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介绍人说你是个老实人。”

“没车，没房，存款……负债二十万？”

对面的女人慢悠悠搅着咖啡，银勺子刮擦杯壁，发出滋啦滋啦的刺耳声响，听得人牙根发酸。

江辰的目光却没落在女人脸上，死死盯着她那只手——惨白得毫无血色，指甲盖里还塞满了黑黢黢的泥垢。

“差不多吧。”他拽了拽廉价西装的领口，布料勒得脖颈发紧，“不过我有上进心，只要给钱，什么苦都能吃。”

女人突然笑了，嘴角一点点裂开，一直裂到耳根子，露出里面密密麻麻、像鲨鱼一样的尖牙。

“吃苦？”

“咯咯咯……”

她笑得花枝乱颤，那颗脑袋摇摇晃晃的，差点从脖子上掉下来。

“我不爱吃苦，我爱吃甜的，比如……糖尿病人的胰脏。”

咔嚓！

女人手里的银勺被瞬间捏成一团废铁，杯子里的红色液体飞溅出来。那哪里是咖啡，分明是一杯还在冒热气的腥血，一颗充血的眼珠子浮在上面，瞳孔正死死盯着江辰。

这根本不是什么相亲角咖啡馆。墙皮大片脱落，发霉长毛的纹路像极了死人的皮肤，周围坐着的“顾客”更是诡异——有的在梳头，连带着头皮一起往下扯；有的在啃生牛排，那肉还在盘子里微微蠕动。

这就是个鬼窝！

江辰心里暗骂，肯定是二大爷坑了他。说好的介绍个“阴间编制”的女朋友，以后死了好办事，合着是直接把他送进鬼门关里办事！

“江先生。”女人猛地前倾身体，一股腐烂的臭鱼烂虾味儿扑面而来，“既然你这么穷，活着也没意思，不如……把你的身子给我吧？你的心肝脾肺肾，应该能在黑市卖个好价钱。”

换做正常人，这时候早就吓尿了，但江辰没有。他的视线黏在女人手腕上那个翠绿的镯子上，那成色，一看就是顶级的帝王绿，得值不少钱！还有她脖子上那条金项链，虽然沾了点血，但分量看着挺沉。

心脏确实在狂跳，可那不是怕，是馋。

他太穷了，穷得连死都不敢死——因为没钱交火化费。

人都说鬼可怕，那是他们没穷过。当你下个月房租没着落，泡面只能喝汤的时候就会知道，鬼算个屁，鬼能给你转账吗？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突兀地在江辰脑海里炸响：

【叮！】

【检测到宿主“贪财”指数爆表！】

【悍匪系统已激活！】

【当前场景：红衣厉鬼索命局。】

【请宿主做出选择：】

【选项一：跪地求饶。结局：被挖心掏肺，死无全尸。】

【选项二：转身逃跑。结局：被斩断双腿，做成地毯。】

【选项三：我是穷鬼我怕谁？反手锁门，打劫！奖励：S级鬼器“物理超度扳手”×1，悍匪气质MAX！】

看着眼前的三个选项，江辰笑了，笑得比那个裂口女鬼还要灿烂。前两个都是死路一条，只有第三个，是富贵险中求！

“江先生，你笑什么？”女鬼愣了一下，她从没见过这种反应的猎物，一般人不都该尖叫、哭喊、尿裤子吗？

“我笑你……”江辰缓缓站起身，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然后猛地一脚踹翻了桌子！

嘭！！！

血水四溅，那颗眼珠子骨碌碌滚到地上，被江辰一脚狠狠踩爆。

噗嗤——

粘稠的汁水溅了满地。

“我笑你没点眼力见儿！”江辰指着女鬼的鼻子，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老子这身西装是租的！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空气瞬间凝固。

女鬼傻了，周围那群缺胳膊断腿的鬼也傻了，这剧本不对啊！

“你……你说什么？”女鬼裂开的大嘴忘了合拢，哈喇子流了一地。

“我说你服务态度太差！”江辰毫不客气地吐槽，“看看你点的什么玩意儿？眼珠子不去红血丝？这符合食品卫生安全法吗？还有你这妆！粉底涂得像刷墙，脖子断了不知道用胶水粘一下？有没有点职业素养？出来相亲能不能尊重一下男方！”

女鬼彻底懵逼了。做了几十年厉鬼，她还是头一次被“食物”指着鼻子骂。

一股滔天的怒火和阴气瞬间爆发，咖啡馆里的灯泡全部炸裂，只剩下绿幽幽的鬼火在跳动。女鬼的头发像黑色毒蛇一样疯狂生长，指甲暴涨三寸，闪着寒光直奔江辰的喉咙：“你……找……死！！！”

“来得好！”

江辰不退反进，右手在虚空中一抓。

【选择成功！奖励发放！】

嗡——

一把沉甸甸、足有半米长的重型红漆扳手，凭空出现在他手里。扳手上面缠绕的黑色煞气，比这女鬼身上的还要浓烈十倍，那是屠杀过无数恶鬼的凶器！

“撕烂我？”江辰抡圆了胳膊，腰腹发力，像个挥棒的击球手，“那得看我手里的家伙答不答应！”

呼！

沉重的风压撕裂空气，在女鬼的尖爪碰到他之前，扳手先一步狠狠砸在了她的脸上。

嘭！！！

一声巨响，金属硬生生砸进骨头里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嗷——！！！”

凄厉的惨叫声差点震穿耳膜，红衣女鬼像断了线的风筝，直接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吧台上。酒瓶子碎了一地，她那张引以为傲的恐怖脸蛋，左半边完全凹陷下去，黑色的鬼血跟不要钱一样往外喷。

“这……这是什么东西……”女鬼捂着脸，惊恐地看着江辰，或者说，看着他手里的扳手。

那是S级鬼器，只要再来一下，就能打得她魂飞魄散！

江辰扛着扳手，歪着头，一步步朝她走过去。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这声音在死寂的咖啡馆里，比鬼叫还要吓人。

他走到大门口，咔嚓一声反锁了门，又搬来两张实木桌子，死死顶住门板。

做完这一切，江辰掏出一根两块五的红梅，点燃后深吸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眯起眼睛，扫过角落里那些瑟瑟发抖的孤魂野鬼。

“都别看了。”

“今天谁也别想走。”

他吐出一个烟圈，脸上露出核善的微笑。

“打劫。”

“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不男不女的站中间。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冥币、阴德、鬼器、金牙、玉镯子，全交出来，我不挑食。”

死一般的沉默。

几秒钟后，角落里一个吊死鬼结结巴巴地开口：“兄……兄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是鬼……”

江辰二话不说，抡起扳手就掷了过去。

呼——嘭！

扳手擦着吊死鬼的头皮飞过，深深砸进他身后的墙壁里，入墙三分。

吊死鬼那长长的舌头瞬间吓得缩了回去。

江辰走过去，拔出扳手，拍了拍吊死鬼苍白的脸：“鬼怎么了？鬼就没有人权了吗？鬼就不用交保护费了吗？我这叫精神损失费！刚才她吓到我了，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不可磨灭的创伤。你看我的手，都在抖！”

他伸出那只稳如磐石的手，在吊死鬼面前晃了晃。

“这不需要赔偿吗？误工费、惊吓费、营养费，还有这顿饭钱，难道还要我请？”

众鬼看着江辰那只紧紧握着凶器的手，心里齐刷刷吐槽：大哥，你那是兴奋得在抖吧！

红衣女鬼这时候缓过劲儿来了，挣扎着想爬起来：“你……你这是勒索！阴律司不会放过你的！我是这里的领班！我不信你敢把我们全杀了！”

江辰走过去，一脚踩在她胸口，把她刚抬起来的头又踩回了玻璃渣子里。

“勒索？”他蹲下身，用扳手冰冷的一端拍打着女鬼的脸颊，“这是教育，教育你们怎么做鬼。”

江辰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镯子：“摘下来。”

女鬼咬着牙：“这是我陪葬品……”

啪！

一扳手敲在她肩膀上，骨裂声清脆悦耳。

“摘不摘？”

“摘！我摘！”女鬼哭着把镯子撸下来，递给江辰。

【叮！检测到高品质阴玉手镯，回收价：500悍匪点！】

好东西！

江辰眼睛亮了，这哪是鬼，分明是行走的ATM机！这年头赚钱多难啊，送外卖要看脸色，进厂要熬两班倒，可在这惊悚游戏里，遍地都是黄金！

他收起镯子，目光变得更加贪婪。

“还有那条项链。那个谁，水鬼，把你那双泡浮囊的鞋脱了，我看鞋底藏着私房钱！无头鬼，别装死，把你怀里那颗头的金牙撬下来！”

十分钟后，咖啡馆里一片“祥和”。

一群平时凶神恶煞的鬼物，此刻整整齐齐蹲在墙角，双手抱头，委屈得像二百斤的孩子。桌子上堆满了战利品——冥币、阴煞石、骨头项链、不知名的器官标本。

江辰坐在唯一的椅子上，一边数钱，一边教育他们：“以后招子放亮点，别看到个人就想吃。现在是法治社会，要讲文明，懂不懂？”

“懂……懂了……”群鬼点头如捣蒜。

就在江辰把一沓冥币拍在桌上，盘算着怎么把这咖啡馆盘下来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被两张桌子死死顶住的木门，竟被人硬生生撞出了一道裂痕！