菊花为题,妹妹也作首诗呗,让我们瞧瞧你家乡的风雅。”一个跟柳依依交好的贵女先开口——她们看苏晴穿得普通,料定她不会作诗,想让她出丑。苏晴心里冷笑——作诗她不行,但论“风雅”,她们找错人了。她屈膝行了个礼:“民女没读过多少书,不敢在各位才女面前献丑。不过我从小跟着爹学医,倒懂点花草药性。这园子里的菊花看着好看,性子却偏寒,能散风清热,可要是配错了,反而伤脾胃。”她把话头转到医理上,这可是她的老本行。贵女们一下子没话说了。柳依依不高兴了,又笑着问:“妹妹果然特别。那要是有人心慌睡不着觉,用啥花入药好呀?”这问题看着简单,其实藏着坑,答不好就可能碰着宫廷秘辛。苏晴脸不变色:“心慌的原因多了。要是心火大,就用莲子心清心;要是心脾虚,就用合欢花安神。得先看病,才能开药,哪能一概而论?”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显了本事,又没踩坑。柳依依连着刁难几次,都被苏晴用医理顶了回去,反倒显得自己小气。周围贵女看苏晴的眼神,从轻视变成了惊讶——这不起眼的姑娘,懂的还真不少。赵卓然不知啥时候也来了,摇着扇子看热闹,时不时帮着苏晴说两句风凉话,气得柳依依牙痒痒,还没法发作。赏花宴不欢而散。走的时候,柳依依站在廊下看着苏晴的背影,脸上没了半点温柔,全是嫉恨。她手里攥着块丝帕,帕角绣着菊花,花心那儿用金线绣了个淡淡的螺旋纹——跟那令牌碎片上的一模一样!苏晴跟着萧绝上了马车,没注意身后的眼神。她松了口气,觉得这赴宴比验尸还累。可就在马车要动的时候,她瞥见宰相府门口一个仆役转身,腰间好像闪了下暗色——那颜色,跟那怪令牌碎片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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