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带着人,朝着陈炎的背影追了过来。
“那个死丫头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陈炎暗骂一声,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的目光迅速在周围扫视一圈。
只见角落里,一张破旧的**正斜靠在墙边,旁边还堆着几个馊了的泔水桶,熏得陈炎直捏鼻子。
“拼了!”
陈炎一咬牙,屏住呼吸,身形一闪,直接钻到了那张**后面,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就在他刚刚藏好的瞬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冲到了巷子口。
“人呢?刚才明明看见往这边跑了!”
翠儿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那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焦急与茫然。
她手里紧紧攥着绳子,目光在巷子里来回扫视。
身后那十几个家丁也是累得够呛,一个个扶着墙直喘粗气。
“翠儿姐,这……这前面是个死胡同,也没人啊。”
一个家丁指了指旁边那两米高的围墙,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难道是翻墙跑了?”
翠儿狠狠地跺了跺脚,那张平日里看来人畜无害的小脸上,此刻写满了懊恼。
“该死!要是让姑爷跑了,我怎么跟小姐交代?”
“肯定没跑远,咱们分头追!”
“你去那边,你们几个跟我去那边!”
翠儿雷厉风行地指挥着,根本没往那个臭气熏天的泔水桶旁边多看一眼。
在她看来,自家那个姑爷虽然是个庄稼汉。
但好歹也是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钻那种地方?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彻底消失。
陈炎才小心翼翼地掀开**的一角,探出半个脑袋。
确信没人后,他才像个做贼的一样钻了出来。
“呼……好险。”
陈炎拍了拍胸口。
“苏沁月啊苏沁月,你这也太不地道了。”
“把你家姑爷当垃圾一样扔出来也就算了,现在后悔了想要把这分手费都要回去?”
“门都没有!”
陈炎愤愤不平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
这也更加坚定了他要搞钱的决心。
只有手里有了足够的钱,到时候把这一百两狠狠地甩在苏沁月那个小娘皮的脸上,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换个地方。”
陈炎紧了紧怀里的包袱,压低了帽檐,顺着墙根就要溜出巷子。
然而,就在他刚刚走出巷口,准备混入主街的人群时。
只听一阵沉重的马蹄声,从街道的另一头轰然传来。
陈炎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街道尽头,尘土飞扬。
一队身披黑甲,手持利刃的精锐士兵,正杀气腾腾地朝着这边奔袭而来。
“这是谁兵变了?”
陈炎随口吐槽了一句,之后便不在理睬,准备跑路。
谁知,熊霸天身边的一个眼尖的家将,突然指着陈炎的方向,发出了一声惊呼。
“侯爷!在那!”
“那个穿粗布衣裳,抱着个包袱的!”
“就是那个打了世子的赘婿!”
这一嗓子,让熊霸天猛地勒住缰绳,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瞬间锁定了陈炎。
陈炎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能清晰地看到,熊霸天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脸上露出了那种极其复杂的神情。
那是极度的渴望,混杂着压抑的怒火,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急切。
但在陈炎看来,这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这特么是要把他碎尸万段的眼神啊。
对方叫那人侯爷,那他应该就是长信侯。
所以,对方是来找自己,替儿子报仇的。
“妈的,苏沁月要抢钱,这熊家人要索命。”
“老天爷,你玩我呢?”
陈炎哪里还敢犹豫,拔腿就跑。
这次他可不敢再往死胡同里钻了,那是自寻死路。
他专门挑那种人多眼杂,地形复杂的小路狂奔。
“站住!”
身后传来熊霸天那如雷鸣般的吼声。
“陈炎,你给老子站住。”
“别跑,老夫有话跟你说。”
熊霸天此刻也是急得满头大汗。
他要是带不回陈炎,那他全家都得跟着倒霉。
可他又是个粗人,一着急嗓门就大,加上那一脸横肉和身后的带刀侍卫。
这哪里像是要请人?
这分明就是要当街行凶!
陈炎一边跑,一边回头骂道:“我不跑我是傻子吗?”
“你个老东西,我都把你儿子打了,咱们有啥好说的?”
“有本事你别带这么多人,咱俩单挑!”
熊霸天一听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单挑?
我要是敢伤你一根汗毛,那位爷能把我皮给扒了!
“哎呀!你误会了!”
“我是来……”
熊霸天刚想解释他是来请人的。
可陈炎早就一溜烟钻进了一个卖菜的集市里,掀翻了好几个摊子,引起一片混乱。
“追!都给我追!”
“记住,千万别伤了他,要活的,毫发无损的活的!”
熊霸天只能硬着头皮下令。
五十名黑甲精兵瞬间散开,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涌入集市。
鸡飞狗跳,菜叶乱飞。
陈炎就像是一只被猎狗围捕的兔子,慌不择路。
“不行,这么跑下去迟早要被堵住。”
陈炎拐了个弯儿,顿时停下脚步。
只见前面是一堵两米多高的青砖围墙,墙内伸出几枝繁茂的杏树。
而左右两边都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妈的,拼了!”
陈炎眼神一狠,将包袱紧紧系在腰间。
他深吸一口气,助跑几步,脚尖在墙面上连点两下。
随即双手猛地扣住墙头,双臂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向上一撑,身体就轻盈地翻过了墙头。
就在他刚刚落地的一瞬间。
墙外传来了熊霸天那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人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侯爷,这里有三条岔路,不知道往哪跑了。”
“分头追,挨家挨户地搜!”
听着墙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陈炎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靠在墙根下,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汗水早就浸透了衣衫,粘在身上难受得要命。
“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特么哪里是穿越当赘婿?
这简直就是穿越来当逃犯的。
就在他准备悄悄离开,以免节外生枝的时候。
正房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是木板床摇晃发出的“吱呀吱呀”声,极有节奏。
伴随着的,还有一个男人压抑的喘息声,和一个女人娇媚的哼哼声。
陈炎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好家伙,大白天的搞破鞋?”
“这帝京的人民生活很丰富多彩嘛。”
“就是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陈炎蹑手蹑脚地凑到窗台下。
随后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在那窗纸上轻轻捅破了一个小洞。
将眼睛凑了上去。
只是,当他看清里面的人后,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卧槽,竟然是洪泰!”
忽然间,正在卖力耕耘的洪泰忽然被一道细小的光柱照住。
洪泰下意识抬手挡住光芒,怒斥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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